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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大人的追妻日常 (路枝摇)


  反倒胡七七是个混不吝的性子,立刻回答:“你一个残废都能娶老婆,我赵叔父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能娶?”
  “好个牙尖嘴厉的丫头!都进来吧。”
  说话间,养鸽赵已经掀开黑色布帘走了进去,胡七七紧随在后。
  胡七七走进去,就看到一个没有腿的汉子坐在榻上,腰部以下,双腿齐齐被斩断,脸上还刺着“罪”字。他虽只有半截身子,胡七七却没有从她他身上察觉到阴郁的气质。他脸上的笑意,反倒给人一种如被春风吹拂的轻松惬意。
  他的目光从养鸽赵那儿移到胡七七脸上时,笑容僵在嘴角。
  “这是……老赵,你小子可真行啊!都十年了,都十年了啊!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还真把人给我找到了!哎呀,我们家二娘子都长这么高了,看来我们都老了啊!”


第25章 寻仇
  胡七七看向养鸽赵, 惊讶道:“他认识我?”
  “认识!”养鸽赵解释道:“你和先主容貌有八分相似, 他自然一眼就能瞧出来。”
  胡七七盯着对面的人看了许久,猛然才想起他是谁。
  “贺兰老师?”胡七七声音颤巍巍的。
  当她决意与过去一刀两断之时,就已告诉自己,不要再回忆那些给过她温暖的人, 她要忘记所有事,快乐的, 不快乐的, 通通都要忘记。
  暮然间, 贺兰腾出现在她眼前, 那些她极力想要掩藏的回忆, 如一幅幅画卷,不停在她脑海中涌现。
  别家小女郎都在看猫扑蝴蝶, 贺兰腾却带着她上树抓鸟。他带着她四处找蛇洞, 用老鼠诱之,告诉她这叫做“引蛇出洞”。
  “您还记得我?”贺兰腾忍住激动的眼泪,却忍不住拍桌子的手, 他笑了笑, 又擦擦眼角的泪, 用隐忍而又平静的声音道:“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咱家小主子。”
  “可这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赵全福你不是住在平安坊吗?你是死人吗?她被人欺负了你也不知道?”
  “我......”养鸽赵也是一肚子憋屈, 他看向胡七七,“请您务必要告诉我那个混蛋的名字,我一定能够将他碎尸万段!”
  贺兰腾摇了摇榻旁的铃铛, 铃铛旁有一根线连接着外面,铃铛一摇,屋外便会有彩旗飘动,贺兰夫人看到旗动走了进来,见贺兰腾打了个手势。
  贺兰夫人点点头,退下,不一会儿又将医药箱子搬了进来。
  见贺兰腾要给自己疗伤,胡七七十分扫兴道:“我们有要事请你帮忙,时间紧迫!”
  贺兰腾手一顿,激动的质问:“还有什么破事,比给你治伤更重要?”
  胡七七看着他因为生气而胀得通红的脸颊,心中激起不忍。她想起了当年,她的风筝落到了树上,是贺兰腾跳到树上帮她把风筝给拿下来。那时的他是个俊秀少年,当年府里有很多侍女都曾心仪他,私下里纷纷给他绣帕子,绣鞋子。
  那一年上元节前夕,宫中有人传来消息,说伯父参与了琅琊王李冲造反,父亲奉召入宫,全家人都在焦急的等消息,大人们担忧生死大事,没功夫带她去上元节看灯。胡七七还太小,不明白什么是造反,也不明白父亲去宫里嫁人为什么要担忧,在她心中,宫里就是她另外一个家。御花园的牡丹,她爱怎么折腾便怎么折腾。
  她赌气闹着要出门看花灯,大人不理她,她便一天都没吃饭。贺兰腾拗不过她,只好偷偷带着她出去去逛上元节的夜市。她正在看杂耍的时候,忽然出现了一大群人,将她从贺兰腾手中抢走,如此,她才被薛怀义的人给拐了去。
  他的腿,应该就是那时候被人打断的吧!
  胡七七看着他的腿,任由他给自己治伤。
  胡七七看着贺兰腾,十年不见,昔日的俊秀少年已经竟形容枯槁成如此黯淡的模样,他没有了双腿,终年离不开这间卧房,常年未见阳光的脸上泛着青白,身子单薄得像纸片人,完全不似记忆中那个丰神俊朗的贺兰老师。
  只有那一双清澈的眸子仍然泛着熠熠光泽,仿佛岁月加诸于他身上的那些不公,不过是一场云淡风轻。
  见老师这般惊喜热情,胡七七内心感到很不安,当年若非她执意哭闹着要去看元宵灯会,老师也不会遭此劫难。
  贺兰腾为胡七七上药包扎后,贺兰夫人正端着茶羹上来。
  茶羹递到胡七七手里,她托起茶盏啜饮一口,平静道:“我爱饮茶,常觉得茶如人生,微苦中带着回甘。今日却觉得,茶有回甘,人生却只有数不尽的苦。偶尔有一丝甘甜,也只是稍纵即逝,被苦味淹没。”
  贺兰腾一看胡七七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腿上,便知她口中的苦,在说自己。他爽朗到:“小主子放心,我虽没有腿,仍比这世间大多数有腿之人活得自由。我一生最大的憾事,是怕到死都不能寻回小主子。老赵,你小子圆了我这桩心愿,从今以后,贺兰腾甘愿为你差遣。”
  “在主子面前,你我都是奴仆,你说这些干什么?”养鸽赵道:“伤治好了,茶我们已喝了,该谈正事了!”
  贺兰腾肃穆道:“小主子请说。”
  “我先想问你,穀禾帮与官府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贺兰腾见胡七七脸色一变,连忙道:“至少表面上,穀禾帮与官府没有任何关系。”
  “那穀禾帮的人为什么先将米梁藏起来,又要谋划杀他呢?”胡七七问。
  “这个我还不知,请您给我一些时间。”贺兰腾对养鸽赵道:“但我知道,穀禾帮与官府的关系,涉及到了另一桩秘密。”
  “什么秘密?”养鸽赵与胡七七异口同声的问。
  “县衙的王主簿并不姓王,他也不是琅琊王氏的子弟!真正的琅琊王氏后人已经死了,那穀禾帮大头目的侄儿曹凭不知从何处弄来王熹微的籍书,冒名顶替他的身份,参加科考获得了功名。”
  胡七七皱眉,似有不解。
  养鸽赵解释:“我朝律典,三代以内亲属不在贱籍,方可参加科考。他既顶替了旁人的身份参加可靠,定是父辈或者祖辈有为贱籍者。”
  “说得不错!”贺兰腾继续道:“他父亲曹方曾在文县令的书童,也跟着文县令读了几年书,后来赎身出府,娶妻生子。文县令到万泉后任县令一职后,开设了西城书塾,所有平民子弟皆可入学。曹凭便在此时顶替王熹微入学,他天赋极高,入学三年便在乡试中大放异彩,随后参加殿试又入了二榜第八名。”
  养鸽赵问:“可是朝廷选官不是该由吏部选定吗?曹凭怎么恰好就当了万泉县的主簿?”
  “哪个权贵家的郎君愿意外放到万泉县这种小地方来当主簿呢?万泉县历年的县丞、主簿、县尉一职都有空缺,文县令便向朝廷举荐了他当了万泉县的县丞,恰在此时,圣人封了狄仁柏大人为万泉县县尉。吏部便只能同意,让曹凭担任万泉县主簿。”
  “难怪他处处看狄仁柏不顺眼!”胡七七想起王主簿那愤世嫉俗的眼神,道:“他定然是想,自己若是身在钟鸣鼎食之家,定能似狄仁柏一样中得状元,得圣人亲自赐官。”
  “一榜榜首和二榜单前八名之间看似只差了十几个名次,可能一般人只觉得他就只比状元少了一些运气,其实不然。特别是榜首,试卷中所书的每一个字都要让朝中大儒挑不出半点错处,他们付出的努力和世间往往是常人不可想象的。”贺兰腾曾得高宗皇帝恩赦,以奴仆之身参加过科考,中了当年的二榜第五名。只因他身份低微,圣人并未授予其官职。
  也正因贺兰腾参加过科考,知道读书人有多不易,才会在知道曹凭冒人顶替参加科考的真相后,一直没有向官府揭发举他。
  胡七七手心一直冒冷汗,“所以,穀禾帮是听从了曹凭的命令,才让米梁出面顶了杀死我阿耶的罪名。他究竟想要隐瞒什么?”
  贺兰腾与养鸽赵对视一眼,他们听见胡七七称呼别人为“阿耶”,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尤其对方只是一个市井酿酒汉。但十年前,若不是酿酒胡救了他们家小主子,只怕今后都将背负着自责与内疚苟且一生。
  贺兰腾慢慢道:“据我推测,很有可能还跟税银案有关。穀禾帮虽为南城第一大帮,但实际上这里的百姓都以挑粪为生,做着最下贱的营生,勉强果腹。即便是穀禾帮的大头目,也是家徒四壁,身无长物。曹凭任主簿四年,仅凭他四年的薪俸,即便是不吃不喝,也无法在延庆坊置业。”
  胡七七怒而拍桌:“我早就猜到那座宅子有问题,也说过那税银案极有可能是曹凭监守自盗,偏狄仁柏一直顾左右而言他,不肯给我一句实话。可怜我阿兄被他冤枉为十恶盗贼,至今仍在牢里受苦!”
  贺兰腾觉得脑仁有点疼,他微微皱眉,看向养鸽赵。潜台词是:怎么又多出来一个阿兄?
  养鸽赵握拳在嘴边,试图掩饰自己嘴角流露出的不屑,轻声道:“东市的乞丐头子徐书生,是酿酒胡的义子!”
  贺兰腾听完,气得脸都歪了,“原来竟是那狗养的竖子!我就说他不像好人,区区一个乞丐,也好意思为自己取名为‘常宁’,他简直是玷污了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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