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应了一会儿,才料到面前这人的意思,自己软着态度过来,却被无情地赶走,她的脸面快要挂不住,早知道就不该乱发善心,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阮阮那点不服气愈长愈烈,大着胆子抱住了魏濯,能感受到他绷紧的身体,明明知道他这样身体不好受,却还是娇着性子道:“我想抱着你睡。”
一边说着,一边手还不老实,用指尖在魏濯身上勾勒他身肌的轮廓,猫爪子一样轻轻地碰,看起来像是在挑逗。
魏濯心火旺盛,禁不起她三番两次的诱惑,快要管不住心神,只听他家小姑娘失了耐心,凶巴巴道:“魏濯,正人君子当地很过瘾吗?活该你每天晚上洗冷水澡。”
阮阮两手一摊,她作为一个女儿家觉得自己够丢人的了,现在把魏濯兴致引上来再抽身离去是挺不仗义的,但冷水澡多洗一次少洗一次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的手刚退却半分,反被魏濯握住,不是没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两人洞房花烛夜也能闹起来,真是令人又气又笑,她懒倦地应了下:“我困了。”
魏濯似乎是不准备松手了,一瞬间就把被窝的人带到自己怀里,声音低低沉沉的,听着还有些可怜,“阮阮。”
她拍了下魏濯,觉得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他轻喃道:“无论怎样,你都不会离开的,对吗?”
阮阮这些天总是被逼问这个问题,被问地几乎要厌烦了,但一看到平日里杀伐果决的人惨兮兮地看着她,她也就没嫌烦。
魏濯轻叹了一口气,握紧她的手腕,头窝在她的颈窝,“阮阮,我们来玩一个小游戏,我问你答好不好?”
阮阮被惊地没了脾气,洞房花烛夜,谁要玩这种游戏?魏濯又在整什么花招!
魏濯已经慢悠悠地开始了,“如果有一天,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失了兴致,会离开吗?”
“…………”她忍着摔杯子的冲动摇了摇头。
“再过个二三十年,我老了,你会离开吗?”
她咬牙切齿道:“不会。”
“如果我不是皇上了,再也没有权势,会离开吗?”魏濯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哑,甚至藏着几分不易被察觉的慌张。
“不离开。”她去扒魏濯的手,不愿再玩这么无聊的游戏,想回被窝睡觉。
“最后一个了,再等等,”魏濯安抚地摸摸她的头,再次开口前有些犹豫,但还是开了口:“如果,我的身体里一半的血,是俞王朝的,你会离开吗?”
说完之后他屏气,连动作都变得僵硬,像是在等待一场残酷的宣判。
阮阮几乎跟他同一时间僵住,脑中像投了颗烟花,轰地耳鸣。
他刚才说,如果身体里一半的血,是俞王朝的。
那么,魏濯也算是前朝的后人。
他的母亲又是谁?公主,还是郡主?
他为什么要夺皇位,又为什么到这一步告诉自己,是在炫耀前朝延续了血脉,还是在讥讽父皇打下的江山被轻而易举地偷偷转换了过来。
以后是不是还要复辟王朝,恢复他们大俞的国号,顺便着再打一下自己,父皇,和整个大魏的脸?
无数的阴谋论从她脑中闪过。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告诉我这个做什么?”
“不想再有秘密瞒着你了。”魏濯眸中紧张之色难掩,“阮阮,你还没回答我。”
他的脸近在咫尺,阮阮轻轻触了触,“这个问题,是不是应该换作我问你?”
“不是,你心中的猜测和担忧,永远都不会有,我问出来,是想知道你的态度,会不会嫌弃我,厌恶我。”
阮阮垂下眼眸,“你既然怕我误会,不如一直瞒着,我永远都不会知道。”
他看了眼床头的木盒,目光有些冷,“如果不是这盒子,我几乎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那些事已经遗忘很久了。”
她紧抿住唇,终于知道这些天魏濯的反常,自己总想把他的嘴巴撬开,现在倒好,魏濯亲口说了出来,她却后悔知道。
“我说过,不想再瞒着你任何事情。”魏濯眼光暗淡下来,“害怕你知道后露出现在这样的表情,可是总有一天会暴露的,与其今后你自己发现,不如我先坦诚,阮阮,你刚才说,即便我不是皇上,你也不会离开,如果你介意……”
“你别说了。”阮阮打断他,“我没有要你退位,也不想听这些话。”
“好,你想听什么,我都说出来。”
“你是武安将军亲生的,还是俞王朝的皇子?”阮阮手指揪着被角,闷声发问。
“是亲生的,我父亲他,原来是……俞朝长公主的暗卫。”
阮阮有些惊讶,“那么你亲生母亲……是嘉荣长公主?”
那个传说中妖艳跋扈的女人,几乎是俞朝最有权势的女人,和宰相姜吴齐齐联手,把持朝政数余年,珠帘听政,扶持过三个幼帝,第一个十岁上位,十六岁的生辰时暴毙而亡,第二个十三岁上位,活到十六,身中剧毒,死亡原因不言而喻。
第三个,便是那三岁得天花的末帝。
灭国之后,她逃到北边,引起了不小的祸乱。武安将军过去大概是处理那些事的。
“可嘉荣长公主一生未嫁,我还以为她没有驸马。”
魏濯颔首:“皇室不准主仆之间生出情愫,我父亲他是个十分服从规矩的人,克制自持,从未有过逾越的想法。”
可耐不住长公主热烈如火的引弄,一个方正刚直的人,再怎么隐忍也还是被吃地死死的。
后来二人彻底陷入爱情,那段时间几乎形影不离,碍于身份,魏从江无法在表面上显露自己的感情,长公主却不以为然,许多时候的行为都有些过分。
魏从江革职从军,期望有一天能光明正大地把心爱之人迎娶回家。
这一走,就生了事故,他在心中得知爱人有了身孕,欢喜之余格外卖力,军功军勋拿下不少。
再回来时,已是将军的身份,他兴致昂昂地进宫请求赐婚,却被长公主亲自驳了下去,那时她的权势已遍布朝堂,根本无需顾及其他。
魏从江不解,前去找人,却看见一个清隽的男子正捏着她的下巴问话,听说这人是新晋的尚书,名叫姜吴,很得外人吹捧,却大胆到对公主行为不端。
他怀着怒气,推开姜吴,把地上的人护进怀里,反遭一巴掌。
姜吴嗤笑:“那小家伙可是嘉儿与这野人所生的儿子?他是你第一个男人?”
嘉荣推开魏从江,眉眼妩媚,“是又如何?姜家哥哥为何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可是吃醋了?你去年三月和别的女人成亲之时,可曾料到会有这种情况?”
魏从江猛然怔住,去年三月,便是她突然示好的时候。
姜吴愤愤然地指着魏从江,“我说让你再等等,我一定会休了妻,然后回来娶你,没说让你找野男人,更没让你跟他生孩子!”
嘉荣痴痴地笑起来,“这期间你也没来哄我呀?你只顾着跟你的夫人享云雨之欢了吧?我不生个孩子,怎么把你气过来?”
两人言语纠缠不已。
魏从江如遭晴天霹雳,他看了眼角落处摇篮里刚生下来没几天的皱巴巴的婴儿,前去抱在怀里,心脏剧烈地痛,拦住女人的肩:“跟我走。”
嘉荣再次推开他,“你刚才是没听见吗?我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你,这期间也没委屈你,更别提还生了这么个小家伙,带他走吧,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准跟人提起。”
他眼眶猩红:“你当我是什么?”
女人美地耀眼,笑魇如花,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玩物。”
魏从江拳头锤到地板山,鲜血瞬间涌出来,红地刺眼,他讥讽地笑着,用力掐住那修长的脖颈,姜吴脸色突变,两旁侍卫举起刀枪,蜂拥而上。
他只要一用力,就能扭断她的命脉,看着痛苦到绞起的五官,终究是没下得去手。
只稍稍松懈,便被数人压制了下来。
嘉荣站起来,唇色惨白,凤眸轻转间,脚尖敲了敲摇篮的边缘,“这孩子,就当欠你的。”
姜吴连忙阻拦:“孽子不可留。”
“要了本公主半条命的小东西,白白杀死过于可惜了,今后万一还能用用呢!”说完后她挑起指尖,在婴儿脸上弹了弹,对魏从江奉劝道:“我今天让你把他带走,未必不会再派人去杀他,就看你护不护得住了。”
而后她又轻笑一声,蛊惑道:“就算你护得住又有什么用呢?不还是替着我大俞守护血脉……”
声音越来越远,魏从江面色阴鸷,被无数人压着走出皇宫,怀中是他出生便被母亲抛弃的亲生骨肉。
姜吴官阶扶摇直上,坐到了最顶端的宰相,日日夜宿皇宫,好不气势。
而魏从江,是京中最不服管教的将军,手下的兵对皇室来说是一种威胁,姜吴身为宰相,不止时不时地派人暗杀魏濯,还几次三番作计收回兵符,都没能成功。
这番朝堂上的文武分裂给俞朝留下了巨大的隐患,几年过后,诺大的王朝土崩瓦解。
这些事情是长公主身边一个老太监告诉魏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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