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民也不是算卦的,哪能料到皇上的心思,等了又等也不见您娶亲,自然就把这件事给耽搁下来了。”管家急忙为自己开脱罪名,他眼珠贼溜溜地转,匆忙瞥了眼阮阮。
他以前是见过魏濯的,知道这孩子打小就不近女色,比寻常富贵人家更为洁身自好,除却当时年幼的小公主,旁的女子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兜兜转转,这两人还是回归了年少时结下的情缘呐。
小皇后瞧着面善,老管家生怕自己被魏濯怪罪,此时把阮阮当做了救命稻草,毕恭毕敬地把盒子呈上去:“那位年轻人说了,是送给他主子的儿媳,还请您快些收下。”
阮阮觉得这盒子神神秘秘的,有些不敢接,只好去望魏濯的脸色,见他点头,便丢了心理负担,小心翼翼地去拿,动作轻地宛如做贼,似乎在怕不小心把它弄碎了。
管家如临大赦,得到允准后急急忙忙地退了下去。
阮阮好奇地摆动着木盒的边缘,上面有许多细细小小的木条,并列在一起,上下左右皆可挪动,它们紧紧地咬合在一起,坚若磐石,试了几次,都没能打开。
越是打不开,就越是好奇,但这明明是魏濯母亲送来的,他却一点都不急切,反而还带有排斥的意味。
阮阮突然觉得自己对他的喜欢过于表象,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什么坚冰,而是迷雾中的松柏,周身缭绕着一层看不透也摸不着的白纱,让人无法窥探他的心绪,所以即便他表现地有多温和,还是为外人所忌惮和畏惧。
“你不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吗?”她抬了抬手,看见魏濯一闪而过的不虞之色时,及时把盒子收了回来,他都这样了,他们母子之间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么?
“打不开就算了,有机会再试试。”魏濯牵过她的手,往门外走去:“不是很想往外跑么?今日我陪着你出去转转。”
他来的时候就没打算回宫,身上带满了银两,足够小姑娘挥霍无度。
街上人来人往,小摊贩们总是很有魔力,哪怕是在冷风刺骨的深冬,也能热闹地扬起喧声笑语,这条街顿时有了烟火气息。
比这里更热闹的是对面那条街,吹锣打鼓,马蹄杂乱,和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齐齐入耳,把小孩吓得生了寒颤,笑声和哭声拧在一起,好不快活。
忽然间,两条街的交汇处,闪进来一道人影,穿着大红衣衫,面无表情地坐在马背上,身后跟着一队喜庆欢乐的迎亲仪仗。
阮阮站在原地停顿了一下,不太确定地问:“这是程二哥……这是程二公子成亲的吗?”
魏濯听见了那声顺口的哥哥,心中暗暗抱怨了一下,没想到她还拐了个弯,硬生生换了个称呼,当下没了脾气,只是怪扫兴的。
“他年纪大了,也是时候成亲了。”魏濯冷淡地说着,“不然人们该误会他有什么隐疾了,到时候不好娶亲。”
“……”阮阮一阵无语,也没见他对自己弟弟那么关心,魏清彦昨天可是刚刚被人追着跑了十里长街,因为差点砸了别人的婚宴。
她在人群中,看程嵘与脸上并没有娶亲时该有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问:“花轿里面是谁家的姑娘啊?”
魏濯没回应,他是真的忘了,好像是个什么武将家的女儿。
“大概姓花吧。”他挑了个自己最熟悉的武将姓名。
“不会是花容映吧?花家的三小姐?”阮阮深吸了一口气,哀声道:“你这是赐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婚呐,简直就是乱点鸳鸯谱,他们两人的脾气性格明明差了那么多,怪不得新郎不高兴。”
“你在为他埋怨我。”魏濯冷静地道出事实。
她哪里想得到魏濯心里在想什么,“……不是抱怨你,我只是惋叹了一下。”
“你知道花家三女儿跟程二公子有什么过节吗?”阮阮低声地问,“我告诉你你不准跟别人说啊。”
魏濯笑了笑,点点头。
阮阮悄悄道:“程二公子以前做了满院的玉雕,把它们组建在一起,颇为美观,但花家三小姐善武,去程家做客时跑到后院挥鞭,打碎了程二公子一年的雕刻成果,两人这才结了梁子。”
魏濯嗯了声,示意自己听懂了。
人群中,两个人不管是容貌还是衣着,都实在太显眼,程嵘与走神时仍然看到了他们,惊讶之余冲着阮阮摇了下缰绳。
阮阮刚想回应,就被魏濯捏过了脸,她脑气地瞪着罪魁祸首。
魏濯即便是在她充满怨念的目光中也面不改色,塞给她一串冰糖葫芦,搂着人往相反的方向走,凑在她耳侧道:“别看他,看我。”
一直走到人潮清冷处,才肯放人。
阮阮果真一路上都在看魏濯,停下来后踮起脚尖,伸手在他脸上扯了又扯:“你在介意什么,他都成亲了,我连喜酒都没去喝,打一声招呼而已。”
魏濯看着她,眼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手指理了理她耳边的碎发,直接将人抱在了怀里,低头的时候,唇畔从她嘴角擦过,稍作停留后开口:“阮阮,你乖一点,别离开我。”
“我很乖了,我是把程二……公子当娘家人看待的,把他当哥哥一样,真的没什么。”
“嗯,”魏濯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她,跟平日里杀伐果决的形象相差甚远,“别离开我,也别不喜欢我,以后无论你怎么做要求,都可以,但唯独不会放你走。”
她安抚地拍拍魏濯的肩背,觉得是不是昨天发生的事让他不开心了,只好道:“不走,我还能去哪?大不了,以后不威胁你了好不好?”
魏濯勉强点点头,收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她腰间悬挂的木盒,像被火焰烫到了似的,立刻闪躲开来。
阮阮虽然不解,却抓了他的手握住。
宫里确实已经闹了个天翻地覆,派了满城的禁军出来寻人,魏濯满足了叛逆,这才带着阮阮回去。
这天过后,阮阮仔细想了想,自己被魏濯照顾地无微不至,但她好像没怎么对魏濯好,怪不得他总是在担心自己要走,这么一想,难不成这是他在闹脾气的表现?
一个男人总不能像小姑娘一样撒着娇去讨人照顾。
阮阮恍然大悟,立刻卖乖,去御膳房学了两道点心,虽然卖相不太好,尝起来也硬邦邦的,但魏濯吃地很开心,并且一个没留下。
然后半夜胃部疼痛剧烈,宣了御医来看,说是吃食的问题。
魏濯倒是心大,被阮阮强喂了碗乌漆麻黑的汤药后,笑着调侃道:“等什么时候你做的糕点能贩卖到北域了,三军战士一定会对他们的皇后心存万分景仰,并心服口服地奉你为大魏的功臣。”
最近北域有兵来犯,在边境大肆掠夺,抢食抢粮,因为这事,魏濯不止一次地派兵将过去执令,连病了都会随口提起,可见那边的处境多么惊险。
阮阮顾不上跟魏濯拌嘴,忧心道:“北域的情况怎么样了?不会要你亲自过去吧?”
“还不至于。”他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眼中皆是宠溺,“境内有接应的人,破了他们之间的联系就好,不用担心,会好的。”
魏濯最近从良了,很少说谎话骗她,既然都这么说了,她自然信得过。
阮阮见糕点行不通,又打起了别的主意,每天早上摸着黑下床,脑袋一点一点地睡不醒,眼睛都没挣开,手却已经开始了动作,目的就是为了陪同魏濯起床,伺候他更衣,做一对情意绵绵的帝后。
但她的身体貌似接受不了太早起床,没坚持两天就有了头疼的症状,魏濯之后就再不让她侍候更衣了,这条路也走不通。
所幸她会刺绣,做龙袍时一点也没含糊,更没有往常刺绣时那般枯燥无味,她边缝边回忆,这些天魏濯有过多次受宠若惊,每次一看到她又做了什么事,都惊讶不已,那副模样,跟自己有多亏待他似的。
阮阮绣地认真,没发觉旁边走过来的人。
魏濯在她身后站定,短暂地怀疑了下自己的皇后是不是中了邪,她哪来的兴致做这些事,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小姑娘闲来无聊,尝尝新鲜感。
但这么大张旗鼓地前来讨好他,又是做糕点又是早起更衣……
魏濯突然有些慌张,煞有其事地把阮阮拎到一旁,“每天弄这些花里胡哨的做什么?”
阮阮愣怔一番,花里胡哨?
“妻子为夫君做的事在你这里就是花里胡哨吗?”
她不仅行动上风风火火的,还变得嘴甜了,知道把自己称作妻子,这让魏濯舒畅了一些,但也仅仅只是一点点。
魏濯直到现在还以为阮阮留在皇宫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的强制,她越发服软,自己就越发不安,生怕最近日子的关心是她用来营造假象的手段。
但小姑娘眼里亮晶晶的光,着实让人怀疑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真的是咔咔咔地卡末尾的部分,在家里懒散了很多,我感觉我的时间都被划拉成了各种小零碎,当然有的时候要跟家人一起热闹嘛,无法避免,什么网红蛋糕(弄成了一张敦实的大饼,除了圆没别的优点),凉皮,油条全尝试了一遍,后果很惨烈(难吃啊难吃)。而且我更喜欢在床上码字,白天的时候就没办法偷偷爬上床,坐着码字又没那种氛围,加上卡文,总之,很抱歉给大家带来了不好的阅读体验。今天爬上来问一下啊,我番外估计会写点配角,你们要是有什么想看的可以提前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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