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芙磕磕绊绊地问:“姨母,姨夫他……他这回没骂你是……是巫山婆子,有些……奇……奇怪。”
每次两人不欢而散后,禹王爷都会是惨败的那一方,他总会红着脸哕一口痰再走,顺便骂王妃一句巫山上心狠口辣的老婆子。
这次却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禹王抚了抚发髻,轻蔑地一笑:“他趁现在来讨好我,不就是为了求我带魏清莲去侯爷夫人的赏梅宴?若是又胡乱说些不入堂的混话,只怕会惹急了我,到时候我又怎会带他那宝贝女儿去?”
“赏梅宴?”
“每年冬天都会有这种宴会,地点是城郊清梅岭的赏梅园,总共两日,第一天是文诗琴舞,第二天是骑射刀剑,这种高雅的赏梅宴会,会有不少公子千金往里凑,魏清莲大概是想找一个如意郎君,才让王爷和丁侧妃放低姿态来请求。”
往年的赏梅宴都是由太后亲自主持,今年太后大病一场,皇上孝顺,命她一刻都不能踏离慈安宫,直到病养好为止。
说好听点是养病,说难听点就是软禁。深宫里那挡子事儿,错综复杂,只怕道不尽其中的缘由。
所以今年的赏梅宴,程贵妃交给了齐阳侯夫人去办,侯夫人早早地就下了请帖,邀请各个王候臣子的夫人子女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玉佩:我在左边第二层柜子里,我头上落了点灰,还一直在打喷嚏,想晒太阳T_T
第8章
阮阮对这赏梅宴并不感兴趣,她现在只想知道何敬什么时候回来。
何敬姓何,她身边唯一一个可以跟他扯点关系的人只有何闻山公公,但两人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她也不确定。
这已经是何敬离京的第十六天,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阮阮转到前堂,那里有个经常值守的小丫鬟,若何敬来过的话,她可能是第一个见到的。
阮阮手中拿着账本,轻轻地走过去,那小丫鬟连忙行了个礼,“敢问阮小姐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我只是来向你打听,何敬何大哥回来了没?”
小丫头思索后才道:“何公子昨天来过一趟,王妃恰巧有事不在,他今天应该还会再来的。阮小姐找何公子有什么事儿吗?”
“我这里有几个账本上看不懂的小问题,想请教一下他。”
“阮小姐放心,等何公子下次来的时候,奴婢一定去知会小姐一声。”小丫鬟一双圆眼睁得浑圆,心里早就想好了要挑什么时间跟边梁边大人说。
可阮小姐又是这么楚楚可人,她实在不忍心把小姐给卖了,但万一……万一小姐是奸细呢,她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但心系大魏安宁,为了和平,还是听边大人的话比较靠谱。
等她再抬头时,发现自己刚才的纠结是全然无用的,瑾王殿下就在她们二人不远处,刚才说话的内容,大概是全听见了的。
小丫鬟立刻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顺带着扯了扯阮阮的衣袖:“小姐,殿下在您身后呢。”
阮阮第一反应是视而不见,只要她跑得足够快,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而且,经过这么些天的感觉,魏濯并没有要伤她的意思,即便是心里一直在怀疑她,也从来没有付诸实际行动。
她向来娇弱,自小身子就不像其他公主皇子那样康健,没生过什么大病,小病却是时不时就犯一次。所以她本身没多大的力气,跑一小会儿就已经是极限,不能拼耐力,只能拼速度。
阮阮闭了闭眼睛,在心中默数。
三。
二。
一。
声音落下,她迈腿就跑,就像身后有刀刃逼迫着似的,小脸上面满是慌张,迎面而来的风有些狂放,给眼眸渡上一层水光。
以至于魏濯对上她水雾朦胧的双眼时,心中微动,日子仿佛又恢复成早前的模样,这姑娘还是很怕他,一碰见他跑的比谁都快。
就是有些傻,跑之前不好好看方向。
行兵作战的时候还要侦查敌情,贸然行动的话,只怕会落得个惨败溃然的结果。
而逃跑时选错方向的阮阮,似乎是真的有些麻烦了。魏濯今日上朝,碰上几个听不懂人话的大臣,兴致本就不高。现在又被人这么一幢,心情自然差到极致。
魏濯听到身后一阵吸冷气的声音,大概是在为他怀中的少女默哀。
小姑娘像只猫一样娇娇软软地扑进他怀里,额头刚好地撞在他胸口,暗香浮动,满怀的温热轻柔,他突然领略到温香软玉在怀是何种滋味。
说不上好受,甚至有些难受。
因为刚才掀起的那股怒意就这么卡在了心口,发作不出,不是不能发作,而是不愿意发作,这不是他一贯的作风,他从来没有因为一个人而忍耐自己的情绪。
这还是第一次。
魏濯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最开始,阮阮扑过来时他并没有躲开,而现在,他也没出声赶走怀中的人,就这么一直保持着僵持的状态。
小姑娘双手挂在他颈间,气息一小阵一小阵地喷在他胸前,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她呼吸的不顺畅。
估计是自己也被自己的行为给气到了,耳朵红成一片,连后颈都沾染了粉嫩,魏濯一点脾气都没了,甚至还有些好笑。
江阳茂专门从魏濯身后绕了一圈绕到前方,表情惊叹,唇形摆成一个圆,把内心的想法全展列在脸上,仿佛是在说,殿下,您竟然,没有推开她!
魏濯堪堪回过神来,脸色逐渐冷下去。
阮阮被硌地生疼,眼眶一瞬发酸,她现在只想失忆,或者让魏濯失忆,缓了一会后,只叹了口气,强忍着羞意抬头。
顷刻便撞进一双寒气缭绕的眼眸中,如漆如墨,波澜不惊,眉间冷意更甚正在消融的冰雪。
她心中一慌,立刻俯身行礼:“殿下安好。”
魏濯没理她,看向自己的右臂,上面缠着一条轻盈柔软的薄纱,是小姑娘衣衫上的带子,他斯条慢理地用手指弹开,把话题引到正事上:“找何敬?”
阮阮看他冷着脸抚开自己的衣服,一副很嫌弃的模样,刚才撞到他的愧疚感顿时烟消云散,“没有。”
魏濯道:“真当本王耳聋?”
“民女不敢。”
魏濯看她油盐不进,沉着声说:“刚才为何不说实话?”
阮阮眼睫轻颤,深吸一口气,才道:“殿下既然听到了,为什么还要再问一遍?您是在跟民女解释明知故问的意思吗?这个词语民女知道,小时候被夫子罚抄过一百遍,记得十分清楚。”
身后传来江阳茂用力的憋笑声,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如此反驳殿下,心里惊奇地很,如此看来,这个阮姑娘倒真可能是从小被宠护着的大小姐。
毕竟小脾气上来了什么话都敢说。但殿下最是烦这种娇纵任性的小姐脾气,江阳茂又开始担心起阮阮。
魏濯很明显地拉下了脸色,他看向阮阮手中的账本:“拿给本王看看。”
“这是我的。”阮阮抱在怀里,戒备地盯着魏濯:“旁人不能看。”
魏濯淡道:“不让看,又如何证明你和何敬身份的清白?”
阮阮自知现在陷入困境,这个本子如果让魏濯看到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边晴正在往这边走,她招了招手:“边晴。”
随即冲魏濯行礼:“殿下,民女还有事,就先行告退。”
没走两步,便被一股强有力的手捉了回去,魏濯没有耐性去哄人,很少有人去挑战他的底线,更何况这个使小性子的姑娘,他直接硬着声音命令:“打开。”
这声冷冰冰的命令让刚走过来的边晴都颤了颤身子,周围的人消下声音,谁都不敢再去看魏濯那一脸的风雨欲来。
就连江阳茂都开始慌了,一个劲儿地给阮阮使眼色,求她打开那个本子,他见过魏濯的脾气,这个柔弱的小姑娘怕是顶不住的。
阮阮站在他面前,要抬着头才能看见面前人态度的强硬,她深感委屈,可是现在住在人家家里,吃他家的米,又睡他家的房子……
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父皇似乎已经不要她了,而且,她看得出来,魏濯权势很大,大到足矣让朝廷忌惮。
这种人,不面冷心硬就不会拥有今天的地位,他只要稍一用力,就能轻易地要自己的命,阮阮红着眼睛感叹生活的不易,她轻声问:“殿下真的要看?”
魏濯无声地看她一眼,见她委屈到就快要哭出来,目光没来由地软了些。
阮阮犹豫了一下,垂下头,双手把本子捧上去,“是殿下执意要看的,我来找何敬本就是有问题要请教。”
本子翻开后,密密麻麻地写了一大团字,她的字跟人反差有些大,一般姑娘的字迹都是小楷模样,她写出来的却扁平圆润,看起来很是娇憨可爱。
上面记的的确是账目,但跟普通账本相差太远,更像是首饰价格表:玛瑙星石手串—一百三十二两银钱,碧玉滕花耳环—五十五两银钱,云脚珍珠卷须簪—二百九十一两银钱……
这阵仗,像是要去当铺拿首饰换钱。
魏濯修长的手指一页页翻着纸张,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缺钱直接找母妃要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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