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濯觉得自己今天有些不对劲儿,他心中又多添几分笑意,心情比前几日开敞不少。
“这些珍珠,哪里来的?”
阮阮瞄了魏濯一眼:“……我不记得了,本来就有。”
魏濯捕捉到她那瞥眼神,视线转向她手中一直在捏着的银箭头。
她立刻捧上去:“忘了把这个还给殿下。”
魏濯看着她:“不是想要护身符?这个,你觉得怎么样?”
用一个刚拆下来的箭头当护身符?谁知道它有没有沾过血呢。
阮阮轻微地拧了下眉,犹豫着问:“它伤过人的话,是不是当护身符不太好?”
“干净的。”
因为魏濯说这话时看起来格外地认真,阮阮觉得有总比没有好,她依依不舍地在心里同珍珠告别后,才点点头:“民女觉得,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阮阮:本小梅花有点惨
第7章
魏濯向来不喜欢那些繁琐之物,身上几乎没有饰物,要说能代表他身份的有什么,只有那枚雕刻了他名字的玉佩,幼时曾佩戴过一阵子,但也只是一阵子。
玉佩是魏皇赏赐的,本是一整块美玉,被切割成两半,他和魏姝仪各持一枚,当做是定亲之礼。
那时魏姝仪还是个小孩,蒙着面纱跟在他身后叫过几声濯哥哥,半大点的小孩却也矜持地很,谨听皇后叮嘱,面纱一刻都没摘下过。
他不懂姑娘家的心思,面纱又不是盖头,如何摘不得?以至于他从不曾见过那张面纱之下的脸。
印象中,也只是依稀能想得起她额间那朵灿烂又耀眼的梅,和稚嫩清软的嗓音。
后来两人取消婚约,他就将玉佩收了起来,玉佩长什么模样已经忘记,更不知是放进了哪个柜门。
“殿下,人家阮小姐拿一包珍珠来换,您就赠予她这么个破玩意儿?放在民间,可是要上衙门闹事儿的,在我们乞丐团里面,您这就叫抠门。”江阳茂颇有些愤愤不平地道。
魏濯冷冷地扫他一眼:“本王没说要,是她自己不拿。”
江阳茂被那眼神惊地打了个机灵:“不过,殿下,您是真的想要留阮小姐在王府?她倒是有她的价值存在,能逗王妃开心,就连唐表小姐脸上的笑也比平时多了许多。”
魏濯没说话。
江阳茂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锦落院两个主子,一个多年处于郁郁寡欢的状态,一个是小结巴,而这些都是心病:“您这是要……在王府养一味药?”
门外突然走进一人,是边梁这个战场上极其狡猾的军师,他笑着问:“万一她是一味毒药呢?”
江阳茂小声嘟囔着骂,“口腹蜜剑,心怀不轨,净说瞎话,欺负弱女子……”
“殿下,须寒刚刚送来了书信,说何敬去完荥阳后又乘船南下,隔日到达冯池,在那里会见了陶雀门的人,一个江湖门派,名门正派皆称它为邪派。”
“陶雀门和南疆有着一些难以理清的纠葛,所以,阮小姐的身份尚且还不明朗。一切都不好下定论。”
边梁道:“殿下可派人过去监视,以防生出事端。”
“不必。”魏濯揉着额头回绝,“不必在她身上多费功夫。”
魏濯刚刚回京,把精力浪费在一点小事上显得因小失大,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江阳茂依然对那只破箭头耿耿于怀:“那小破箭头,真能保命?别人又不知道是您赠的,万一还想着要欺负她怎么办。”
边梁总是跟他唱反调:“有王妃护着她,谁敢欺负?阮小姐从裕霆居安然无恙地走出去,就已经有了一道护身符。”
“就怕没脑子的人继续瞎扯呗,我听说李大人家的女儿就因为流言想不开要自尽……”江阳茂道:“殿下不是要养药么?别让小药苗给枯死了。”
魏濯:“……”
他忽而想到那姑娘临走时只一身薄衣就扎进了风里,外面万物拢了一层白霜,连向来爱叽叽喳喳的鸟儿都没了身影。
这天,是挺冷的,小药苗还没枯死就先冻死了。
火苗一簇一簇地在火炉里往上冒,魏濯眼里倒映着火光,瞥见椅背上的外袍。
等江阳茂耗尽全身力气追上的时候,阮阮才走了一半的路,恰巧停在王府的花园里,于是有不少人都看清了那件衣服。
殿下竟然会让江阳茂亲自送外袍给阮阮穿,还是头一遭碰见这种事。
她们惊叹的同时也把消息传了出去,果然不到半天的时间,整个王府都得知了殿下赠衣的事迹。
前几日那如风的流言立刻消停了下去,府中人都知道,虽然这府邸的名字叫禹王府,但当家做主的还是魏濯这个瑾王殿下。
阮阮同时被王妃和殿下两个人护着,这种身份谁还敢不要命地跑去招惹,就连最受禹王爷宠爱的丁侧妃都开始向她示好。
丁侧妃三番两次地跑来锦落院邀请阮阮用餐,一次比一次情真意切,但都被王妃拒之门外。
也许是丁侧妃吹了枕边风,听说已经几个月都没来过锦落院的二皇叔晚上要来这边用饭。
禹王妃听后只冷淡地嗯了一声,然后命人多去备些汤菜。
禹王妃躺在摇椅上,无奈地叹了口气,今天天阴,外面的天色早早就暗了下去,下人们正在引燃烛火,耳边是阮阮婉转的嗓音。
尤其是阮阮还念到了书中小姐跟书生被迫分开的场景。
她想起很多年前的事,慈爱地揉了揉阮阮的头发:“本妃的家在南疆,初入京城时什么都不懂,瞧见糖人就能欢喜一整天,南疆和大魏十几年前就开始不对付了,那时本妃的身世也经常遭受非议,还好,遇见了个十分善良的人。”
“嗯?”阮阮放下手中的书,开始听王妃的故事。
“她是咱们大魏的纯贤皇后,温柔细腻,亲和端庄,和你一样漂亮……暴躁易怒的皇上只要看到她,坏脾气能立刻消失地无影无踪,本妃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她的,只可惜,现在人已经不在了,也不知九公主在宫里过得好不好。”
阮阮没想到王妃讲的故事是关于她母后的,她缓了好大一会儿,才问:“那她……是为什么要从城墙跳下去?明明她还有一个女儿。”
“她当时本就命不久矣……”禹王妃没再说下去,双目望着窗外,仔细看时,才发现眼眶里含着一层水光。
屋内是长久的沉默,到了饭点,二皇叔才踏进了院中,他体态瘦高,衣着光鲜亮丽,看到桌上的饭菜时扯动两颊的嘴角,不知是真感动还是装出来的:“看起来甚是美味,王妃有心了。”
“王爷今日来所为何事?”
被人这样单刀直入地刺中内心,禹王爷也没生气,他早已习惯自己这位王妃强势的性子,便从怀中掏出三个锦盒。
“这双翡翠耳环是送给王妃的,这对银镯是送阮小姑娘的,这串手珠是送给芙儿的,你们看喜不喜欢?”
禹王妃没说话,阮阮和唐芙两个小辈自然要回应地,她们齐声道谢,禹王爷这才硬着头皮开口:“这些礼物,是丁侧妃送的,谢本王不如谢侧妃的好心思,她可是精心为你们挑选了好久,别浪费了她的心意。”
“尤其是你啊,阮小丫头,前几日丁侧妃可能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她让你别往心里去,这礼物是专程来向你道歉的,几次想送,都没能送地出手。”他说这话时,眼睛不住地往禹王妃的方向瞥。
没等她们二人回答,禹王妃突然冷笑了一声:“买礼物的钱,还不是从我这里拿?既然王爷来了,就好好地看看账本,看看您的心头肉是如何挫败家产的,王府每个人都有固定的配额,只有丁侧妃每月得来个四五次,次次为钱,王爷最好让她改一改这个毛病。”
禹王爷随手翻了两页,就没再往下看,他看不懂这些账本子,提议道:“若是那些钱不够花,就每人再多添些账额,我们最起码是皇亲国戚,沾了皇兄的光,不就一世无忧了么。”
“一世无忧?王爷,单凭那些年俸,你以为王府能轻松度日?王府三分之二的收入都是外面的田宅和商铺。你的美妾总共算下来有三十二个,每人再多添些月钱?恐怕整个家底都不够你们造作,王爷的想法总是如此地天真。”
两人眼看着就要吵起来了,阮阮指了指桌上的银镯:“王爷,这双银镯是清莲小姐前几日刚刚佩戴过的,一模一样,您是不是来的时候拿错了盒子?”
唐芙也小声开口:“串珠也是她曾经佩戴过的。”
禹王爷的脸色变幻莫测,他迅速地盖上盒子,拉下脸呵斥:“说什么呢,本王怎会把别人用过的东西送你们,定是那首饰铺的老板黑心,这就让管家过去理论理论。”
最终,二皇叔把那三样东西又收了回去,灰溜溜地走出门外。
半路上,他心中越来越难堪,自己明明也是一府的王爷,在家中却指使不了别人,上受义子制衡,下受王妃嫌弃,也怪不得外人都在笑话他。
禹王爷握紧拳头,调头走出了王府,又冲着那花楼的方向寻自己新认识的温柔乡。
锦落院。
禹王妃悠闲地钥着汤喝,看起来很是愉悦,“脾气还是发出来的好,不能老忍着,否则,只会让人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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