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霆殿的的人都说了,不准用一切香薰,阮阮,你怎么又闯祸了?”
阮阮拿着香薰的手被这声吼惊地颤了颤,一截碎香立刻溅到手背上,烫红了一片。
“小香,你要死啊,吼这么大声,烫伤阮阮后你过去送龙袍吗?”阿珊用更大的声音吼。
“我不是故意的啊。”小香拿药膏在上面涂了一层:“阮阮,希望皇上看到你这张脸之后,能消气,你这么漂亮,万一就被恩宠了呢……”
阮阮抱起呈盘,从人堆里挤出来,刚才的氛围闷地她喘不上气儿来,一群人听见小香的话之后,全用一种看娘娘的眼神看她……
悬月漫着冷色的光,给她烧红了的脸上敷上一层冷,穿过道道宫门,终于走到景霆殿面前。
门口的侍卫一列列地守着,接过令牌,放人进去,阮阮把呈盘递给宫人:“烦请公公呈上去,这次是浣衣坊直接送过来的,没有经他人之手。”
小太监就是刚才过去传话的,他小声嘘:“怎么大晚上的送过来,明日不是不可,蓝家小姐在里面呢,咱们小点声说话。”
这里里殿内还隔着几道廊,阮阮觉得小太监犹如惊弓之鸟,魏濯说不定在与美人鸾凤颠倒,根本顾不得外面的。
但她声量还是小了下去,魏濯小心眼,爱给人安罪名,谨慎些最好不过:“既然龙袍送来了,那我可以走了吗?”
“你是怕皇上怪罪吧?”小太监掩嘴笑:“他刚开始是非常生气的,但后来脸色就缓下去了,你要是实在害怕,就先走吧,看你这么娇弱,有什么事我就先帮着扛下来。”
“那便多谢公公。”阮阮松了一口气,遥遥看了眼里面,什么都看不见。
魏濯现在是皇上了,在选妃立后这件事上,简直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下面的大臣明面上是不敢阻拦,私下里小动作不断,言官依然在在孜孜不倦地骂他乱臣贼子。
说他用肮脏手段的来的皇位,不配迎娶大魏第一名门贵女蓝初云,要娶也得娶不知所踪的九公主,或者是还未婚配的七公主,且必须保证以后太子身上流的是魏家的血脉。
阮阮一阵不舒服,魏濯不配娶蓝初云,就配娶自己吗?言官说的话怎么就那么难听。
再过两日,便是登基大典,到时候可能会立后,立蓝初云为后的话,“九公主”应该会渐渐地被众人遗忘,再听到时,或许是从茶馆里说书人的口中传来。
那时候会按照她的身份编造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是一段传奇,还是一段唏嘘的凄惨历史。
阮阮漫无目的地在宫中走着,心中的纠结更甚,北宫的情景是怎样的,六姐姐府中是怎么样的,一切都无从得知,他们过得到底好不好。
“喂,喂,不许走,回来……”
小太监带着一列兵队气势汹汹地敢来拦住去路,他身后的兵刃杵地很长,看起来像要逮捕罪人,阮阮防备地看着眼前的人,“发生了何事?”
“殿下就龙袍还有事要问,你要去回几句话。”
她现在一介小小的宫女,身后跟着一整队的兵,怎么看怎么不协调,走到景霆殿的长廊里,撞见从里面走出来的蓝初云。
蓝初云额上香汗淋漓,身子软绵无力,被两侧宫女搀扶着,步子都迈不动,就那么一步一挪地往外走,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姿态,看来是被云雨之势折磨地不成样子了。
阮阮步子一顿,往旁边走,让出一条足够她们通过的路。
蓝初云看见她之后眼神暗了暗,对旁边的丫鬟嗔道:“慢一点,腰还酸着呢。”
丫鬟立刻低头,轻道:“小姐,皇上在后面看着呢。”
阮阮闻言往前看了一眼,魏濯果然在长廊尽头的门侧站着,火光忽明忽暗,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第67章
阮阮随即低头,磨磨蹭蹭地走过去,比蓝初云还要慢上许多。
魏濯在门前等了一会儿,直到小姑娘在他面前不情不愿地站定,“进去。”
阮阮无奈地走进去,她不敢抬头乱看,以免看到不该看见的东西和场景,听说看见后会长针眼。
身边卷起一阵风,魏濯走过来,顺手关住了两扇门,他跟门口的小太监问的是一样的话:“怎么晚上来送?”
“殿……皇上的吩咐,不敢耽误。”
魏濯掀起衣袍,坐下去,“地上有什么好看的?”
阮阮直了直肩,努力管控住自己的眼神,事实上只要脖颈抬起来了,眼睛怎么管也管不住,直愣愣地朝着魏濯看了一眼。
最先看的是他的衣领,整整齐齐,没有丝毫褶皱,再看发冠,安稳地在发上戴着。
魏濯指了指她腰间的锦帕:“先用你的。”
阮阮直愣愣的眼神瞬间渡上一层疑惑:“什么?”
“我脸上有东西,先用你的帕子擦一擦。”
“……你,您脸上没有东西。”
“你看得过于认真。”
阮阮收回目光,“奴婢知错。”
魏濯拧眉,“你我之前认识,不必再称奴婢。”
“这不合规矩。”
魏濯充耳不闻:“你在这里,没有规矩束缚,像从前一样就好。”
像从前一样抄家规吗?阮阮不自觉地去揉右手腕,国律宫章可比家规厚多了。
魏濯:“……不用罚抄家规,以前,是我做的过分。”
她低低地应了一声,“既然没什么事的话,那我……我就先回去了。”
“有事,龙袍在卧房。”
阮阮深吸一口气,跟着魏濯走了进去,这里空旷而安静,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件必用桌具,一点也不像是一国之主该住的地方。
她四处看了一圈,魏濯提醒:“在衣柜。”
就连衣柜,也是空荡荡的,四件里衣,三件玄色龙袍,还有两件备用的常服,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它们紧紧地挤在一个角落,留出一大片空白。
这对一向喜欢漂亮刺绣的她来说,有些可怜,按照衣服的计数排列顺序,魏濯也算是京城中的贫苦之家。
她微微错愕,为什么要觉得魏濯可怜,以前自己的衣服那么多,这时候也只有宫女装了。
直到魏濯轻咳了一声,才回过神来,恰巧外面传来小太监的报话:“皇上,蓝小姐出宫途中晕倒了。”
魏濯神色泰然自若,语气却有些讥讽:“既然晕倒了,日后就好好在家养病。”
那些上首的人,说话总是不清不楚,还薄凉无情。
晕倒,在家养病,重点是在家而不是养病。没请御医轿子,没赐补品药材,没嘘寒问暖,那便是禁足了,还是暗地里禁足的那种。
小太监把话意摸地一清二楚,琢磨着该怎样才能把圣意传达给蓝家人,不怕他们听不懂,就怕听懂了装不懂。
阮阮却是半分也不懂,还以为是魏濯冷血惯了,她默默离地远了些,生怕自己也染上无妄之灾。
但对面的人越靠越近,眼眸蒙上一层雾,不知名的情绪在内里缭绕翻腾,让人心惊不已。
魏濯握住她的右手腕,那层温热似乎格外地烫手,阮阮下意识地甩开,双肩抵墙,背上一片冷,声音发紧:“我不说出去。”
“不把什么说出去?”魏濯从一开始就感知到她情绪不太对劲,也不知道小脑袋瓜里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阮阮犹豫一番,才道:“你和蓝初云的事。”
“我和她,怎么了?”
阮阮老实回答:“那个了。”
魏濯反应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心口涌出许多复杂的情绪,掺合在一起,硬生生气笑了,“那个是哪个?”
小姑娘耳朵红成一片,声音越来越小:“那个就是男女之事。”
“男女之事又是什么?”
步步紧逼果然逼出了她的小脾气,像是被逼急了的小动物,又羞又燥,脸颊绯红,生硬地说道:“是交配!”
“……”
“……!”
魏濯脸色沉了又沉,一而再再而三地转阴,看到她委屈巴巴的眼神后,情绪全没了,缓声道:“我跟她之间没什么,没有那个。”
“她腰酸腿软,被人搀扶着走路。”阮阮大概已经忘了自己现在是个宫女,据理力争的同时小声补充道:“画本子里都是这么写的。”
魏濯大概也忘了自己是个皇上,“你来之前,她一直在地上跪着,是跪成那样的。”
“她还流汗了。”阮阮目光偏了偏,“这也是画本子上有的。”
魏濯沉默良久,“可能是被我吓的。”
语毕,两人一起沉默。
“蓝相的权力已经被架空,他现在没有实权。”
“升他为左相,赐宅院,保蓝府荣华富贵,都是太上皇的意思,禅位之前写下的最后一道圣旨,我代之实施而已。”
“我跟蓝初云从未有过关系,对话没有超过十句。她进宫插手后宫的事务,是母妃让的,先前我并不知情,所以,你来之前,她一直在跪着。”
“母妃或许是误会了才那样行事,朝堂上的言官说的都是假口之词,我不喜欢她,不会立她为后,再有人胡言乱语,会严惩不贷。”
魏濯一句一句地解释着,遣词措句都十分诚恳,生怕被她误会,好不容易才肯理人,千万不要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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