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映仪淡淡偏开了头。齐锦霄冷笑一声:“加官进爵,赐金赏银,哪个都行。”
“哦,别忘了给他找一门亲事,免得总是觊觎别人家的夫人。”阴阳怪气的语调让魏映仪一下子反感起来,正要请示出去时,就看到门外有一道影子晃来晃去,耳朵还时不时地凑到门缝旁偷听。
这种小动作在里面看的一清二楚,听说景霆殿没有宫女,也不知道这是哪家蠢蠢笨笨的小丫鬟。
魏濯轻咳了一声,门外的侍卫看着在他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偷听的宫女,用剑柄抵了一下门,嘎吱一声,将听墙角的人暴露在众人眼前。
阮阮保持着扭曲的姿态顿了一下,然后才慢悠悠恢复过来,端着呈盘,头低下去,缩成一团单薄瘦弱的可怜身影。
齐锦霄嘴角抽了抽,这个小丫头,在禹王府莫名失踪让魏濯几乎魔怔了一样,如今出现在皇宫,而魏濯显然知情,再加上昨日典礼上发生的事。
他随便一想,大概就想明白了。啧,魏濯小时候得罪过九公主的事可不少啊。
他看了眼神色柔和的新帝,这个老狗贼,瞒着不说,装作不知情,真阴。
两人走后,齐锦霄把门关紧,折回来笑着问:“你现在装着不知道,万一人家之后承认自己身份了怎么办?骂你花心大萝卜,盯着碗里看着锅里怎么办?到时候你怎么解释?”
魏濯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九公主对于他是冷漠而厌恶的,阮阮却温软乖顺,虽然暗地里指不定怎么腹诽他的,但表面上还会讨巧还会带着笑意看他。
他更喜欢小姑娘后者的模样,所以内心享受着现在,反而一直在逃避事实,但任何谎言总会有纸包不住火的那天,所以仍旧不断地绸缪着,给“九公主”独一无二的身份和荣宠,却希望那天晚点到来。
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到来。
“你是不是现在这么善待“九公主”,是为了以后的日子好过一些?魏濯啊魏濯,你也有今天!演技很逼真啊。”齐锦霄笑言。
“你的演技也不错,舞姬是你自己派过去的吧?想回家就回,搞这么多曲曲绕绕做什么?”
齐锦霄一下子不笑了:“我那不是没面子么?别人都有自家夫人耳提面命的训斥,凭什么我没有?我每天偷偷摸摸回书房睡觉容易吗?我也想光明正大啊,谁知道我这一试探,试探出了她没想着要我回家不说,还试探出了她想要给我立侧室!”
“居然想给我立侧室!门都没有,她爱给谁立给谁立,想给本小侯爷添小妾,老子坚决不从!”齐锦霄非常暴躁,“老子要睡遍全京城青楼的床板,不要她了。”
“……”
齐锦霄对花粉香粉各种粉过敏,吹大话倒是吹地很足。
吹完之后还想跟魏濯继续讨论阮阮:“那个九公主她实在不想跟你在一起……”
“朕现在是皇上。”魏濯强调,“不会说话就闭嘴,否则让你们夫妻和离。”
“……是是是,皇帝陛下。”
御花园里。阮阮跟六姐姐道别。
她们已经定下,明天晚上在九华门前会见。去司制坊给徐姑姑送消息的时候,看到桌角处有一张未合上的信。
上面表明太上皇在后南山寺,除此之外,还有一句话——蓝家可颠矣。
倚仗皇权将近二十年的蓝家,就快要倒了?阮阮突然特别想知道那个秘密。
可徐姑姑始终缄口不言。
她乖乖听话了好久,忘记上一次叛逆是什么时候了,现在总觉得心有不安。
偷着出宫的想法突然冒出来的时候,吓了一大跳。自己一直被保护地很好,从来没有独自做过什么事,这次,还是头一回。
浣衣坊的人都不喜欢她洗衣服,阿珊跟防贼一样抱着木桶:“阮阮,你先别过来,不用帮我洗,这可是太后的衣服,免得你又洗坏,咱们没法交代。”
阮阮撇撇嘴,“有要送的衣服吗,我去送。”
“没有。不如你去各宫收衣服去,问问有没有要洗的。”
魏濯非常爱干净,衣服上不能有一点灰尘,以至于她一天能去很多次,要么收,要么送,景霆殿里有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放着,她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阮阮再一次晃到了魏濯那里,想出宫就要有令牌,想要令牌就必须去偷。她袖口藏了点迷药,冲着专门检查藏无利器的小太监笑了笑。
小太监见又是阮阮,查都没查,直接放人进去。
她进去时看了眼天色,逐渐转暗,正是用膳的时间。
魏濯坐在案前,手中奏折看地飞快,时不时在上面添两句话。
旁边是满桌子的珍馐美食,浓郁的饭香热气腾腾地往外冒。
魏濯余光闯进一道身影,见她在菜前顿足,“你饿了就先吃。”
阮阮已经习惯这句话,几天里,赶上饭点过来的时候,魏濯会让她吃完饭再走,她身为一个小宫女自然是不敢先吃的。
所以平时都是等魏濯忙完之后跟他一起吃。
不过今天她要下药,就没推脱,老老实实地吃饱之后,见魏濯还没过来,就端着那碗汤走过去,紧张地问:“你喝吗?”
魏濯直了直肩,看了眼碗中的汤。
阮阮突然看见上面还浮着一层粉,吓得差点把碗扣在魏濯脸上,原以为会被质疑,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很淡的声音:“喂我。”
她松了口气,乖乖地舀了勺汤送到他嘴边,“张口。”
片刻后,阮阮心情愉悦地看着魏濯闭上了眼,她轻声说:“皇上困了吗?”
“嗯。”
“扶您到床上休息吗?”
魏濯把手递了过来。
阮阮立刻拉住,慢慢扶着他往床边走。然后小心翼翼地搜找,她从魏濯的胸口开始,一寸一寸往下摸。又想起上次他背上横横叉叉的伤口,没来由一丝难受,只好往他身上搭了一层毯子。
阿才这个时候进来撤盘,被眼前的场景吓地一动不动。
阮阮手放在魏濯的腰上,无奈地拧眉,每次都能碰上这种事情,她轻轻嘘了一声。
阿才点点头,笑着退出去。
“……”
夜色朦胧,阮阮凭着这道令牌连闯了三道门,她每次过时都晃着手中的令牌,朝侍卫炫耀:“我奉皇上的命令,要出宫行事,你们看,这是他贴身令牌,从来没给过其他人。”
直到来到第四道门,侍卫的脸隐藏在黑暗中,听她讲完话后一动不动,手中的银枪依然拦着路。
“你怎么不会看人脸色啊,这可是令牌,要见此令牌如同见到皇上。”阮阮将令牌往前靠了靠,“你看清楚啊。”
第70章
“看清楚了吗?”
侍卫缓慢地点了点头。
阮阮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他动,问:“然后呢?怎么还不让开?”
“见此令牌如同见皇上,”魏濯从阴影下走出来,眼底平静无波,“你就是这么吓唬人的?怎么,还要我磕头认罪才行?”
清冷的月光映在他的脸上,眉眼冷峻,眸光轻晃,一下子晃到阮阮心里,她手心一紧,魏濯这个骗子!
这个骗子还有些好看。
好看的骗子继续用轻佻的口吻问:“用不用要我下跪?”
“不用……不敢。”
“也不是不能,”魏濯拽过阮阮的手,摇了摇令牌,“这是皇后的令牌,看到它如同看到皇后,你举着它,真的可以命令我。”
阮阮连忙把令牌还给魏濯,垂着头问小声问:“还给你了。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应该跪下求饶?”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魏濯会放过自己,许是这些时日过得太舒服了,人一舒服就容易放松警惕,连带着对他的防备都少了许多。
所以刚才那句问话算是走了个形式,她一点要跪下的迹象都没有,反正……魏濯应该不会罚她。
“自己拿着玩儿吧。”魏濯又把令牌塞过去,果然没有丝毫要训斥的意思,只是淡淡地问:“是不是浣衣坊的风水太好,把你养刁了,才有胆子偷令牌出宫?”
阮阮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看到他清冷的眼神时有些难受,脱口而出:“浣衣坊的饭不好吃,没养刁。”
魏濯哂笑一声,扔下刚才握在手中的银枪,从她身边擦过,“景霆殿的饭好吃,过来。”
阮阮慢吞吞地跟在不喜不怒的人身后,魏濯大概是嫌她走路慢了,回头直接牵住那细细的手腕,带着往前走,点评道:“像你这样瘦的,在琼州待两天就生病。”
“我从来都没想着要去琼州。”阮阮不知魏濯怎么突然提起琼州,她只是不满别人说她弱,随便挣脱了一下。
没挣开。
又挣了一下,还是没挣开。
她瞪了一眼魏濯,魏濯自动松开。
前几道门的侍卫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地经过,小的那个姿态高傲,明明偷着跑出来的回去时却大摇大摆,要不是大的那个放了话出来,单凭一道持凤令宣假旨的罪状就能把她抓进大牢。
看来这还是个不好惹的,后台非常大。
景霆殿内,御膳房领命送来了满桌的饭菜,应有尽有,各种香味迎面而来,晃地阮阮有些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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