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天气渐渐回暖,风从脸颊划过,温柔地很,不再恶狠狠地嘶吼,她一边走路一边回忆。
前几日在茶馆遇到的老先生,还讲了一则小插曲,是关于她和蓝初云的,说什么小时候蓝初云和魏濯就情投意合,她偏要进去横插一脚……
阮阮叹了口气,看着外面回暖的地面,比冬天时湿润了不少,等新春的时候,定又会长成一片青葱浓郁之像。
这么一走神,突然想通了老先生的用意,如今父皇想着要再给她和魏濯赐一回婚,如果魏濯跟其他女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话,那就不会轻易下赐婚的圣旨。
不赐婚,便是极好的。老先生定是受了程贵妃的指使,才讲了这样的小插曲。
但魏濯不喜欢别人说他和蓝初云的关系,若东窗事发,日后知道有人为了她而大肆渲染那些关系的话,恐怕罪名还是得算到她魏姝仪头上。
当魏姝仪实在是太可怜了,每天不是被那个人说插足别人,就是被这个人骂一句棒打鸳鸯,第二天没准还会被人扔过来一口锅砸到头上,替人担了诸多罪名。魏姝仪的名声……还有吗?怕是被损地一无是处了。
根本就没有人在意,连自己对此都无能为力。她想着想着,鼻尖微微泛起酸意。
还是当阮阮好,乐得自在,吃喝玩乐,王妃护着,公主宠着的,还不用整天蒙着面用来保命。
锦落院的正厅就在眼前,只差几步就要进去的时候,边晴停下了,“小姐,要不要奴婢去请殿下过来给你撑腰?”
撑腰?
正厅找她算账的人可是蓝初云,魏濯心尖尖上的人,他过来不跟着对方一起欺负自己就不错了,哪里能指望给她撑腰?
要撑腰也是给蓝初云撑腰的。
阮阮用食指按了按唇角,赶走刚刚因为想起“魏姝仪”而引起的伤感,深吸一口气,进门之前微微活动肩颈,却看到了另一边拐角走过来的魏濯。
她迅速偏过头,抬脚走向正厅。
魏濯步伐放缓,朝身侧的江阳茂问:“这是第几天了?”
“回殿下,这是阮小姐不跟殿下说话的第九天了。”
魏濯看了他一眼。
江阳茂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促地反思着自己,噢……原来刚才那句话把殿下形容地像个怨妇了,怪可怜的。
他立刻改口:“这是殿下不跟阮小姐说话的第九天了。”
“她气性倒是渐长。”魏濯轻嗤。刚才看见他时,跟陌生人一样,躲得比谁都快。
“殿下,姑娘家就是要多哄,您前几日无暇顾及,今儿好好表现,没准阮小姐就原谅您把她丢下的行为了。”
第38章
正厅里一片肃穆气息,阮阮刚刚走进去的时候,蓝初云正在低声抽泣,眼角的泪珠跟抹不掉似的一直在上面挂着,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又该惹得一大片男人疼惜了。
蓝初云身旁的蓝初凝一边拍背一边安哄:“姐姐,莫哭,会有人给你做主的……”
阮阮从她们身旁走过,不去看二人姐妹情深的模样,她弯腰给禹王妃请安,抬头之时正对上蓝相夫人那张充满了鄙弃之色的脸。
蓝相夫人刚硬非常,气冲冲地从上首下来,绕着阮阮慢步走了一圈儿,见她姿色勾人,与自己女儿相比还要更甚,心里生出一种恐慌感,若让这种女子留在瑾王眼皮子底下……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她蓝家声望虽高,但蓝容嫔和七公主闹出来的乱子可是一件棘手的事。并且皇上精神错乱,没准有一天连皇位都做不了了,到时候,谁还能给蓝家庇佑?
唯有瑾王一人了。
蓝相夫人收回目光,她得好好试探一下瑾王才是。
“这位便是王妃带入府中的贵人?”她眼角的细纹很是狰狞,看起来让人觉得面目可憎。
阮阮索性不顾全礼仪规矩了,上前两步走到禹王妃身边,把裙角摊在脚边,坐在台阶上拄着头往下看,她根本不知蓝家的人为何气势汹汹地来找她,脸上的无辜越发明显。
“可真是粗鄙女子,不懂规矩!”
禹王妃闻此言眉目一沉,茶杯搁在桌上的时候又响又重:“蓝夫人为何而来,你要找的人既然过来了,就快快开口,莫要再耽搁时间。”
蓝相夫人从袖子里掏出两个被□□成纸团的球,平展在桌面上,“禹王妃请看,看看您喜欢的阮阮姑娘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她凭空编造子虚乌有的故事,混水摸鱼,在画本子上胡作非为,辱我女儿清白……”
那两张乱糟糟的废纸,平铺在神色桌面上,孤零零地,却又似乎有着千斤重。
上面画的女子是蓝初云,男子没有脸,两人正在一起行苟且之事,看起来十分欢愉。
屋中能看得见这些图的人都红了脸,蓝初云的哭声更大,阮阮仔细看了两眼才知道上面画的是什么,她把头一低,耳尖发烫。
蓝相夫人在下面忿忿不已,像是要冲上来把她撕碎一样:“这几张画像,皆出自阮阮姑娘之手,敢问王妃,您是否打算包庇此罪?”
阮阮指甲紧紧地扣在手心,看这位蓝相夫人是如何污蔑自己的。
禹王妃眉筋一跳,“蓝夫人是如何得知的,阮阮从不会做这等鄙劣之事,你怕是找错人了。”
“禹王妃,有没有找错,我自然是有证人的,还需阮阮姑娘配合着去刑部走一趟,王府外面有刑部的人在候着,还请您不要阻拦。”
“放肆!”禹王妃厉声警告道:“蓝夫人最近怎么越来越不懂规矩?这里是禹王府,你以为把刑部的人叫过来就能奈我何?”
“您这是在包庇罪者。”蓝相夫人抱着蓝初云,痛心疾首道:“现在有不少人看过了这几张纸,我女儿的清白可是惨遭污蔑,日后恐怕还会影响到姻亲大事。我身为一个母亲怎能不急不气,定要对行此事的人严惩不贷才好……”
禹王妃隐着把蓝相夫人赶走的冲动,叹了口气,刚要说话之时,院里传来守门丫鬟的声音:“给殿下请安,回殿下,都在里面。”
屋内人听见魏濯走来的声音后,迅速安静下来,仿佛就是在等他来左右生杀大权似的。
蓝初凝甚至主动过去拉开了大门,笑脸相迎:“殿下,您终于来啦,快快进去为姐姐主持公道,禹王妃怎么也不肯让我们把人带走,这样下去案子可怎么查……”
魏濯进来时裹了一身厉气,他眉眼如锋,身上穿的却是一袭素衣,把他本来的冷戾气息转淡了不少,不似往常那般淡漠。
阮阮偏头看了眼蓝初云,见她泪眼婆娑之上,又生出一种希冀,如此高兴,可真是等到她的白日救星了啊。
她略略回神,正好对上魏濯那双带了轻佻意味的眼眸,魏濯若是蓝初云的救星,岂不就成了她的灾星?
禹王妃跟魏濯相比,定是落了半截子的,魏濯孝敬的话还好说,如果他为了心爱之人一切都豁的出去,那么她必须得去那暗无天日的刑部!
阮阮心里突然有些烦闷。
“听说你最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魏濯边走边问,最后坐到了阮阮的身边,跟她并排而坐,丝毫不介意台阶脏不脏的问题。
她低头不言,像魏濯这般阴险狡诈的人,没准是要从她嘴里套话,然后是非不分,愣给她安一个罪名送到刑部加以各种血肉之痛的磨难可怎么办。
彼时蓝初云的抽泣声又放大了几分。
禹王妃瞧见她那哭哭啼啼的小家子气就十分厌烦,她忍受了大半日,可不能再忍了,看向魏濯问:“濯儿,此事你觉得如何处理为好?”
魏濯沉眸定思,又抬起头扫了眼哭声不止的蓝初云,目光格外阴冷,吓得她一个跪地,声音中带着求饶的意味:“殿下,殿下,您是否记还得一句话。”
魏濯并不想跟她多做纠缠,连问都没问。
蓝初云跪在地上磕了声响头:“当时九公主在墙头欺辱初云之时,殿下曾说过不会再让初云被欺负,如今禹王府小小下人竟也敢用画本子来污蔑初云的清白。”
她又磕头:“还请殿下如同当初训斥九公主一样,为初云做主。”
阮阮没想到蓝初云还会翻出这档子旧事,多久之前的了,她居然还记得……然而自己也还记得。
有无数人告诉过年幼的她,她的濯哥哥对皇上所赐的婚事并不满意,她总是不相信,甚至听了那些话后还会闷闷不乐,气上一整天。
濯哥哥那般英勇无惧,对所有人都是一副冷淡的形象,就连在父皇面前,也是如松如竹一般傲然自持,虽注重君臣之礼,但不会跟别人一样献媚胡诌。
年少时还未稳重的他从不会做任何一件出格的事。
因为那些出格的事从来都是她做的。
她为了能时常见着濯哥哥,命人建立了一架小梯子,整天踩着它爬上墙头,手里攥着一把绣帕,就等着濯哥哥路过的时候故意丢下去,然后让他帮忙捡起来。
第一次的时候他真的捡了,第二次第三次也捡了,之后大概是看出来了她的小手段,再没有帮忙捡过那些可怜兮兮的锦帕。
阮阮打算放弃这种方法后,就想要爬下梯子,然后听到下面一声尖叫,蓝右相的女儿蓝初云正捂着头往上看,脚边是一颗青涩的小梨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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