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嫁。”魏映仪再次重复了一遍。
“程贵妃只有你一个女儿。”齐锦霄点到为止,没再往下说。
魏映仪立刻回神,现在母妃被软禁在房,仅仅是因为为她开脱了几句,父皇脾性古怪,谁都不知道他下一刻会下达怎样的命令。
她浑身发冷,看着齐锦霄,听见他说:“下一个黄道吉日不错,很适合成亲。”
~
阮阮绣好的两条腰带,已经全部送到了魏濯面前。
魏濯拿在手里看着,问旁边的江阳茂:“她呢?”
“阮小姐没来,只派了人送过来。”江阳茂问:“殿下,是您又惹到阮小姐了吗?她为什么没有亲自送过来?”
“殿下,是不是阮小姐被六公主责怪之后正郁闷呢?要不然她为什么不来?”
“为什么不来?!”
“奇怪为什么呢?”
“到底是为什么?”
“唉,真是想不通。”
江阳茂一直在旁边说个不停,看见魏濯脸色不好,才闭口噤了声。
此时阮阮已经爬到了床上,仔细研究着一张地图,她在找十二街巷。
听说柳家糖铺的盛糖糕重阳糕紫苏饮三和糖都是出了名的好吃,那么它周边一定也有很多其他好吃的铺子。
看得出神的时候,外面有个生脸的丫鬟进来了,端着阮阮让人送来的热水:“阮小姐,边晴姐姐有事,我帮她送一趟。”
“好啊,多谢你了。”她头也没抬,还在研究手上的图纸。
这副认真的模样被传到魏濯耳边的时候,他略略抬头,“地图?”
“对啊,没准是六公主那边给她派发了新的任务,她应该正想着该怎么完成任务嘞。”
“多辛苦啊,小姑娘刚给您做了两条腰带,还要马不停蹄地做任务,她一个姑娘家,小心再给累病了。”
“要不,殿下,您给开个后门?”
魏濯任由江阳茂在耳边嚷嚷了一会儿,合住书本,瞥眼看向盛盘上的腰带:“请她过来。”
“怎么请?”这次殿下说的是请她过来,而不是让她过来或者叫她过来这种命令一般的言语。
“请她过来给本王系腰带。”
江阳茂:“!”
江阳茂去请人的路上一直在夸阮阮做的腰带:“阮小姐,您做的腰带真是天上有地上无的,比所有绣坊的绣品都要好……”
阮阮本来打算听六姐姐的话,能远离就远离,但是魏濯似乎见不得她这样做。
进去的时候,她注意到了墙角的那颗梅树,现在树上的花开始衰败,一朵跟着一朵地凋零。
走进房门,她看到了一堆架子,跟上次禹王妃喊魏濯挑选女子画像的阵仗一样,架子上挂满了纸张,不过上面的画却是地图。
各种各样的,什么城楼图,防护图,兵力安排图……阮阮盯着这些图,有些挪不动脚步,她不太理解魏濯为什么要这么做。
魏濯站在那里,衣衫敞开背对着她,提醒她:“腰带,过来系一下。”
刚才路上江阳茂也没告诉她来这是干什么的,阮阮没想到魏濯竟然要她帮着系腰带,这是什么要求啊,她以后是要嫁人的。
“你跟六公主以前就认识?”
阮阮心里一慌,立刻抓起一条腰带,走到他背后,不敢再上前,“殿下,您,您里面穿衣服了吗?”
“你还想帮本王换衣服?”魏濯想了想,别再把人给气跑了,又道:“穿了。”
她听完以后,才放心地绕到前面,拿着腰带往魏濯身上贴。
要穿过后腰之时,她就得用一只手去接另一只手,身子自然而然地往前倾。
魏濯呼吸不太通畅,他馨香满怀,两人之间只有一本书的距离,薄薄的,一戳就破的那种。
阮阮接住了腰带的另一端,想要后退之时,脚尖突然被绊了下,她猛然往前栽,一下子抱住了魏濯的腰。
因为魏濯又敞开着衣襟,里面只穿了一层里衣,隔着这层衣料,能感觉到他的体温,顿时,阮阮的脸红成一片,都忘了松开抱着魏濯的手。
“让你来是系腰带,不是来抱我的。”
魏濯的声音又将她从飘渺的出神境界中扯了回来,阮阮没忘记她被绊倒的那一脚,讲道理一般:“是你绊了我,我才扑过来的。”
魏濯轻轻笑了一声,自己低头系上了腰带,小姑娘刚刚抱过来的那一下,让他有点难受,不是很爽快,这个时候,男人的那种强烈的带着贪婪的又有些不可言说的奇妙感觉就生了出来。
想多一点,但不能。
他不想失控,于是故意错开刚才发生的“意外”,指了指那些地图,“帮着把剩下的五副地图挂在上面。”
阮阮见他不再提,内心暗暗损落了一番,听话地把剩下的五副全悬挂了起来,然后一副一副挨着看,走到那张比其他都大一圈的纸张面前停了下来。
她居然在上面看到了柳家糖铺。
上面是三个大字—市居图。
魏濯见她这副模样,收回余光,推了推面前的笔墨纸砚,“把刚才的那副图画下来。”
“画下来?我?”阮阮惊讶道:“为什么?”
因为要给你走后门。
魏濯觉得她的惊讶劲儿不像演出来的,格外地真,大概是太懒了,不想画,但他没心软:“再说话,就临摹两遍。”
作者有话要说:算两更合一吧~
第33章
市居图拢扩了大半个京西,二十四条街巷纵横交错,在薄布之上平平整整地排列着,空旷处粗糙,人群聚居处细致,细到连风月之地桃花阁也添了上去。
阮阮看见桃花阁三个字后,别开了眼,她耳朵上传来一阵烫,困在姝仪宫那些年,老躲在墙内偷听宫人的碎嘴,那些闲言闲语中,桃花阁出现的次数居于首位。
只因她四皇兄风流快活,常常窝在那里昏天昏地。宫人们谈及此事的时候,也会用一些粗鄙烂语来形容那些房中媚术,每每听的她面红耳赤,然后躲进殿内,总要好一阵子才能平复下来。
而她刚才摸到了魏濯的胸口,第一次隔着那么轻薄的布料摸一个男人,现在手心处还微微发麻。
魏濯瞧见小姑娘脸上又施了一层粉嫩的颜色,肩颈紧绷,一双眼眸聚精会神地盯着地图上某个地方,心下生了好奇。
他站起身来,走了过去,顺着她的目光看,桃花阁三个字眼格外地醒目,也不知小姑娘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什么。
魏濯轻轻咳了一声,只见软垫上盘腿坐着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颤抖了一下,他眉眼挂上淡淡的笑意。
阮阮刻意地用手挡了挡她刚才看着的地方,抬起头来,目光在魏濯胸口转了个圈,捏了捏手掌心,不满道:“这张图,都要画下来吗?”
“挑你喜欢的地方画。”
阮阮并不知自己哪里又惹到了魏濯,第一次罚她抄家规也就罢了,这次却要手画一副地图,这是什么令人不解的恶趣味?
不过,画图总好过把她送去陵园守墓,一想到这里,她连埋怨都顾不上了,只想早些完成手中的这副画。
整间屋子只有火焰燃烧时发出的霹雳声,衬得外面尤为热闹,家雀叽叽喳喳的声音一阵一阵响起,天气逐渐转暖,屋檐上的冰凌柱大概是从中间断开了,落到地上时发出一阵巨响。
小姑娘画的很认真,笔尖动地极快,画到一半,便痴痴傻傻地微笑起来,笑完之后握着手边的茶杯,饮下一口茶,顺带着咂咂嘴,仿佛喝的是天上仙露一般。
这房中对了个人跟他对面而坐,如此景色令满桌的文册黯淡无光,魏濯看一眼都觉得寡淡无趣,乏味至极,他尚有十足的定力,还有些把控不住自己目光的去处。
更别提历朝历代那些纵心所欲的亡国帝主们了,红颜祸水果然不是用来唬人的,刀锋如蜜糖,软绵绵藏了甜的杀伤力并不弱于铁血冰河。
阮阮画了多久,魏濯就看了多久,余光是她,正眼也是她,待小姑娘搁笔之时,他装着才抬起头,问道:“能否再默画一遍?”
阮阮一听,撇高了嘴角,她这副模样让魏濯以为自己是对她做了多伤天害理的事一般,魏濯转了话锋:“若记下了就不必再画。”
阮阮这才放下心来,低头欣赏自己的墨宝。
“拿来给我看看。”魏濯伸手扯来了那张密密麻麻的画纸,无论她画的好与不好,都准备昧着良心多夸两句,谁知看完后却脸色铁青。
诺大的白纸上倒是画了许多地方,一一标明了是何地方,魏濯险些笑出来,他忍住后把手里的东西往那边一扔,冷声道:“这就是你一个时辰画好的成果?”
差一点点就碰上了火炉,阮阮心疼地捡了起来,拍打上面的灰尘,仿佛是在不服气:“我画的很是用心,殿下为何这般不满。”
盐水鸭五香卷珍珠丸肉夹包芙蓉饼……
“八宝楼鲜味居小榛阁五色堂……”魏濯扣了扣桌面,提声道:“除了吃喝玩乐的地儿,还有别的什么?”
他还想说一句:没有一点当奸细的自觉。
但他对待阮阮非常沉得住气,万一她大智若愚专门画了这些表面功夫来掩盖实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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