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景的脸色更黑了,“我为何要希望我的敌人出来?冷宫是最适合他的地方,便是让他在里面待一辈子都无任何不妥。”
司马惊雷肩头颤了一下,怔怔地看着白云景。
这是她第一次见着白云景发这么大的脾气,一时间茫茫然。
“他不是你的兄弟吗?怎么是敌人?”
“我拿他当兄弟,他却不知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话说到这份儿上,白云景索性也不压着自己的情绪了。
把一直压在心头的巨石一脚踢开的感觉,直是舒畅。
目光灼亮地落在司马惊雷的面上。
他寻思着。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如司马惊雷一般聪慧的人,该是能明白了。
却没想到司马惊雷只是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扯开八卦的笑容来问他,“你竟与楼楼喜欢同一个人?!是谁?”
“是你。”
司马惊雷还处在听到惊天八卦的激动中,没听清楚他说的这两个字,“你快说说嘛。你们喜欢的那个女子是谁?长得什么模样?朕看看那女子是配得上他还是配得上你,再来给你们断一断这个案子,如何?”
她此时倒没多想。
只是回到了年幼时为了躲避颜执的责罚时的状态,一直挖让颜执觉得又羞又臊的事情,让颜执顾不得理会她的功课做得如何了。
“你千万别不好意思说出来的。你可知先生当初便是不好意思,结果错过了最佳的机会,眼睁睁看着心上人成了别人的妻子,但是连告白的机会都不曾有。”
她看着白云景的神色慢慢缓和下来,还染上了笑意,越发觉得自己寻对了法子,“你和朕说说,朕虽然没了帝玺,给人赐婚的事还是能做的。大不了,便把那姑娘宣进宫来,让她陪着朕,待到你准备娶妻的时候,再把她放出去赐婚。到那个时候,朕的帝玺也回来了。”
白云景缓缓点头,“你说得对。我总不能看着她与别的人之间生出情愫而什么也不做。若是一心想着等大事做完再与她表明心迹,只怕会耽误许多事。”
他说的声音不太,司马惊雷又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没去细听,只看到他点头,听到最后一句,心里一涩,笑着摆手道:“放心,误不了事。有朕在呢。”
白云景道:“我突然觉得,太皇太后的话是对的。”
这一句话,顿时把密室里的热情给浇灭了下来。
司马惊雷心里咯噔了一下,为他保媒的想法淡了下去。他与太皇太后之间,果然是达成了某种共识的。
收了笑,淡淡地问道:“你觉得,太皇太后哪句话是对的?”
白云景看出她心情欠佳了,他的心情却好了起来。
虽然他现下还不曾住进她的心里,可从刚才他提起那些话来无所谓的态度,温即楼也还没来得及住进她的心中。
“太皇太后选我陪在陛下身边是对的。太皇太后说陛下年纪尚轻,看不清自己的心,不会为自己谋算,也是对的。你说,若你是那女子,我与温即楼之间,你会选谁?”
司马惊雷愣了愣,不知道太皇太后怎么会与他说些这样子无边无际的话。
“明明是在说你与那女子的事,怎么扯到朕的身上来了?你若是与温即楼同争一女,你放心,除非那女子眼瞎,要不然,必不会舍你而去选楼楼。”司马惊雷说得认真。
白云景并不满意,又追问着,“为何?”
“这还不简单吗?哪个女子愿意嫁给一个成日里不露真颜的人?岂不是与之共度一生了还不知道自己夫郎长得啥子模样?”
白云景若有所思地点头,心情终于大好,“你说得对。所以,你选了我。”
“嗯。嗯?!”如同晴天一声惊雷,“你说什么?”
她出生里平地响起的那一声雷,怕是在空中停了十几年,如今才落到她的头上来,“在说你们的事,又扯到朕的头上来做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
白云景的目光锁着她。
她不自在地翻看折子,“算了,朕操心大燕国事,百姓生息都来不及,哪里有闲情去想你们那些儿女情长的争斗?太傅不是要和我讲政事吗?便说吧。”
“我改了主意。”这回,换成了他按住了折子,他的大掌正覆在司马惊雷的手上,“原本,我想等国事稳定了,再想私事。可现在,我觉得太皇太后的做法也没错。雷儿,你若是总这般让我心中不安,我又如何能施展出全力来帮助你?”
“放肆!”司马惊雷涨红了脸,“白云景,你若再如前几日那般胆大妄为。朕便不需要你帮朕了,自去冷宫里与楼楼作伴吧。”
又觉得有些难过。
若是南笙在,必不会让她受到这样的非礼之待。
白云景道:“若是我不帮你,天下还有谁能帮你?”
“好大的口气。”司马惊雷道:“我母后早为我安排用了一贤才,玉瑗为信,我去寻他便是?”
“玉瑗?”白云景愣了一下,展眉笑了,将怀里的半块玉瑗取出,置于桌上,“另一半,在这里。”
司马惊雷沉默下来。
白云景又道:“你只道这玉瑗是助你之信,还少说了一样。雷儿,你我的婚事,早便定了。”
眼看着司马惊雷震惊过后将要暴怒,白云景识趣地先一步离开。
机关合上之时,他听到身后传来司马惊雷气急败坏的声音,上扬的唇角无法下压。走到屋外,看到朝他递来不解视线的谭兆,“今天的太阳,真好。”
谭兆以看白痴一般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番,跃到树枝上坐定,问身边躺着的萧铭,“这白云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傻了?今天一天都是满天的乌云,几时有过太阳?”
萧铭透过树叶间的间隙看天不语。
谭兆拍了拍他的肩,“你倒是吱一声。”
“吱。”
“……”谭兆不快,“我是让你真的吱吗?是想让你说说你的看法。怎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用的老一套……”
“方法不管老,顶用就成。”萧铭顿了顿,“你知道的,我不爱说话。”
“不就是你的嗓子受过伤,你觉得你的声音不好听吗?”谭兆不以为意,“汐姬又不在,你要假装完美给谁看?我又不会嫌弃你……”
“她高兴了,便是晴天。”萧铭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开口给了他想要答案。
谭兆似乎没听懂,“什么意思?谁高兴了?”
萧铭凉凉地扫了他一眼,“若只是一人将心事藏于心底,见着她高兴了,便见着哪天都是晴天。若是两情相悦,前路繁花似锦,便是再没有比这更美好晴朗芬芳的风景了。”
谭兆:“……不懂。酸得牙疼。”
萧铭:“……”
第68章 满月转变
司马惊雷根本就不信自己的父母会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她定下婚事。可这两个半块的玉瑗, 确实是一模一样的材质。
生了一阵闷气之后,便被折子里的内容给转移了注意力。
她发现, 自己这些日子为了陪伴温即楼躲避白云景, 当真错过了不少消息。
苏千寥很快便着人送来了国书,提出要入宫觐见。
司马惊雷把它往旁边一放,嗤了一声。
表现得这么明显, 生怕旁人不知道他来这里与丰州冀州的战事有关似的。若眼下是她做主, 少不得要如法炮制地冷他一冷,不过太皇太后已经允了他入宫相见之事,她便等着瞧他出招吧。
有几封折子里写的是西宁侯之事。
西宁侯是满月县主的夫婿, 会去丰州,分明是太皇太后授意的。
如今, 姚纪良却抓了西宁侯,还把战败与通敌卖国的帽子扣在西宁侯头上, 说什么要将他问罪, 这分明是在打太皇太后的脸!
司马惊雷高兴不起来。
西宁侯虽然有建功立业之心,却从来没有谋反叛逆之意,断然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而姚纪良……
姚纪良已经在权势与百姓的安稳之间,做出了选择,分明在拿江山社稷当玩笑,却占足了道理,让她与太皇太后都说不出不是来。
他说要将西宁侯就地问斩以重振士气。分明是在威胁太皇太后,挑战皇权。
她看到了太皇太后的批复, 义正辞严地表示通敌叛国是大事,让姚纪良把人送到京城里来由她来断。
司马惊雷心内暂安,太皇太后若能保住西宁侯,便等于保住了满月县主母子的未来。虽然这样会让满月县主转而对太皇太后感恩戴德。
倒是眼下,还是不宜叫满月县主知道这件事,免得平白受了惊吓。
她这般想着,从密室里出来却意外从霜霜那里得到了满月县主项兰清在紫德宫门外求见她的的消息。
白云景推开门进入寝殿,见她已经出了密室,“正好,满月县主一定要见你一面。”
他们的视线一触即开,此时谁也没心情去想先前的别扭。
司马惊雷一面往外走去一面问道:“是谁把消息说给满月县主知晓的?”
她下意识地便想到太皇太后,难不成是太皇太后为了要满月县主以后乖顺些而做出的手段?
“这么大的事,谁也压不住。”白云景快速地道,“八百里加急从长乐大街疾过,百姓便能知道喜与悲。一点消息走漏出去,西宁侯府的名声便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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