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得有人走漏了这事。”司马惊雷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可是她说出来的话里还是带着颤音。
“陛下。”白云景按住她的肩,“旁人能乱,你不能乱。必是有人,却不能胡乱猜忌。”
司马惊雷点头,“对,若是猜错了,便扰了自己人的心。我不能乱,太皇太后都没乱。”
她深吸了一口气,“朕是朕的父皇母后的女儿,这件事上,不能给他们丢人。”
她走到偏厅,见着满月县主,还未说话便见一直以来总是拉着一张脸别扭地不与她好好说话的满月县主对着她跪了下来。
“陛下,我们家侯爷一定是被冤枉的。”
司马惊雷扶住她,不叫她真的跪下去,“姑母,这是做什么?”
她强行将满月县主扶起,“你还没与朕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西宁侯出了什么事能让你急成这样?”
她暗地里关注朝政的事,只有紫德宫里的这些人与柴昀知道,满月县主当是不知的。
满月县主愣了一愣,“是了……陛下还不知情……”
司马惊雷本以为她会就此告辞转去求太皇太后,却没想到,满月县主只是稍稍停了一下,便将西宁侯留书出走的事情说了出来。
“也是我性子不好,说了些伤人的话。”满月县主神色哀伤,“那一天我与他发生了争执,说了些平日里会反着说的话,却不想他都听了进去,道……道必要做出一番成就来叫我刮目相看。我只道他是随口一说……”
呃……
司马惊雷同情地看着满月县主。
她是知道自己这个姑母的性子的。
明明喜欢,还要别扭地说不喜欢,明明关心还要别扭地说不在意。
她的母后与她都以为她只是对她们母女这么别扭地口是心非,现在看来,不是如此。
口是心非的人若是遇上懂她的人,自是什么都不需多言语,也不会与之计较,可反之,那便是灾难。
满月县主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他以前不这样的……我只当他是闹一闹脾气,不多时就会回来了,到现在,我才知道,他是去了丰州,竟然为了要证明给我看,去做这样的事,他可知道这样会没命的……”
司马惊雷心里叹了一声,打断她的话,“在满月姑母看来,西宁侯当真会做这样的事情?”
满月县主一顿,变了脸色,“当然不会!”
她垂下眼皮,“可是他不会,不代表没有人会给他做局。”
“若是有人做局让他跳。你该去找太皇太后说明情况才是。”如今,她的帝权,可被太皇太后拿捏在手里。
“不!”满月县主瞬间掀起眼皮来,“若是有人做局,十有八~九便是她做的!如何能去找她?”
司马惊雷心惊,曾听说过太皇太后对满月县主的宠爱,怎么也想不到,在满月县主的心里,并不信任太皇太后。
看来这个姑母,并没有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傻白甜。
满月县主道:“当初,她便一心想让我……”
她顿住,想起太皇太后当初一心要让她给司马琰做皇后横在司马琰与楚汐之间的事,不宜说予司马惊雷听。
话锋一转,“我与他这么多年的夫妻,便是他要不甘不服要发怒,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点迹象也没有,他从未说过想要做出一番功业的话来。那个人出来之后才有了改变。还有那姚纪良……他怎么那么傻?他什么都没有,去找姚纪良的麻烦做什么?太皇太后宠姚家,便是太上皇表哥都因为姚纪良的能力,不计前嫌地重用他。”
司马惊雷可不觉得司马琰会是因为姚纪良的能力才这么用他。
她对自己的父皇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那心眼比睚眦还小的人,根本不会因为谁的能力可用而迁就谁的不臣之心。对于这样的人,他都杀之而后快。因为,他有能力培养出有能力之人。
“西宁侯逍遥惯了,便是如朕初初登基时一样,被人蒙蔽,不受重创焉能知晓世间真情?”
如她这般,便是那了那次之后,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平日里对自己恭恭敬敬的人,哪些是真的把她当真未来皇位的继承人,哪些从骨子里就瞧不起她的女儿身。
“陛下,他断没有不臣之心,平日里,连杀只鸡都会心有不忍,更不会做出叛国通敌之事,求陛下救他。”
司马惊雷好言安抚,最终还是点了头,答应尽全力帮她,满月县主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霜霜进来禀报,“陛下,延寿宫派楚公公来召满月县主过去。”
“楚公公?”
司马惊雷诧异地看向霜霜身后,便见楚时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一时间心绪复杂。
她对这个曾叫了十六年外祖父的人,自是有一份亲情存在的,也正是因为这份亲情,才让她看清他时承受了比旁人的背叛更大的伤害。
也是因着这样,即便他现在依赖白云景,却不能做到十成十的信任他,只要发现一点影子,便总觉得白云景或许也会和楚时一般做出一些对她不利的事情来。
白云景见着她的神色,先一步开口,“我听说,楚公公的伤好了许久了,太皇太后得知后,还心疼楚公公当初所受的磨难,让楚公公继续养伤。时至今日,终于相信楚公公身子大好了。”
楚时面色一僵,将视线转向白云景,顿了顿,复又移开,“太傅有心了。连老朽这等残人之事,也打听得这般清楚。”
司马惊雷听着他们的话,心里陡然放松了下来。
白云景如今到底是站在她这边儿的。
以他那般聪明的人,有楚时的下场在前,必不会重蹈覆辙。
“太皇太后既是传你过去,满月县主便……”
司马惊雷随口便应承着,却被满月县主打断了,“不去!”
满月县主自小便被太皇太后惯成了如今这样的性子,只是曾经在面对太皇太后的时候,还有发自内心的亲近,而现在却是周身都流露出排斥来。
司马惊雷劝道:“太皇太后必是传你有事相商。自太皇太后出来之后,你还不曾拜见过她。不如去见见她?”
满月县主不顾楚时还在,脱口便道:“我不去!若没有人暗地里撺掇,侯爷即便有那个想法,又如何知道要去哪里,如何做才能做出一番成绩来?那人必是许了他什么好处,拿捏住他的短处,才让他傻傻地相信。便如当初的我一般。可是……”
她声音慢慢地抖了起来,语气悲怆,“她总是摆着高高在上的姿态,说着为我好的话,做出来的决定,却从来只是为了她自己。我不想嫁给太上皇表哥,害怕当他的皇后,她却总是哄着我骗着我,叫我答应。我好不容易在嫂子的帮助下,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这十几年来过得开心惬意,无忧无虑,她却要来破坏。说到不曾拜见……”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缓起来,“陛下登基第二日,臣妾与母亲便曾去拜见她,她避而不见。到得如今,我还是不去见她为好。不然,我怕我忍不住……”
她冷漠地看向楚时,“还请你回去与她说,西宁侯生死未卜,罪名未定,却已是戴罪之身,我项兰清是他的发妻,自是与他一同戴罪。既是如此,便对她再无可用价值,她也无需再见我这样的苦脸,免得坏了心情。”
司马惊雷:“……”
谁也没有想到,别扭来别扭去的满月县主会在这个时候说出一听便知是真心讽刺的话来。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司马惊雷也不打算强压着满月县主去延寿宫。
楚时也不没有再劝,当真就带着满月县主的话回去了。
满月县主掸了掸衣上的灰,“臣妾知道陛下不易,也不能因着臣妾的任性便给陛下招来祸事。臣妾这便出宫,若是她要怪罪,便由臣妾一人担着,只是陛下……”
她对司马惊雷福身,“西宁侯府的未来和清白,都要靠陛下了。”
白云景问道:“若是他当真做了这样的事,你当如何?”
满月县主茫然了几息,惨笑一声,“臣妾说得轻松,将罪过都怪在太皇太后的身后,其实……臣妾也有过错。若是臣妾能早日改了性子,与他好好过,他又如何会受人撺掇?”
年过三十,却仿佛一夕之间由十几岁成长到了知天命一般,“若他当真做了那样的事,臣妾便与他一同伏罪。只是银宗还小,自小便与陛下亲近,还望陛下能照拂他成长……”
司马惊雷听不下去了,打断她,“不必悲观,朕相信西宁侯是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
满月县主麻木地点点头,“臣妾也希望,他是清白的,也能让别人相信他是清白的。”
看着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迈出门,司马惊雷心里头如被堵着什么,难以舒畅。
可不过半个时辰,出宫的满月县主再次入宫,乱了方寸,“陛下,银宗不见了!”
第69章 搜查帝玺
太皇太后对满月县主抗旨之事颇为不满, 又派了红酥来召她。
红酥行到紫德宫外,听得西宁侯世子许银宗不见了的消息, 便没有再进去, 急急地回去禀报,倒是就此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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