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乾隆一想到和纯大婚不过几日工夫,自己就“被迫“要把她的额驸派去攻打十三家军,心里就极为不舒服,又想到导致这一切的苗头都是因为努达海那个家伙,气愤中脑海里突然就划过个念头,开口问道:”皇后,你方才说那个叫什么骥远的,是努达海的儿子?“皇后对乾隆重复的问题有些纳闷,却仍是点点头道了声是。
乾隆就想到几日前弘昼唠叨抱怨自己将那个新月格格当包袱一样丢给他的时候,仿佛就提起了努达海的儿子,听说他似乎是在和亲王府闹过一场的,心里就很是不喜,想着这父子两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便开口道:“赐婚这事还是需要慎重些,朕记得努达海的儿子似乎是白身?“不待皇后回答,乾隆就继续说道:“趁这次机会让他历练历练,编入努达海军中由他阿玛好好摔打一番,若是做出了什么成就,回来再赐婚不迟。“皇上金口一开,皇后怎么好反驳?只得应了声是,倒是对雁姬起了些愧疚的心思,不过转念一想,骥远身为大将军之子,迟早是要子承父业的,而且他身为男儿,为保卫家国上战场也是理所应当之事,再加上是在他阿玛名下,想来努达海不会将他亲生儿子置于危险之中,便没有再多说话。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第二天上朝的时候便当朝宣了圣旨,骥远身为一个白身,编入军中的事情自是没有资格写入圣旨的,乾隆不过是派了太监给努达海传了口谕。
雁姬没有想到,她等来的不是赐婚的圣旨,而是努达海带回来的口谕,她的儿子骥远,将要随努达海出征巫山十三家军,这对于身为母亲的她,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
“骥远他,从来没有上过战场……“雁姬呐吶的说着,虽然她心里明白,让骥远到军中磨练其实是利大于弊,但毕竟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在自己身边养了快二十年,从未离开过,如今突然就要上刀剑无眼的战场了,这样的认知让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就有些发软。
“额娘……“旁侧的珞琳见状连忙搀扶住雁姬,她神色也有些不太好,可仍是劝说道:”您不要这样好不好?方才阿玛也说了,哥是编在他的麾下,阿玛一定不会让他出什么事情的,况且,我们不是早就做好准备了吗?这一天总是会来的,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这个道理额娘当然知道。“雁姬拍拍珞琳的手臂,苦笑道:”可身为母亲,我怎么能不担心呢?““珞琳说的对。“努达海开了口:”骥远上战场是迟早的事情,与其让他跟着别人,还不如让他跟着我,你放心,我会将他毫发无伤的带回来。“事已至此,雁姬自然无话可说,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倒也未有怨言,只是事起仓促,一时不太好接受罢了,听了珞琳和努达海的话,心中那股劲儿又已经过去,便打起精神来,开始为努达海父子出征整理行装,只是珞琳仍有些担心她,所以便跟在雁姬身边也打着下手帮忙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我至今仍不能从前台看到前天和昨天发的章节,这是JJ打算抛弃我的节奏咩-,-
第八十五章 和纯孕事初显露
到老夫人房里请安的时候,努达海当着大家的面,将皇上的口谕告知了骥远,雁姬和骆琳因为已经知情,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倒是老夫人乍听此事,脸上霎时就变了颜色。
“真没怎么回事?皇上怎么突然下了这样的口谕?”说着,想起来昨日雁姬进宫的事情,面带不虞的瞥了她一眼,才又焦急的冲努达海说道:“有没有办法可以推掉这件事情?毕竟也不是正式的旨意,骥远连京城都没有离开过,突然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这怎么使得?”
“额娘。”努达海神情很有些不好的打断老夫人的话,心里想着了老夫人真是年纪大了,这么大不敬的话也敢说,“骥远无官无职,皇上怎么可能为了这么件小事给他下圣旨?虽然只是口谕,但金口一言,为人臣着如何能够不遵从?况且骥远身为我的儿子,堂堂大将军府嫡长子,怎么可以因为要上战场就畏惧胆怯?”
“你不用跟我讲道理,这些我都明白。”老夫人声音带了些微微的颤抖:“可是你也要知道,你是我唯一的儿子,骥远是我唯一的孙子,你们两个现在就是我的命,如今他还未曾成亲,就要随你去那随时随地都可能丢掉生命的地方,若真是有个什么万一……”
“玛嬷。”珞琳听着有些不对,忙开口打断了老夫人的话,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说道:“您应该为父亲和哥哥感到骄傲才对,他们可以奔赴战场,父子联手,保卫家国的安全,这是多大的荣光?若我身为男人身,定也要和他们两人一起奔赴巫山!”
这样一番话,让老夫人不好再说出什么来了,于是她扭头看向骥远,准备教导安抚心爱的孙子几句,可没等她张嘴,就看到骥远腾地站起身来,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冲着雁姬喊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你不会有丝毫的不安吗!”
雁姬的脸顿时变得雪白,身子猛烈的摇晃了几下,连维持站立的力气都没有,蹬蹬蹬往后直退了几步,跌坐在椅子上,看着骥远的眼神显得是那么绝望和不可置信,她嘴唇颤抖着,想说些什么,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不过骥远也没有给雁姬说话的机会,他愤愤的吼完那几句话后,就转过身奔出了房门,珞琳喊了几句:“哥……哥……”又看着雁姬,轻声叫:“额娘……额娘……”见雁姬丝毫没有反应,咬着唇犹豫了下,才跺了跺脚,说了句:“我去劝劝他。”跟着就追了上去。
老夫人对骥远跟新月的事情丝毫不知晓,所以对这种情况也有些茫然不解,不过本来她就有些怀疑是雁姬进宫时候说了些什么,才导致今日自己心爱的孙儿要被派到战场上去,如今见骥远作态,更是又多了几分确定,于是颇有些不乐意的看着雁姬,说道:“等将他们父子送走了,你每日来佛堂捡一个时辰佛豆吧。”
雁姬木然的点了点头,心里知道缘由的努达海见状有了些愧疚,打算开口替雁姬求两句情,老夫人却又开口说道:“如今我是老了,什么事情都瞒着我,说的话也没人听了……”
努达海闻言哪里还敢开口说话,只得用带着歉意的眼神看了看雁姬,不过后者压根就没有看他,只是勉力收拾了心情,小心陪着老夫人又说了几句话,老夫人却听不下去,直接摆手称累,让他们二人离开了。
珞琳追着骥远到了他房里,把房门一关,拿手指着骥远,满脸愤怒和失望的说道:“刚才你那是什么态度?怎么可以用那样的语气跟额娘说话?赶紧去跟额娘道歉!”
“我不去。”骥远梗着脖子气道。
“胆小鬼。”珞琳冷笑了一声,“不过是上个战场而已,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男子汉大丈夫,就算战死沙场也是荣耀,我有什么可怕的?”骥远拍着桌子叫道:“我只是没想到,额娘她为了断我的念想,居然可以罔顾我的安危!我原本以为,原本以为……”一脸颓废的坐到了椅子上,骥远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额娘入宫是去求太后娘娘懿旨,将新月指给我的。”
这倒是实话,骥远求过雁姬许多次,而雁姬初始的时候也确实露了口风,答应如同替他求娶新月,后来却渐渐没有后话,再说起来的时候,雁姬便有些逃避话题,这让骥远心中大为失望,昨日听说雁姬入了宫,虽然觉得并没有什么可能,他心里还是期待着雁姬能求个赐婚的旨意下来的,没想到来的却是皇上的口谕,骥远认定了这是雁姬为了“拆散”自己跟新月,自然愤恨不已。
珞琳看着骥远萎靡的样子,心里又急又气,骥远对新月的心意和所作所为,她点点滴滴都看在眼里,当初也没少打过边鼓,可那时候自己并不了解事实情况,如今既然知道了,怎么能看着骥远还继续陷下去?可她也知道自己这个“傻哥哥”的性子,一门心思就扑在新月身上,旁人的劝说怕是不好听进去。
“哥,要我说,你真真是冤枉了额娘,白白费了她的一番心思。”珞琳细细思量半刻,心里有了主意,于是慢斯条理的开口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骥远皱紧了眉头,很是不解的看向珞琳。
珞琳坐在了骥远的对面,脑中一边想着措词,一边说道:“新月是什么身份?端亲王府的嫡长女!大清朝的和硕格格! 她弟弟克善成年后可是要袭了爵位的。再看看你,一没有功名,二没有官职,皇上跟太后娘娘怎么可能答应将新月指给你?额娘定是考虑到这点,才为你争来这次出征的机会,倘若你这回立了功,挣个一官半职下来,再加上我们将军府的名头,龙颜大悦的情况下,赐婚能才顺理成章不是?”
珞琳心里叹息着,骥远的现状,让她不得不先连哄带骗,总之先过了这关,此去巫山,少不得得有个一年半载,到时候会出什么变化谁也不清楚,而骥远心思没有珞琳活泛,况且他也没想到自家妹妹会说谎说的连眼睛都不带眨的,自然是相信了七八分,再加上他本身也有男儿血性,征战沙场什么的也是他自小到大的梦想,于是很快,脸上就阴转晴了,还真去找雁姬赔了不是,雁姬早得了珞琳过来说的悄悄话,心里也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