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边厢,艳眉被梁聿铖抱着回到屋里时,果真就看见屋里摆放着一个新木桶,里头飘着花瓣的水还热乎着,还散发出氤氲热气呢。
梁聿铖将她放下,默默地走到了门边。
“浴桶是我找赤东哈察拿旧桶和木料翻新才做的,将就着洗一次,紧着时间做的,做工不那么好,不过桶内都被我磨圆滑了。”方才她逃离后,他就是去忙着造桶和烧水替她准备沐浴的事,结果弄好出去找她便恰好看见她被狼袭,他持剑赶前去,而拉棋恰好推倒她,于是他便救下拉棋。
“洗好了就叫我。”他的声音淡淡的,跟先前那个把她搂在榻上,浑身潮红得跟初涉情的莽撞毛头小伙不是同一人似得。
“呃…”艳眉见他垂着眼出去了,不知怎地,居然忍不住脑抽了,将他唤停下来。
见他已经停住了往外走的脚步,艳眉用力挠了挠头,道:“你…你身上也沾了些血污,要不要也洗洗?”
未等梁聿铖有所回应,她随之又反应过来道:“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是说让你先洗,洗好再换我的就好…”
“我…我先出去吧,你洗好叫我…”艳眉被他盯着看得心慌失措,连忙走到门边,下意识要离开这空气让人异常潮闷的屋子。
随之她还没踏出屋子门槛,身子就又被人揽住了。
她被他横腰抱了起来,大步地走入屋子关上了门。
“你别乱跑了,夜里到处都危险,我用床单在浴桶旁弄一个帘子遮着,你洗完换我就好,我在一旁守着。”
“绝不偷看。”他补了一句。
艳眉尺厚的脸皮终于还是红了,“我没有担心你会偷看,也…也知道你不会想要偷看,是个正人君子…”
“不。”还没等她说完,梁聿铖就斩钉截铁地否定道:“在你面前,我永远不想当那个正人君子,也会想要偷看,只是…你不喜的话,我即便再如何不愿意,也只得当个不偷看的正人君子了。”
说完,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得厉害,便立马将怀里的人放到了浴桶边,自己跑去弄帘子去了。
艳眉一时意味不过来这番话的意思,等到帘子弄好,她舒舒服服地泡在了充满花香四溢的木桶里时,才回味过来:
大牛哥说的,大概是不想看画册,想看真人的意思吧?
不过…不过他这话说得…也太孟浪些了,虽然…虽然她有时候也会好奇真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不过她就懂得分寸,知道这话不能说出来,会吓到人的呀。
不过,她可不会管他对她有多大恩惠,让他看这种事,她是坚决不可能做的!
她又不至于没皮没脸到那个地步,哼!
第65章
帘帐以外的梁聿铖手执一卷卷籍,坐在炕榻上,就着小油烛看着。
只是,不远处被单做成的帘帐内传来的水声,还是无法让他心神专注起来。
他少时还曾被麒麟山上的人声称即便在他跟前宰鸡屠狗,他只要有书在手,就能看得入神入定,毫不受打扰的。
他哂笑一声,深觉自己不过名过其实罢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只要柳艳眉在他身边待着,他就总会不知觉地将心神分离些出去。
以前是小丫头醒着时在他耳边过于聒噪,睡着则肚皮掀开的让人过于操心,现在…则是佳人长成,水中芙蓉,让人格外……
这方他如此隐忍克制、氛围紧张,可那方的人儿却恍然不觉,洗着洗着,水声哗啦哗啦着,竟然松快舒畅地哼唱起山歌来了。
梁聿铖手指甲掐在书卷上,都几乎克制得指甲深掐进去了,纸页都被他弄破了好几层。而那家伙竟然这般放心?呵,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若然他克制不了,现在就扑过去露出原始本性,不知道那丫头还能否像现在如此轻松惬意的?
他忍不住去想。
不过终究也只是想想罢了,他又怎么能够容忍自己吓着她、伤着她了?
说不定那丫头不是蠢笨迟钝之人,反而是顶顶透彻通透之人,一眼就将他看得透透的,还将他玩弄得死死的呢!
他兀自嗤笑起自己来,那儿便听到“嗵”!一声的倒地声了。
他条件反射一般腾起,跑到帘子边,又不敢越过帘子去,只得在帘边着急道:“嚷嚷!你可好着?”
那边没有人应,梁聿铖急了。
其实柳艳眉洗好从木桶里出来,想到帘子边的高凳前拿衣裳的时候,脚滑摔了一跤,现下臀|部摔得可疼了,听见外头的他在询问,又不好意思将自己摔倒的糗事说出,便只好沉默了。
可梁聿铖却以为她摔昏过去,叫她也没人应,便急忙将帘子掀开,尴尬的场面还是不可避免地在二人跟前发生了。
梁聿铖:“……”
柳艳眉:“……”
那夜,二人相对无话,各自在炕上占了一席之地,二人却始终背对着,谁也不敢转过去看谁。
昨夜睡之前的气氛极其尴尬,可是尴尬着尴尬着,当天一下子摊上那么多的事,艳眉终究还是累了,不到下半夜就呼呼地沉睡过去。
可苦了梁聿铖了,他眼巴巴地睁着眼,极力克制着自己又怕吵醒她不敢走出屋子去冲凉水。尤其是,她如今睡得毫无防备,呼吸匀称,像个婴孩似得,他将自己挪离开她一些。
他连手都是颤抖着的,因为就连他一个如此有能耐能忍的人,忍了两辈子之后,再看些这样的画面,还是难以保证理智不会突然间就轰然塌掉的。
他真害怕,害怕自己一旦睡着,便会忍不住化身为吃人的大灰狼。
所以早上柳艳眉看见梁聿铖的眼睛是赤红的。但由于昨夜那么尴尬的事儿还在她脑海里残留着,她便也不去开口问他,尽量低头远离他,不去看他。
全达全福他们整装好人马,在村口守着等夫人和梁大人出来时,就看见昨夜回去时还如胶似漆的二人,此刻俱垂着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斗嘴吵架后的伙伴一样,各走各路,谁也不看谁一眼。
“大人和夫人这又是怎么了?”全达不禁小声地在全福耳边嘀咕着。
全福平静地扫了他一眼,还是如同高人一般说话莫测道:“这是闺|房|乐趣,看似不和,其实是更深入地磨合了。”
“屁!你一也没对象的家伙懂个屁!尽是忽悠我!”全达终于发现,这小福子对他说话老是虚不搭调的,分明就是读过点书,就瞧不起他这武夫出身的。
“不信?跟你赌洗这个月的袜子如何?”全福眼睛轻佻地扬了一下。
全达低头俯思着这些日子行马日子艰苦,衣裤常常好久不更换一下,男人汗液总是多得厉害,有时候淌了水又得穿着生生敖干,有时候一路打斗又免不得磕绊流血,一时间臭汗、腥血又加上脚气的,怎么也得教这小福子好受,便傻笑地答应了。
刺啦乎村许多村民也早早就在村口候着了,其中有昨日与拉棋一起的婶子们,代表村人答谢他们的村长,当然还有不少昨夜被梁聿铖救下的晚宴上的男男女女,他们一如之前艳眉他们当土匪闹过官府权贵地方的百姓一样,得知他们要走便早早在候着了。
毕吕小婶带同她女儿来了,她亲自做了些刺啦乎村嫁女儿时都会做的红果子,拉着女儿一块分派给艳眉他们一众的匪子们,以表达他们替她女儿抢回嫁妆的恩德。
左诺婶子家的孩子还在病中,她今日拿着艳眉他们替她抢回来的钱,找了郎中来抓药,此时只匆匆挑了几大箩筐的红薯过来,权作给众人路上充饥,对于生活艰难的左诺婶子一家,这已经是她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了。
还有昨夜篝火晚宴上,有一个姑娘原本被灰狼追着,头发被拽扯掉一半,幸而首领梁聿铖及时赶到,与柳艳眉一起及时将这姑娘救下,这才幸免于一命。
这名姑娘“噗通”一声就跪倒在首领和夫人跟前,哭求道:“姿绿的命是首领和夫人救下的,姿绿孤女一名,无以为报,就请首领和夫人收下我,一路权当收个随身伺候的丫头吧!”
梁聿铖拧了拧眉,在艳眉未来得及疑问便先她一步,用刺啦语回拒她:“夫人她不懂刺啦语,留你伺候不大合适。”
姿绿悻悻地捂着还伤着的头皮磕头失望地拜过了。
跟琳娜一块玩耍的一小群姑娘在一旁纷纷议论起她来:
姿绿她算什么?以为首领救过她,就不要脸想着贴上了?
虽然她比刀疤女好看,但到底还是差了,想从当丫头开始?
像首领那种英伟的男子,大概村里就只有拉棋和我们琳娜足以相配了吧…
是啊…拉棋她肯定不会喜欢首领这种桀骜冷清的类型的,那就只有琳娜了…
哎!说这么多做什么,人家现在都要走了!
拉棋也在一旁静静听着她们这群女子说的话,垂在腿边的双手握紧了又松开,握紧了又松开……
琳娜今天特意换了一身新衣,嫩青色的褶裥裙,将平日没盖过的鞋面都盖上了,俨然县城里的闺秀小姐一样。
平日里格外霸道嚣张的她,今日像换了个人似得,格外地安静。手里似乎攥着一个雕花纹的小木匣,眼睛不时盯着首领的方向,似乎是要送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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