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领,前方不远有条快将干涸的小溪,不过里头有个泉眼,有蓄发着的水不时从泉眼冒出,小的这水也是从那里接的。”全福接回水壶道。
梁聿铖思忖会儿,道:“带我去看看。”
浓烟的气味已经渐渐弥漫了过来,他甚至将自己胸口的衣服都弄湿了,把艳眉笼罩在自己湿透的怀里,竭尽能力替她牟取最后一丝干净的空气。
不一会儿,他便搂着艳眉驾马来到全福所说的那口泉眼的地方。
他抱她下马,走进了那口泉眼,水势极足,无奈这眼泉开在刺啦乎村最坚实的闰土里。他伸手往泉眼边掀翻一块结实的土,瞬时一条水流又细又急的小水柱喷涌了上来。
“大牛哥,我们这儿人那么多,兴许能把这口泉眼凿开?”艳眉离开了他的怀抱,便依然用那块碎布捂住口鼻,说出的声音瓮瓮的。
梁聿铖摸摸她方才在他怀里蹭乱了的发顶,眉目松缓下来,宠溺道:“还是我们家嚷嚷机灵。”
随后,他借来一把铁镐,简单观摩了山形地势后,便用铁镐从泉眼边一直往外,凿了长长的蜿蜒的一条线。四个方向一共划了四条线。
完了他就开始将所有人分队,安排每一队站一片区域,开始就着他划下的那些记号,开凿起来。大伙儿应该庆幸,家里的锄头农具等等如今悉数在手。
挖了不一会儿,便能看见底下湿漉的土壤了,可是此时外围的火势已经越来越大,更多的浓烟开始在四周横窜。
“大牛哥,时间紧迫,我们这儿人手似乎还欠些…”艳眉满脸泥污,有湿布绑在脸上,抬手擦了擦汗,便将手里的泥污都抹在额角了。
梁聿铖拧紧了眉头,转头慌忙对大伙儿说:“快!大家带上自个能盛水的器皿,有尿的赶紧撒上一泡尿,没有东西盛的话…都紧跟我来!!”
“大牛哥??你想做什么?”艳眉狐疑道,但已经扔下手里边的农具,跟在他后头走。
“我们急需人帮忙,此时只能解了张县令他们的痒毒。”梁聿铖便回握住她的手,便走边解释道。
“莫非…”艳眉讶异道。
“对!”梁聿铖点了点头,“要解这种毒最快的办法便是——泡点尿。”
很快他们就来到张县令他们满地打滚的地方,张知葛,尹主簿和一众衙差小厮们此时已经使不出力气笑了,身上的衣物抓挠得破烂不堪,有的甚至抓出血痕来了。
“大家赶紧把尿浇下去!”首领一声号令,众人顿时齐齐浇下手里的琼|浆|玉|露。
无奈僧多粥小,始终有那么一两个人只分到了一两滴,尹主簿脸上挨了两滴,瞬即脸上皮肤舒畅起来,但身下依旧痛痒不得,连忙膝行过去拉住了浇尿予他的孩童的腿,红着眼睛模样可怖地哀求道:“再给我些!求你了!再给我些!!”
吓得小孩“哇”一声便哭了起来。
一旁的似乎是孩子的父亲,连忙一脚将抱住孩子腿尹主簿踹开了,顺便满口鄙夷粗|话地也将自己手边那葫芦澄黄臊腥的液体对准他口浇了下去。
张知葛一见,连忙扑了过来,与尹主簿打斗一番争赢了,推开他,自己跪地仰喉接了起来。
因为现场有些人没有盛装的器皿,不少人都是现场“酿造”的,且其中不少都是男的,所以梁聿铖并没有肯让艳眉看那场面,而是从头到尾只将她紧紧禁锢在自己怀里,将她的眼睛和脸都紧贴他胸膛。
“大牛哥!”艳眉恼红了小脸,在他怀里一个劲儿锤敲,“你干嘛不让我看嘛!”
“乖…”梁聿铖无奈,“等过了这关,你想看什么就找我,我给你看。”
艳眉纳闷极了,揪着他胸前的衣裳不再挣扎。只是很狐疑,她日后还想看张知葛他们喝|尿喝得爽|极了的画面,难道他们毒解以后,还能甘愿喝不成?他们又不傻…
张知葛他们很快就解掉了身上的痒毒,也很快听明白梁聿铖口中给他们分析权衡的利弊问题,一声号令下,官衙的人便一块儿加入到开泉的行动中来。
“很快了,水流越来越多了!”眼看着泉水将自己的衣摆之下都沾湿,周遭的空气也变得好受起来,艳眉抹了抹脸上的泥土,歇口气道。
“现下开得差不多,剩下这下便是关键,大家在自己分好的位置上站好,等我数到三,请用尽全力挖下最后一把土,之后水势会一下子喷发,大家届时须得小心。”梁聿铖攀上大树上,对着底下的人清楚说明道。
大伙儿包括梁聿铖自己的队伍、刺啦乎村村民和官衙所有人在内,似乎都暂时忘记了之前对立的关系,都只一心一意想将这口据首领所说能喷涌直十几丈高的泉眼挖出,这样大家就不必烧死在这林子里了。
“三…”梁聿铖清淡而又富含磁性的声带在火势逐渐燃烧过来的林子里响起,混合了火烧噼啪的声音,和流水哗啦的声音,依然洪亮清晰。
“二…”这下大伙儿异口同声开始跟着节拍喊了出来。
“一!”大家高声喊完,随即出尽全力将手上的或锄头、或镐锹或利剑、或大刀同时将闰土撬出,继而按照首领说好的那样,立马伏低身子往四下迅速滚开身体。
“砰!哗啦…”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十几丈高的泉涌霎时如同一条逶迤傲慢的水龙,在林子上方腾飞起来,声势浩大。
第68章
泉水仿佛一条在地底沉睡已久的巨龙,被众志成城的人一口巨铲铲清醒过来,高高地奔腾上来,又如倾盆暴雨情妇压下。
瞬刻,大伙儿都被泉水卷满过来,大家恰时抱紧了附近的树干,分布有序的,固定一棵树干只有七人合抱,仿佛经过精心安排过一样。
洪水汪洋中,大家脸上洋溢了一派重获新生一般的喜悦。
大泉水不一会儿就如大洪流般蔓延过去,将不远处的火光覆灭殆尽。
浓烟顷刻便被吞噬覆盖,泉水顺着山坡一直往下蔓延,仿佛将整个往下的山坡冲刷干净,焕然一新。
洪流渐渐远去,树干上合抱着的人慢慢落了下来。
艳眉整个人湿漉着,闭眼死死儿蜷缩在梁聿铖的怀抱中。
山上长大的她,何曾见识过如此洪流一般的大水?
泉水像一个巨浪般往她面上覆压下来时,她就看见有人紧紧将她搂入胸怀,在她不争气连续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泉水时,那人便适时将唇覆了过去,生生将自己胸腔内所有储以来活命的空气俱渡来给了她。
“咳咳咳…”艳眉仍然不敢睁眼,她吓坏了,一直闷在他怀抱咳嗽着。
“嚷嚷,没事了,嚷嚷,没事了…”梁聿铖一直搂着她,亲吻着她凌|乱|湿|漉,还夹杂着几片枯叶枯枝的发顶,一个劲儿低声在她耳边重复这话。
此时落了地面来,趴在湿润泥地上的全福刚好被大水冲刷到了全达身边,他笑着推了推全达的肩膀。
“怎么了?”全达也被水呛得厉害,被他那么一推,人是懵的。
“喏,你看那边。”全福伸手一指,指向不远处梁大人正小声低哄怀里佳人的情形。
全达顺着他的方向看去,不解道:“看什么?”
“别装傻了,”全福笑道:“说好的洗一个月的臭袜子,大丈夫一言既出,不要忘了就行。”
全达:“……”
拉棋此时也趴在离他们不远处,看见了首领哄夫人的模样着实温柔得能掐得出水来,心想世间若能得如此郎君,也不枉费遭此一趟了。
“不好啦!我家伢子还病着躺在家里呢!那些胡人…那些胡人会不会杀了我家伢子啊…呜呜…”这时,左诺婶子突然一声哀嚎,痛哭了起来。
这时,家中仍有家眷在的人家俱纷纷悲痛起来。
是啊,那些胡狗,此时铁定将全村扫荡殆尽了……
“大牛哥,大家都得救了,他们到底还在哭什么呀?”还是村人此起彼伏的声音惊扰了惧怕中的艳眉,她抬起湿|漉的美眸,仰头看梁聿铖,道。
“没事。”梁聿铖皱眉拧干自己一片衣袖,替艳眉擦了把脸。这个丫头,连自己惧怕时都尽想着别人,就不能安心地躺在他臂膀里,等着他来解决一切吗?老爱瞎操心…
他随即放下她,转身过去吩咐起张知葛等人起来:“你们还不去村上,将掠夺村人成性的胡狗抓拿归案?!”
张知葛:“???!”到底谁是官老爷?
“还不前去,难不成要百姓们将你们的罪行告到御前才行?!”见他们顿在那儿不动,梁聿铖随即又阴沉着脸,爆喝了一声。
那股仿佛为官十多载一般的架子和气势逼人,莫名地让张知葛等人心生起畏惧来。尽管知道自己一个当官的,不该惧怕他一个地痞流氓,但还是鬼使神差就领同自己的人匆匆往村子赶去。
“大牛哥,那些胡人看起来很凶,张大人那些人傻傻的,大约是搞不定的。”这时柳艳眉又浑身滴着水,身子单薄地朝他走来。
梁聿铖眉心一皱,连忙又过去拥紧了她,身子开始拢着她发力,将她连人带衣整个儿运用起内功心法烘暖起来。
等到艳眉和梁聿铖赶到村子时,二人身上的衣物俱干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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