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聿铖像个被人狠心抛弃的闺怨一样,目光幽怨地看着她,切身地体验得到:原来当他对她的爱远远超于她爱他,不,有可能她对他的男女之爱近乎于零时,他还是会感觉到极度失落和不甘的。
其实柳艳眉是喜欢这个吻的啊,呃…约莫是有一点点喜欢的…吧?不然她怎么会感觉到是甜的,还比她尝过的最好吃的糖还要香甜软滑呢?
只是…她这辈子老早就定下了个目标,不再给他当媳妇了啊…她要给他当妹妹!要当妹妹!
只是,从一开始到现在,似乎每个人都在将她往他身边推,明明上辈子冷情淡漠,毫不黏人的他,这辈子竟然变成个黏皮糖一样…
谁诚想到啊!真的想什么不来什么,不想来时又偏偏把你给缠上。
她一个神经老粗的人还是会感觉困扰的好吗!
“你…你的胡子扎到我了…”艳眉不知道用何借口推脱,若跟他明说自己日后是想要跟他作兄妹处的,那就不能随随便便就亲亲搂搂那也太假了,若然不让亲不让搂,自己还不是一次次心软被人得逞?
哦!她那不叫心软,分明就是骑虎难下,被情势硬逼的!但是,她其实心里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抗拒就是了。
“那我把胡子拿掉,咱再亲一次?”梁聿铖束住她的腰,将她禁锢在怀里,眯着眼睛道。
“这…”艳眉想哭出来了,她不知道再这么继续闹下去,她美好设想中的兄妹之情还能剩余几分。
“我…我想沐浴了…”她慌不择言,此刻只病中乱求,心想着百花香味能拯救她的窘迫处境。
“好,我帮你。”他看向她的眼神颇深,说出这句话也是颇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味道,丝毫不认为自己孟浪。
艳眉惊愕了一下,终究还是冷静下来。沉思了片刻,随即,就在他面前动作起来。
“嗯,你帮我。”她话这么说着,伸手就利索去解发带,拉腰束,脱靴子罗袜,掀衣襟…
一系列动作下来,丝毫不含糊,还大有越来越干脆利索之感。
只是,梁聿铖终究还是眼热了,他慌忙背转过身。
他方才脱口而出说是帮她,其实说的是帮她烧水、抬水进来,哈察家只有赤东和一个小姑娘,总不好这些事都让人伺候着吧。整个队伍中,都没有一个丫鬟,全是男子,他怎么能放心假手于别的男人?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竟然是那么想的。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那一刻激烈地膨胀、收缩,膨胀、收缩…已经到了快将胀裂的境地了。
重要的那一刻若然就在此时此地发生的话,他还是会无比虔诚地接受,并且尽自己所能地去保护她,让她免受伤害和痛苦的。
他终究还是被亲娘死的那一幕有所影响的,虽然他知道自己一定不会伤害艳眉,但这一刻,他还是怀着万分小心的心,缓缓地转过身去,将身旁小小的人儿抱起,熨帖在胸口,往后方去,双双倒下…
艳眉吓了一大跳,关键时刻她还是忍不住推开他,拢紧了领子跑了出去。
留下屋里快将进入状态却被人硬生推开,一脸迷懵的梁聿铖。
艳眉跑了好久好久,直到出了赤东哈察家的院子,来到了一片广阔的平地上。
这时夜色逐渐降临,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不时有泥土芳香夹着稻田的气息飘过,在田野边的平地上,有男男女女升起了篝火,湿漉的地面被平整地铺上了一层层干燥砂石,木柴似乎也是从自家库里搬出的,周遭一片笑闹声。偶尔有点点火星攀至半空,又变成灰烬散落下来。
艳眉抹着泪水走在田埂上,隔着大块大块的农田看对岸的篝火。
她心里委屈地想,她的大牛哥真的变了…方才她的行为明明跟妖||孽女子无异,但他居然不慌也不逃,反倒想…想跟她…跟她…
想到这里,她又伏下身子抱着膝盖,坐在田埂上泛着泪光后怕着。
不知道刚才那种情况,她的大牛哥眼珠颜色深沉得仿佛要将她整个儿吸进去一般,如若她多坚持一会,他会立马伪装不下去撒腿跑掉,还是会就这么…跟她成为真正的夫妻了?
亏她还小看他,觉得他这方面白纸一般,打算回京之后嘱托三哥多买些画册,就当成是给他的其中一种报答了,可并没有打算牺牲自己跟他练手的呀!
大牛哥讨厌!真的讨厌极了!
艳眉觉得自己的心思乱了…
晚夏带着潮湿和余温的风拂过田野,扰乱了她此时散乱披散了一肩的秀发,绸缎一般又黑又亮的秀发没有办法装丑,远远看去,一个落寞的美人自田边惆怅,几缕柔如丝般的散发在风中追逐。
“是谁家的姑娘啊?过来一起参加篝火宴吧!”一男子用艳眉听不大懂的刺啦语邀请着她。
艳眉转身,隔岸的火光还是照亮了她迷人如瀑的秀发底下的脸,脸上是骇人的刀疤和发黄微焦,布满斑点的皮肤,刺啦族男子被吓得不自觉往后退了退。
不过,男子深感是自己先主动邀约这个姑娘的,尽管方才确实是被这姑娘的背影吸引迷惑住了,但总不好如今看见人家正面,发现人家长相欠佳,便急忙跑掉呀。
于是他还是礼貌地请了她过去,朝她比了个“那边”的手势。
艳眉深感这男子原来是让她过去参加篝火晚会,正所谓盛情难却,艳眉也不是那等忸怩之人,于是便抹去了泪水站起来跟着男子过去了。
“喆拓,你带谁过来了?”另外一个跟他年纪相当的男子过来跟这个名叫喆拓的打着招呼道。
“嗯,这姑娘看起来有些难过,便带她过来热闹热闹了。”喆拓笑笑道。
可是当年轻的男男女女看清喆拓身后的这个脸上有刀疤长相丑陋的女子后,都不由地暗吸了一口气。
村里不少偷偷暗慕喆拓的姑娘开始忿忿不平起来。
“喆拓,这姑娘你认识吗?皮肤焦黄焦黄的,脸上怎么那么大一条刀疤啊,看起来并非善类,你得小心啊。”村里其中一个相貌清秀的姑娘皱着眉头,拉着喆拓的袖子道,这姑娘褐色细腻的肌肤透出健康的血气,配合深邃的五官,看起来可好看了。
“琳娜,不能这么说话…”喆拓连忙低声阻止女子道。
名叫琳娜的姑娘气呼呼地往喆拓身后瞪了艳眉一眼,又跑回后方落座了。
艳眉云里雾里的,完全不知这些人在讨论她,她只是觉得这篝火晚宴有趣的紧。想不到这边界地儿会有如此好玩的事儿,她还隐隐嗅到了烤肉的香气。
原来今夜就是刺啦族一年一度猼訑节的篝火晚宴。
相传古老的年代,刺啦族的大平原上就长着一种样子像羊,有九条尾和四只耳朵,它的眼睛却长在背上的怪兽。
传说披了猼訑的毛皮能让人无所畏惧,所以古时的人每逢入冬储备粮食之际,一些幸运获得猼訑毛皮的人,便会将毛皮披在身上,生起一堆篝火去狩猎,最后准备大获丰收回来。
后来刺啦族的后人慢慢地,便将这猼訑节象征丰收和无知无畏惧便能获得丰收的篝火晚宴,变成了刺啦乎族年轻男女互相求爱的节日,再后来,为了人们的便利,又从初冬时分挪到了夏末。
今夜便是刺啦族年轻男女可以披了猼訑毛皮,互相畅所欲言,说一些平日里羞涩一说的话的大日子。
“来,给你。”喆拓不知从何处弄来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和一小杯奶白色的酒。
艳眉小心翼翼地接过,用大昭语道了谢。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懂,你是外县的人吗?”喆拓没见过刺啦族之外的人,只是大昭朝的官府人他还是见过的,他们那些人说的话便是刺啦县之外的大昭语。
艳眉歉意地笑着,正想该怎么回复跟前男子叽哩哇啦一大串的话呢,刚才拉着男子说话的姑娘便大步跑前来,一把推掉她手里奶白色的酒,和葡萄。
她面容似乎有愠色,“你这刀疤女别离喆拓太近!!”
艳眉歪了脑袋,“你…你说什么?托啦吉娃…依…依什么?”她学着她的嘴型,深觉头疼极了。
可不巧,艳眉模仿的那几个字刚巧是刺啦语的:“你别离喆拓太近”。
琳娜一听,眼睛都瞪得浑圆了。
这丑女人果真是来打她的喆拓的主意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鬼模样!
“你凭什么你?!”琳娜跺跺脚,气道。
“你…凭什么你…”柳艳眉十分上进地模仿她的语言重复道。
琳娜自然没有想到这个丑八怪会这么直言,虽然她爱慕村里帅气能干的喆拓已久,村里的小姐妹们也知道,但都没有去直言戳破的。
现下被这个丑八怪这么一说破,琳娜原本褐红褐红的脸,瞬间变成了烤红了的黑炭。
她眼冒星泪道:“你…我…”
艳眉依旧好学地咿呀着嘴道:“你…我…”
可是在琳娜看来,她便是大咧咧地在嘲笑她。
有几个跟琳娜玩一块的,也同样爱慕喆拓的姑娘连忙挺起身站到了自己姐妹身旁。
“喂!丑八怪!凭什么你说琳娜啊!”一少女叉起了腰对艳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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