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聿铖在江北办公的府衙比起洛华的园子,以及远在京城的梁府自然都差远了。
连睡觉办公的地方都是久失修葺,下雨的时候屋檐还会漏雨。
五月,已经接连好几夜,一入夜便下起了滂泼大雨。
艳眉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过一觉,接连好几夜都在将梁聿铖整理出来的花名册翻记着。
尽管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看起内容来一目十行,但无奈册子太多,内容太厚,她就是从早到晚都坐在那儿不停地翻页,也得接连好几天。
朔月不时地将空的器皿拿进屋,将已经盛满的锅瓢替更上。
梁聿铖回屋的时候,已经夜深,他虽然还没感到困倦,节省了快马从江北到洛华来回的时间,还能处理好些手头上的工作,但他还是回屋了。
因为他知道,他不回来盯着那丫头,那丫头又得熬着不睡了。江北一事虽然紧逼,但也决不能熬坏身体呀。
梁聿铖进屋收伞的时候,朔月刚好更换了一轮锅瓢。看见大人进来,下意识怯了怯,没敢直视,只匆匆福了一礼就逃也似的跑掉了。
他没有在意这些,自个儿脱掉被打湿的外衣,大步走到艳眉的案桌前,伸手挡住了油烛。
艳眉眼前顿时被落下一片阴影,她被逼着抬头。
笑道:“你回来了?这雨下得真大啊…”
梁聿铖皱了皱眉,快速将她手上的花名册和纸上圈圈写写的东西叠好一边,一把将她提抱了起来,准备放到榻上去。
“明儿我就让人赶紧修好这屋顶,这天天这么个漏法也不是办法,耽搁了睡眠。”他将她放榻上后,随即就替她拉上了被子。
“大牛哥,算了吧,这些日子天天下雨,你就别为难匠人了。等过些时日天放晴了再说吧。”
艳眉坐了起来,想去掀被子,“大牛哥,既然那么吵,也睡不着了,让我多看会…”
“不行!”话说着,梁聿铖已经脱靴也上来了,揽着她圈在怀中将她又重新躺下。
二人躺了好一会儿,艳眉因为一心还扑在那堆花名册上,仍睡不着。梁聿铖则心里头想着诸多的事,如今艳眉加入其中,他又得时时刻刻慎防着,脑袋里运作太过,一时间也睡不着。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嗅着对方的气息躺了一会儿。
屋外磅礴雨声,屋内雨敲锅瓢叮叮咚咚。
艳眉抬眸看了看顶上方的人,开口道:“大牛哥…”
“怎么,还不赶紧睡。”梁聿铖又伸手想去捂她眼睛。
她掰着他的手挣扎开,又好笑道:“你别急着让我睡嘛,反正咱们也睡不着,一会朔月还得来换锅瓢,咱们来聊会天呗。”
“你想聊什么?”梁聿铖转了个身,将她的脸蛋笼罩在自己坚实的胸膛里,自己则嗅着她秀发的香气,微微眯起了眼睛。
“咱聊聊朔月怎么样?”艳眉半边脸蛋枕在他的胸膛上,露出一双灵动的丝毫不沾倦意的眼睛。
“她有什么好聊的。”梁聿铖明显语气冷淡,圈揽着她的双臂也一下子收紧了些。
艳眉被他搂得密不透风的,双手开始下意识去掰开,无奈自己的力气终究掰不动他那坚如钢筋般的手臂。
“就…我不是说过嘛,欠你三个人啊,我觉得朔月不错嘛,权当第一人了好吗?”艳眉很直接道,她觉得这段时间大牛哥实在太黏她了,让她有些困扰,她都恨不得日夜不眠不休伏在案桌上才好。要是大牛哥有侍妾了,夜夜宿在妾室那里不粘她多好,她就能空余出时间来了。
谁知道梁聿铖听了,眉间的皱褶压得更深了,语气冷淡:“想都别想!”
“为什么?朔月她很好啊,就…可能不是你理想的那种大家闺秀的模样,但她温婉秀气的也不错啊,你要不要试一下?”
“那你告诉我,这要怎么试?!”梁聿铖冷眉压着冷眼,语气有些冲,隐隐透出些愠色,显然是在暗示警告她:该结束话题了。可惜心大的艳眉还以为他终于被她说动了。
高兴道:“那就,明天晚上在府里举行一场仪式,朔月就给我奉杯茶就好,然后晚上那会你就宿到她房里,呵呵,我告诉你,像朔月那样的美人儿肯定能让你回味的喔,你们赶紧洞房给我生个漂亮的崽子出来抱抱!”
就在艳眉说这话的时候,朔月刚好进屋想要换锅瓢,刚拐进内间就听到艳眉最后说的那句话,难过之下捂住了嘴又匆匆退了出去,将门“啪”一声带上了。
梁聿铖挥手将床帐一下子挥得散落下来,遮住了帐内胶葛一起的两人。
艳眉体感自己下唇被咬得生疼,委屈巴巴地开始想哭。她不明白,方才他们不是聊得颇投机的嘛,这人怎么喜怒无常,一言不发就咬她了。
“你为什么咬我?”艳眉用手背捂住嫣红的下唇,忿忿道。
这是梁聿铖第一次狠下心对她做的最过分的事,因为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这小妮子丧失本性对他毫不上心也就算了,她能不能省点心,别再打给他跟前弄女人的念头?纵然诸多忍耐,他终究还是会伤心的呀…
难道她不知道,他这人的灵魂有些执拗,旁人无法契合,只除了她,这世间也只有一个她。
此时梁聿铖居高临下,手肘撑在她鬓发旁的硬榻板上,脸仍有愠色道:“你将朔月抬予我为妾,你问过我的意思了吗?问过朔月的意思了吗?你可知道,朔月喜欢的人是你三哥?”
“还有,你一个姑娘家的,天天嚷着让我跟别人洞|房,你懂什么是洞|房了吗?”最后他嘲笑她道。
第55章
梁聿铖自然知道上辈子在那样的情况下,艳眉被塞入花轿匆匆嫁他之前,压根没有女性长辈给她讲解过这方面知识,而这辈子,料想柳夫人那样含羞带涩的,也不会有给她准备讲这方面打算的,而且那样的形势成婚前,在那样破落的地方就是想弄几本册子都难啊。
成亲以后就更不会有人再去关注那样的事情了。
所以他断定艳眉那样心性天真,未开窍的,如今肯定也不知道洞房是怎么一回事。
“你…你太小瞧人了!”艳眉仍旧捂住生疼的嘴,虽然她被他那句“朔月喜欢的人是她三哥”的话唬得不轻,但他后来那句挑衅式的话又成功惹起她的愤怒。
他们每一个人都觉得她是傻乎乎的不要紧,又怎么会有人已经成亲了,还上辈子加这辈子成亲两回了都不知道洞房是什么?这也太侮辱人了吧?
“是嘛…”梁聿铖冷笑一声,随即将她掩唇的手拉过,低头就是悠长的一吻。
吻毕,他回味似得抿了抿唇,道:“现在,我已经将咱们的崽子种进你身子里了,以后,你再也别想打跟我和离的念头!”
云里雾里的柳艳眉:“???”
“你…你…”艳眉憋住一口气,脸蛋涨得通红。
“我真让你看起来是那么傻的吗?哪有什么崽子?那不是你的涎末??”
艳眉看起来是真的怒了,翻身一把将他推倒,反客为主。
她学着她三哥替她弄来的那本册子上描绘的那样,挑了几个简单好学的在梁聿铖身上模仿了。
最终他不可置信地成功被柳艳眉碾压了男人的尊严。
瞧着小妮子坐在他腰腹上,衣衫整齐地朝他挤眉弄眼的样子,领口衣襟微乱的他脸色潮红,颈脖到耳垂的位置都红透了,连呼吸也架不住急||促而慌乱。
此时屋内,墙角处搁置着盛漏雨的锅瓢早已溢满,水光溢满流出,逶迤了一地。
“怎么样?到底是你不懂还是我不懂啊?话说…你——”
“该不会是第一次吧?”艳眉故作夸张地睁圆了眼睛。
梁聿铖瞧着她一副从容不逼,还对他嬉皮笑脸的模样,他一口淤血闷在心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事显然梁聿铖自己也是没有实际经历的,他不过也是从书上窥探一二而已。
可是…究竟又是谁替她启蒙的?他都还没有学过呢!
后来柳艳眉自然是又在唇上让人碾压了一番,最终被逼着困在某人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醒来后,身边的位置早已空了,她自己也爬起来,也没有唤朔月伺候,自己简单梳洗一番就继续伏在书案前埋首起来。
这些名册立马就得被毁掉,她得抓紧时日将它们一字不漏地记起来…
梁聿铖担心的事情,结果还是发生了。
那天雨后初霁,刚有了一片晴色的晚霞,很快就又日暮了,梁聿铖刚刚拷了一批官员回来,关在地牢里,他没有等此事上报京师就擅自做主,因为他知道,这一世,靖王背后的动作都加快了不少,他暗中嘱托李大人替他留意着潼关一带的铜铁冶炼情况。
潼关一带是毗邻着南方的赫巴国的一个三不管的独立地界,那儿盛产用来锻造武器的铜铁原料,且那儿的人表面是由南界的府衙统领着,但实际上背后有一股势力在帮扶着,他们的经济产入和产出都不归大昭管。
吏部李大人是长信侯的孙子,当年还是前朝的时候,长信侯就多番与南面巴赫多有交涉,更曾与巴赫的小王爷结交兄弟,籍着这层关系,李大人再悄悄以故人之后私下的关系向南面打探,兴许能探出些许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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