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觉得自己如今心眼越来越小了。
第19章
梁聿铖知道自己连两个小丫头的醋都吃,实在不该。于是便勉强笑着遣下了她们。自己带着柳艳眉参观这一重景套着另一重景的邀月无双阁。
聿铖知道艳眉方才没怎么吃着东西,便只是粗略大致带她参观了几个重点景致的地方,景美绕得她眼花缭乱,便携她进屋了。
进入今夜的新房,掀起一重又一重的纱帐,艳眉欣喜地看见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就在自己眼前,小桌边还添了许多各色各样的小点心。
“饿坏了吧?坐下吃。”梁聿铖笑着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柳艳眉坐,自己已经替她斟好了甜酒,往她碗间夹好了菜肴了。
艳眉撩起袖角,夹起那块炸得金黄酥脆的蝴蝶酥,沾好了梁聿铖推至她跟前的蘸酱,往嘴巴一咬,随着咀嚼发出脆响的声音。咸酥鲜香肉质配着酱料酸酸甜甜的味儿,简直让人能吃一口拌三碗大白饭。
她很想开口问,这一大桌看起来明显别出一格的佳肴是否出自牛庖厨之手,也只有牛庖厨做出的美味才让她的脾胃如此伏贴的呀。只是她一想到这时候她还不知道牛庖厨呢,于是便噤口了。
梁聿铖见她吃得欢,自己也掏出碗筷来吃,其实方才他还在想着,这辈子,便不再借牛庖厨的名义来给她做菜,上辈子就因为傲娇,他错失了太多太多,这辈子他得用诚意追回来。
见吃得差不多了,梁聿铖站起亲自去拔步床边,给她整理被褥。
“夫人,困了咱们就赶紧歇息了。”
柳艳眉打了个饱嗝,睁着醉意迷蒙的美眸,直率道:“哦,你今夜是不是也到外院睡呀。”
艳眉明显喝甜酒喝得有些醉了,还以为还是上辈子,梁聿铖偶尔过来后院与她一同用膳后,便执意地回到外院睡。
梁聿铖方才在想事情,没有太留意到她的用词,只知道她问他是不是到外院睡。
“不啊,今夜是我们洞房花烛,我肯定是要与你睡的。”
其实这些年以来梁聿铖一直有个心结,这个心结是导致他上辈子和艳眉一直没有圆房的原因。
少时只有十岁左右的梁聿铖,被母亲困在浣碗所在偏僻小院角落的破瓮里,眼巴巴看着体态肥硕的男子将自己母亲凌||辱至死,从此之后,少年心底便生成了一个疙瘩。
他打从心底里认为,男女间的这种事,只会对女的造成无可预计的伤害,他甚至觉得这种行为是肮脏的,同时,初长成人时,他每回夜里梦见自己竟对艳眉存着不好的念头时,总会替自己感到羞耻。
所以那时候每回自己靠近她快把持不住之际,他便会刻意对她冷淡,并且很少再与她单独处于一室。
这辈子,他想尝试一下顺从自己心意靠近她,他也想像世间平常夫妻一样,享有该享有的。
所以方才弄被褥的时候,他就是在想着这些事情,心底深处不知缘何抑压不住有些兴奋而岔了岔神。
“我才不要和你睡嘞!你睡外边去!”醉后的艳眉说话也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可是…今夜是我们的…”梁聿铖颇有些为难。
“不许不许就是不许!你休想要靠近我!”
梁聿铖苦笑,他明白酒后的艳眉说的都是真心话,她不喜欢他靠近…同时他心底还有种那种事会对女的伤害极大的错觉,便只好从床边抱起了另一床被褥,走到房间角落一张狭小的红木竹躺椅上渡过了他的洞房花烛夜……
昨夜梁聿铖干脆利索地用统一的理由,推掉了所有宾客来宾的请酒。
当夜席间不乏权贵世家,大伙儿一拥而上,想让这个深得当朝老首辅看重的新科状元郎给灌醉,可他们只听见一副严肃正经模样的新郎,道貌岸然地说出“抱歉,我家夫人不喜酒气,喝了酒不许进房”的话,便潇洒到真的袖间不沾一丝酒香便走了。
众人在后头纷纷乐了:“状元郎原来如此急||色呀…”
已经走到廊道拐角的新郎官顿住了,偏头轻点了点:“嗯,是有点。”
成功甩掉难缠的宾客后,梁聿铖也没有正儿八经地回房,却是带着身边国公府的奴仆到假山后的茅房边转了一圈,最后将那些伺候他的人都给甩掉了才爬窗进新房。
幸而他早早备好一张小纸条压在枕边,不然艳眉她娘回来得急哭了。
既然女婿想带着女儿到外头浪漫,她这当了偌久山寨夫人的丈母娘又岂会脑袋闭塞,又岂会不帮衬着些?于是乎,等那伙守在假山茅房边的奴仆等不到新郎便先行回新房时,柳夫人便挡在屋外,声称新郎新娘已经在房里进行仪式不宜打扰了,后来更以新娘外家有洞房花烛夜让喜婆守在外屋听房的习俗,独个儿留在了新房里替二人遮掩。
临天光了,柳夫人本欲等女儿女婿回来,再解决元帕的事。
在婚榻边踱来踱去,揪得手中的帕子都皱巴了,那二人始终每回,心急之下终是秉着送佛送上西之心,划破了指头,替二人伪作“证据”。
而在这个时候,柳夫人蓦地听见屋外有脚步声。
糟了!此时二人尚未回来,这可如何是好??
门被“支呀”推开,外头的人陆续走了进来,柳夫人急中生智,整个人卷进了被褥中,放下了纱帐,闷在被子里伪造出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脚步走至床榻边顿住了,女子“啊”一声捂脸躲到了男子宽阔的身背后。
“岳母大人,你和岳丈…用不用我和嚷嚷先行回避?”
听见自家贤婿的声音,闷在被子里的柳夫人顿觉血气上涌,老脸不知该往哪搁了。
“你、你们…这样子就回来了?”想来温婉柔弱的柳夫人满脸通红,往被子探出头,掀开纱帐。她还料想二人若是回来必定掀瓦爬窗之类的,却不料竟然堂而皇之从正门进来…
“是小婿唐突了,不该太早回来扰了爹娘的清梦。”梁聿铖一本正经地致歉,言语间更是直接跟着艳眉唤起爹娘来。
“不、不…你爹不在啊…”柳夫人手里抓着元帕,摆手忙着解释。
“对,还好晚了一步…”梁聿铖盯着那张被血染红的元帕,若有所思道。
“.…..”柳夫人觉得自己这回在女儿女婿面前是如何洗也洗不清了。
第20章
后来柳夫人知道了,女儿女婿早上从东北角门回来,只要说是大早起来便出去就好了,反正那个时间守着府门的小厮交更,且梁聿铖也算是这府上的主子啊,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要是早知道她还操什么丈母娘的心啊!还让女儿女婿看自己的笑话!
一路跟在女儿女婿身后,陪着他们到二房正院敬茶的柳夫人心生懊恼。
艳眉下意识与梁聿铖隔着半臂之宽在廊道上走着,拐过了弯,过了前头廊边那个品竹轩就是二房敬茶的厅堂了。
梁聿铖突然伸手将艳眉的腰揽了过来,艳眉有些始料不及,被他拉得撞到在他身侧,他身体与寻常练武之人一样,肌里结实硬邦的,真的与她很不一样。
艳眉有些错愕斜眺着他,他侧低头朝她笑了:“既已为夫妻了,夫人须得多习惯些。”
她知道他言下之意是让她多习惯习惯在人前尽量别与他太生疏。
她娘在后头也对女儿抿嘴笑了:“小时候你们常一起的时候也没见你忸怩过呀,这会子嫁了人果真就不一样了。”
艳眉决定缄默。
跨进门槛时,聿铖几乎是将她娇小的身子抱起举高跨过的,在两旁报喊的丫头也不禁耳赤起来。
“回二老爷,二奶奶,铖少爷来了。”
梁聿铖在国公府排行第二,国公府子嗣单薄,大房国公夫人先后滑了几次胎,才有了长子,长子聿镜武艺了得,不满十四就经常被国公爷出战时带着了,在多次击退胡人的战役中出了不少力,皇上本是等其及冠正式让他挂帅,却不料前年一次出征被敌军围困,此后便一直音讯全无了。
所以国公府如今便只剩了二房的三少爷,即敬恩郡主所生的聿锦,和新近认回来的新科状元郎。
可尽管如此,二房的仆从们却从不改口称“二少爷”,只是一直唤“铖少爷”。
梁聿铖携着柳艳眉往梁靖纶和敬恩郡主郭氏跟前一站,眸色冷淡地只轻轻扫视了梁靖纶一下。
艳眉本欲往蒲团一跪,赶紧敬完茶带爹娘回梁府挑选房间的,却不料双膝弯上那会,身体被梁聿铖锢着跪不下,只得悬着腿任由他揽着。
梁靖纶脸色颇黑,鼻子哼了哼气,似乎不打算理会儿子的暗示。
“既然来了,那就给我和你母亲敬杯新人茶吧。”
郭氏眼线上挑,坐在梁二老爷身旁,眼神有些不屑地看着自己的继子和继子新妇。
艳眉被人钳在怀里动弹不得,哀叹之下开始肆无忌惮朝堂上的长辈扫视起来,看到郭氏那下,因着给了自己这辈子的肆意妄为,她也不像上辈子一般当个谨言慎行的闺秀了,便率直地道了一句:“咦,昨夜拜高堂时,我婆婆不是一尊牌位吗?”
她这话一落,郭氏立马脸色不好,连连朝梁二老爷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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