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聿铖心知自己唐突到她了,轻轻松开她,脸上余悸未消,“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不会跟你躺一床上的,我就睡昨夜的躺椅上。”
艳眉迷惑:“可你为啥非要跟我睡同一房间呢?”明明上辈子她嫁他时,她越是千方百计诱哄他,他越是躲得远,最后干脆躲到外院书房睡再也不回来了。缘何这辈子倒反过来他老巴着她?
梁聿铖不能老实跟她说是因为他要将她对他冷却了的心意一点一点暖回来,过了这几天,他就必须销假回翰林院任职了,除去白天处理庶务之外,他基本没有多少时间能跟她腻在一块,若是连晚上都分房睡,那可怎么行?
“我们是夫妻,不在一块睡会被外头人发现,一旦被外头还在追杀你爹的人发现这府里的端倪,新入府的人正好对得上而又发现我们不一块睡,嫌疑不是更大吗?”梁聿铖悲痛地领略了“风水轮流转”的深意,明明摆在上辈子,是刚嫁进来的艳眉挖空心思上赶着上来,这辈子他重生,导致很多事件一下子乱了套,就连艳眉中毒的时间都提前了。
这不,如今得他掏空脑子想方设法上赶着粘她了。
“梁仲景!”柳艳眉拾起圆桌上托盘,敲了敲桌子,狐疑地斜睨着他:“说!你是不是唬我的?有什么隐瞒我!”
梁聿铖眼神便开始躲闪起来,觉得自己头回在她跟前如此心虚。
“我知道了!一定是我那疯疯傻傻的爹教你这样做的对不对?”上辈子的他可不会这样委屈自己靠近她。
梁聿铖苦笑了下,这对父女还真有趣,一个老嫌弃对方笨,一个则口口声声说对方疯。
“不,你想多了。”梁聿铖揉了揉她的头,从袖间掏出一颗酥糖,塞进她嘴里,指间还沾了她一抹唇腻“反正我也不打扰你睡,占你一张躺椅而已。”
香蜜味的糖消融在喉间那会,艳眉果真就啥也不纠结了,笑容绽开如雨后新荷:“好啊…你占吧。”
其实艳眉不过是心里揣着小心思,这大牛说来也奇怪,逼她吃又苦又臭的药时,袖子能掏出甜果儿来,迎亲路途颠簸难受,他为了哄她不逃婚,袖子能掏出别致点心儿,昨夜还为了诱拐她陪他回新府邸,洒了她顺手牵羊“顺”来的瓜果糖,竟然还能从自个袖间完好无缺地掏出来还她。
他袖子里究竟还藏了什么?
艳眉想等他睡熟了,一窥究竟。还有…她想到了一个好计策,必然能将他赶出她的房间。
深夜。敲更子的刚刚已敲过。
柳艳眉已经在床上等了好一会儿了,这会儿见躺椅上好久没了动静,便轻轻捻开纱帐伸头往外探。
窗前微启的轩窗,有皎洁如银的月光洒落到梁聿铖微凉的半边侧脸上,看上去格外软融,平日看见的冷淡的轮廓也显得格外柔和了。
她蹑手蹑脚地套着绣鞋下床,走到他跟前来。
然后,她轻轻拉开了他外袍的衣襟。
怪不得!这儿偷偷缝了那么大一个布袋,布袋鼓鼓囊囊的都是些小零食小零嘴。
她扒开一看,涎末淌了一地…
噢,不过现在不是馋吃的时候了,做正经事要紧!
“大牛…大牛哥…”柳艳眉故意捏着嗓子发出自己听了都要起鸡皮疙瘩的声音,推了推熟睡的人,然后把脸伏在他身上…
没醒?!怎么…不可能!
艳眉一心想要恶心梁聿铖,便等他睡着后,来个突然袭击,不是说吓醒一个熟睡的人最要命吗?她决心要把他吓得从此往后再不敢留宿在她房里。
可躺椅上的人真的半丝要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啊…
柳艳眉有些不耐了,她故意用力推了推他,“哎哟”,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我不小心摔的,不是故意的喔……”
她以为这下他总该醒来看见她意图对他“不||轨”,必定大吃一惊,恨不得立马遁地逃。
然而她错了,身下的人睡得正酣,竟一动也不动的。
艳眉不气馁,决定一不做二不休。这临窗的风微凉,她就不信吹不醒他!
于是,她捻手捻脚掀了被子,三两下用牙边叨着的竹枝挑开了他襟衣,还故意将窗子开大了些,自己咬咬牙还趁机摸了把鱼。
嘿嘿!这下总该醒来了吧?
艳眉静静地蹲在边上等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可躺椅上的人就是没醒过来。
直到她“阿嚏”一声,冷得宣告失败披头散发躺回了床榻里。
艳眉能想到这种逼退他强行“占领”她房间的方法,证明她脑瓜子并不是光装吃的。只是她忽略了一点:
一个装睡的人,是无论如何也唤不醒的。
第23章
其实艳眉挑起帐帘下榻走近他身边的时候,他就已经醒来。
至于她后来对他探出魔爪,软磨硬泡地对他的骚扰,他都感官敏锐着呢。
她是不是以为自己这样,他就会对她退避三舍了?
这个小笨蛋,难道就没听见他心跳如雷的声音吗?
其实他又有些失望为何不让她知道自己已经醒来,他是害怕自己对她宣之已醒的事实时,会按捺不住吗?
是啊…尽管他已经坚持素了两辈子了,但是…在她面前,他永远也没有自信自己就能完完全全克制下来啊。
而且,他也料想着,这磨人的小妖精绝不会一次就罢休的。
哎,这难磨的甜蜜啊…
翌日醒来的时候,柳艳眉才发现,梁聿铖受了风寒,嗓子说起话来都带有鼻音了,还不时有几声咳嗽。
然后在前院操练的哥哥们跑来接妹妹给他们从内院带的早点时,都惊讶地发现,妹妹声音也带股浓浓的后鼻音了,咳嗽的时候涕泪横流的,竟是比大牛还严重。
“妹子,你俩昨夜悄悄地去干什么了?”柳成朗原地啃了一口香软的包子,看看艳眉又看看不远处已经坐在书房轻咳的梁聿铖,喃喃地道。
柳成昆立马敲了他一记脑袋,“你一个小孩子别问这个!”
“三弟不能这样问,嚷嚷会尴尬的!”柳成励小声地在成朗耳边道。
“什么事情会尴尬了?”成朗一脸惘然。
成励、成昆立马圈着三弟的脖子,往前小声地耳语了一大通。
偏懵懂的艳眉又抬腿往前,嗓子喑哑傻愣愣道:“什么事情尴尬啊,告诉我…我也想知…”
她一挨靠过来,三个哥哥同时吓得魂飞魄散。
后来还是柳大当家挥着大刀闷声走前来,揪着几个崽子的耳朵怒吼道:“当人庭卫的人用膳自当要到后厨下人的地方去领吃,不能吃内院主子的东西!”
然后才将几个一抹眼泪一抹鼻涕嚷着“后厨吃食不及内院精致”的崽子撵走了。
几个兄长走后,艳眉提起食匣瞻前顾后地走到书房前,掀开二层的匣盒,露出里头一碗汤药,端至梁聿铖跟前。
昨夜那事确实她不对啊…在情在理得给人家送药才是啊…
梁聿铖顿了顿,手握笔管挥动飞快的手停了下来,有些错愕的看着那碗药。
“这是…给我的吗?”沉哑低冽的声线提高了一度,眸间闪过惊喜的亮光,便随即隐忍起来了。
“这…没什么啊,我刚好也嗓子不适,朔月熬药时多弄了一碗,不浪费就给你端来了。”艳眉头回给他送东西时需要找借口,却不过是为隐瞒自己做坏事以后的愧疚心。
“你不要的话我便…”艳眉见他顿在那里迟迟没有反应,便想着将汤药拿回,却不料话说到一半,汤药便被一双大手捧着,一股脑儿喝得干净。
完了他抿了抿还沾有苦涩药味的唇,盯着空碗意犹未尽道:“这便喝完了…以后…我受寒的话你还给我端药喝吗?”
柳艳眉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你喜欢喝?”
“嗯,很喜欢。”梁聿铖想了想,用力地点点头。
“这药难道不苦?”没道理呀,她方才喝时苦得都得捏着鼻尖喝。
“我喜欢。”
好吧…艳眉彻底无语了,可她又不能阻止别人的口味喜好。
“你在写什么我看看。”艳眉转移话题,开始去看他大早起来就一直躲在书房里干的活儿。
“没什么,方才见你没醒,自个没趣便出来整理账目。”
“原来不是忙朝廷的事啊,你一入仕途的人,账目不一向…有人帮你打理吗?”艳眉差些就脱口说出全福了。
聿铖笑:“我不还没休假完呢,而且就一六品小官,没啥忙事的。”也对啊,跟往后官居一品入内阁之后相比,区区一翰林院修撰是没什么忙的。
“我是想将账目整理出来,这里好些账目都是你们麒麟寨管辖范围的营生的,我跟你爹商量过,日后这些都是要交给你的。”
“什…什么?”艳眉有些惊讶,忙上前看了看。
当她看见账本上庞大的数额时,吓得差些站不住脚。
“麒…麒麟寨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钱了??”
梁聿铖但笑不语。
等艳眉再次追问,他才勉为其难道:“我给麒麟寨注资了,放心,若是日后亏损,我替你挨着,赚了的话,也是你拿着,毕竟你是梁府的女主人,梁府的一切你也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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