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再安稳点该有多好,他就可以一直留着她,养着她,帮她推倒符家。
冉至浅笑着摇摇头,他知道自己的神思飘远了。
方才被冉至支走的茉莉和白茶本守在院外,只见四房的符莺莺风风火火带着二房的孙氏和三房的周氏连带一大堆下人往这边来。
白茶忙上前行礼阻住他们的去路,“四夫人,您来大房这是有什么事?”
“听说念念今天在外面受了委屈。”符莺莺笑着看一眼身侧的孙氏,“我们自然是来看看她,你起开,滚远一些。”
茉莉也上前行礼,“让几位夫人担心了,大房中不曾有什么事,夫人正在休息,还请改日再来。”
孙氏瞧着几个下人推三阻四,便知必然有事。先前符莺莺说符念念今日上街回来时狼狈不堪,还一度要寻短见,怕是糟了登徒子的糟蹋,想保全名声。
符莺莺只想着若是真能趁此机会将符念念迫死,那自己才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孙氏自然也知她这心思,无疑还是想等着两房相争酿成祸事,自己再出来收场,故而也始终只是冷眼望着。
边上的符莺莺骂骂咧咧说了几句,一把将白茶推开,领着人朝大房的主屋径直冲过去,也不等别人多说些什么,便一把推开屋门。
符莺莺自是首当其冲望着了床上的香艳画面。
符念念被撕扯下来的外袄就丢在地上,冉至不紧不慢地回过头,“四婶想干什么?”
“这……”符莺莺怎么也没想到进来会是这么个场景,一时也不禁愣了神。
冉至从床柜上抽了件新的袄子盖在符念念身上,把她从纱褂下透出的玲珑身形悉数挡住,“天冷了,别着凉。”
“青天白日,四婶明晃晃往里闯是什么道理?眼下四婶还不出去,难不成是想看我们行房中欢?”冉至神色不变,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符莺莺这才脸色一红,立即掉头出门。
冉至回过头瞟着符念念,伸手弹了一把她的脑门,“脑瓜子用在正道上,这才是该花心思的地方,学着点。”
符念念也愣愣望着冉至,又低头看了看冉至丢给她的衣裳,方才的动作行云流水,这件长袄应该是一早准备好的。
“你就光想着怎么对付我跟苏暄,没想过自己是什么下场?”
符念念被冉至给问住了,这事她的确考虑得太心急。
“不穿衣服等什么?总不是还想让我帮你穿吧?”冉至瞥一眼符念念,他轻轻勾着嘴角,眼中满是狡黠,“蠢念念。”
“她是想带着女眷们来看我的笑话。”符念念连忙套上袄子,“可是我回来除了茉莉和白茶没见过任何人……院中还有扫撒的几个下人……”
“有人往四房传过消息……”
冉至笑出了声,“看来我们念念还不算太蠢。”
作者有话要说:
符念念:衣服都撕了让我学这个???
第25章
符念念难免吃惊,“四房往大房塞过人。”
先前吟良就说过,冉茗总是注意符念念,那说不定也在四房塞了眼线呢?
冉至点点头,“之前我未曾注意,今天就忽然很想试试,看来很有收获。”
“我若当真不管不顾地闹一场,是不是就闯大祸了?”符念念眉尾低垂,像个认错的小孩。
冉至笑容不减,伸手摸了摸符念念的头,“乖乖听话。”
冉至说罢便推开门,扫了一眼站在门外的婶婶们,最后将视线落在带头的符莺莺身上。
他说:“四婶,你是长辈,冉至看在四叔的份上敬你,可不知四婶今日是何意?是觉得我们大房的两个小辈挥之即来呼之即去,故而来大房都不必通传的吗?”
冉至的细声慢语,没带丝毫责问的语气,可符莺莺被他问得下不来台,只好有些尴尬地笑道:“也是听闻念念不大好,才专程来探望。”
“三房的人都齐了,带着下人们打仗似得往大房冲,四婶这话自己信吗?”冉至眼角堆上几分笑意,“还是四婶专程来看冉至和念念的笑话?”
符莺莺求助似得瞅着身后的孙氏和周氏,周氏本就是迫于孙氏的震慑才会前来,现下自然是能躲就躲,巴不得看符莺莺的洋相。而孙氏也不做声,顿时让符莺莺无比被动。
“四婶,重阳时你当着全家人的驳念念的面子,不会以为没人记得吧?”冉至又问道,“我们大房在四房眼里就当真这么好欺负?”
符莺莺被冉至问得慌了神,她连连后退,没想到今天会撞在冉至的枪口上。
下人来给她禀报的时候分明只说符念念衣冠不整,神情有异,房门被踢开的时候俨然就是闹着要上吊。
可是方才,房中满是旖旎之景,哪里有半分寻死觅活的样子?
符莺莺脑中顿时想起地上那件被撕坏的衣裳。
她连忙镇镇自己的底气,拍着胸口皱皱眉头,“只是听闻念念衣裳都被撕坏了,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穷凶极恶的人,我当真是担心得很。”
“四婶自己没试过,总不至于连这么点房中乐趣也要大惊小怪吧?”冉至嗤声一笑,“看来冉至今天得好好问问四叔了?”
此话一出,连一贯稳重的孙氏也隐隐有些不堪。可这又实在挑不出什么错来,谁能说得清符念念的衣裳是谁撕的?
还未及符莺莺再说什么,冉至转头吩咐茉莉:“去把几位叔叔都请来,大房的辈分再小,也不能把脸搁在地上任人踩。”
“四婶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符莺莺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被冉至问得什么都说不上来。
几位长辈来时脸色显然阴沉的很。
这事本就是符莺莺牵头冒火,最挂不住的自然是四房冉茗。
冉荣早逝,冉至也不过是年前才回了冉家,他是个小辈,许是因为自小长在祖父身边,他向来不大和其他三房亲厚。
按理说起来,冉家本就只有冉至的父亲冉蓉和嫁入苏家的冉芸是嫡出,如今当家做主的三个叔叔都是庶出,本不该有这三房骑在大房头上作威作福的道理。
四房的夫人带着府中女眷硬生生往大房屋中闯,还撞断冉至夫妻行房,事情发展成这样,四房怎么也说不过去,方才还气焰嚣张的符莺莺顿时在冉茗面前蔫成了一根脱水萝卜。冉茗丝毫也不看她,符莺莺更是低着头不敢出声。
“既然府中如此不待见我们大房,我带念念搬出去便是了,也省的叔叔们劳烦。”
冉苁虽出来说了几句不温不火的话来劝,可谁都知道这事靠劝说什么也过不去。二房和四房好不容易才跟大房捆在一个屋檐下,这时候冉至搬出去,外面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何况朝堂上冉至虽一直不冷不淡,可几房终究在一个府中住着,若是其他几房的人遭难,大房总也不好一直冷眼看着。
眼下闹不好冉至真的要出府,那一早迎他回来的功夫岂不是都白费了?
冉苁给冉茗使了个眼色,叫他自己把烂摊子收拾掉。一旁的孙氏不动声色地看着,自然也知道这事自己话说得越少越好,故而只是低头不语。
气氛顿时僵持起来,谁也不说话,暮色渐渐归晚,却没有一盏灯被点亮送来,众人就继续这样陷在夜色中。
众人就静静地站在这昏暗的氛围中,不知该怎么办。
“如何?若是同意那也不必多言,我这就着人去物色府邸。”冉至又说道,“不日便迁走。”
话说到这种份上,几房若是再没些动静,那冉至就无疑是被他们赶走的。事情要是真的照这样发展,日后四房在二房的眼里终归是有个抹不掉错。
再怎么说冉至也是实打实地离了府,且不说对别庄的冉敬臣怎么交代,就是传出去给外人们听到,他们几位叔叔也说不过去。
冉茗咬咬牙,这才上前对冉至拱手,“是我们四房管教不严,贤侄多担待。”
冉至一把抓住冉茗的手,“冉至是晚辈,哪里敢受四叔的拜?”
“侄儿是连这点机会也不肯给四叔了?”冉茗并没有就此起身。
“不敢,不过这事本也并非是四叔的过,何苦委屈四叔来的?冉至不是这种是非不分的人。”冉至的视线仿佛是越过冉茗,落在了冉茗身后的符莺莺身上。
他是要找符莺莺算账,众人皆是心照不宣。
在大房要分府这样的事情面前,符莺莺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冉茗本就对符莺莺没有什么感情可言的,婚后虽象征性地在府中过了几次夜,但一个不解风情的符莺莺哪里能和府外的风花雪月相比?
符莺莺自然也清楚自己在冉茗心里是几斤几两,她也一直在努力地投其所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冉茗就是连正眼都不瞧她。
想到这,符莺莺只觉得双腿一软,径自跪在冉茗身旁,“四爷,皆是那……”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冉茗忽低下头狠狠瞪了她一眼。符莺莺从来没有见过冉茗这样的眼神,就像是两把刀子,恨不得要直接将她戳死。
符莺莺打了个寒噤,生生将下半截话咬断咽了下去了。
“你已是错上加错,以为求两句就能过得去吗?”冉茗沉着嗓子对符莺莺道,“这几个月你吃穿从简,待在房里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