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至是迟些时候回来的,白茶记得符念念嘱咐过,一切要等冉至回来再做计较,她忙跟茉莉说要把冉至请来说话。
事发突然,冉至也没有搞清楚情况,只是站在门前敲了敲,依然不见的什么动静,他正回过身要跟下人们说点什么,只听见屋里有什么东西倒下了。
冉至的眼中有一瞬的失神,他转身踢开房门。
混长的白绫悬在屋梁上,符念念更是作势就要把自己挂在上面。白茶连忙冲过去抱住符念念哭起来,屋中一时间嘈杂不堪,乱成一团。
“你这是干什么?”冉至看着下人们把白绫撤走,这才把视线重新挪回符念念身上。
只见符念念发丝散乱,衣衫不整,哭得不能自已。
“别闹了。”冉至摇摇头,“有什么过不去的?何必非要寻短见?”
听冉至这样说,符念念才慢慢抬起头,呆滞地望向他,“还请少傅替念念做主。”
还不及冉至有什么反应,符念念匍匐下身子,跪在冉至面前,“今日……今日念念在街上偶遇苏暄,他竟然用绳结捆缚又撕扯衣裳,想对我行轻薄之事,我是拼死了才逃出来的。与其这样污损少傅的名声,还不如自行了断,只求少傅不要轻纵他这样的恶人。”
符念念满身满脸的狼狈,哭得更是声嘶力竭,任谁看到都倍感无奈,只有冉至的眼角几不可见地抖了抖。
他现在确实有点后悔下午没干脆把符念念给掐死。
作者有话要说:
苍蝇只会围着沾过血的刀,你不该不知道和冉至打交道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闻苕:excuse me???你骂自己就算了为啥要牵扯我???
第24章
饶是这样想着,冉至还是不得不装出一副耐心地样子拉着符念念站起身来,他也不听符念念多话,只屏退了下人叫茉莉取些膏药,还一道关上了门。
符念念手腕上淤血斑驳,发髻更是松松垮垮,鬓边垂着几缕青丝。冉至一言不发,只是仔细地替她理衣裳,又把鬓边的发丝悉数替她挽去耳后。
房中只余下他们两人,符念念瞟一眼茉莉离开的背影,心中忽然觉得有些不大安稳。
“少傅……”符念念喃喃道。
如果冉至真的是一把镶过金玉的刀,真的杀人无数操持朝堂,那他断断不该是这种反应。无论是识破符念念的谎言,对她嘲弄一番,还是将这事信以为真彻底拿着苏暄开刀,符念念都考虑过,可眼下冉至的反应却和两者怎么也不搭边。
符念念瞧着他专注的神情,忽然觉得内心莫名升起来一些恐惧,一切仿佛还是和最初一样,冉至这个人太深了,她什么都看不出来。即便已经嫁入冉府多日,她甚至都分辨不出冉至的喜好,不了解冉至的情绪,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愉悦什么时候生气。
“我死不足惜,可我不想白白受这委屈。”符念念静静避开了冉至的视线。
冉至离她很近,就像洞房那天的距离,近到符念念能感觉到他的鼻息。但是冉至的反应让符念念摸不到头脑,她正想再说几句试探试探,冉至却忽然伸出食指挡在唇前。
“嘘……”
符念念一愣,正对上冉至投来的视线,他的眸子里仿佛带着洞察一切的笑意。
符念念没有把宝都押在一个冉至身上,她在府中这些行径不可能不被传出去,而到时苏暄必然就会背上这被诬赖过的名声,谁也洗不清。
冉至若是肯管,那再好不过。
冉至若是不管,这就会是符念念和苏暄彻底划清界限的开始。
但是冉至的反应令人出乎意料,符念念一点也看不出冉至究竟想怎么样。一怒之下休了自己?那大不了带着白茶和软软去漪鹤馆容身,还是因此彻底和苏暄撕破脸在朝堂上对峙?冉至苏暄两败俱伤,她符念念总不会有任何损失。
符念念的每一步都精打细算过,无论如何都有安排好的退路。
朝政上的事情符念念不清楚,可她记得上辈子太子因为犯错曾被皇帝罚出京去督察水利工程,而失去了靠山的苏暄也因此遭到了异己们强烈地打击,有很长一段时间在朝中举步维艰。
如果她没有算错时间,那就是现在。如果要对付苏暄,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等到将符念念的一切都整理好,冉至才轻轻抓着她的手瞧了瞧符念念手腕上的淤痕。一看便知勒得很深,午后再马车上淤痕没有全部显现出来,看着倒也不至于触目惊心。可是到现在,被绞烂的地方结了痂,深深浅浅的淤痕才逐渐显露出来。
冉至没有说话,可是神色到底和往日是不同的。符念念细皮嫩肉,若不是奋力挣扎也不会被双结环给勒成这样,许是自午后绑了她,她就一刻都没有消停过地想着怎么逃走,眼下必然也是疼得厉害。
可她却丝毫没有对冉至提及这些,只忙着演她这场让苏暄再也不能翻身的戏。
冉至是在符念念愣神的时候张口的,他说:“念念,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他说着顺手拿过茉莉奉来的化瘀膏药,打开盖子帮符念念抹。药膏清清凉凉的,可是碰到伤口一会就火辣辣地疼,符念念这才皱了皱眉头,只不过她的手被冉至拉着,缩却又缩不回来。
“被拴着了吧?苏暄要真绑着你欲行不轨,你怎么能跑得出来?”冉至温声问着,听不出是个什么语气,“何况,谁轻薄女子会把衣服撕成这副德行?”
符念念顿时语塞,像是忽然被识破谎言的小孩子,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你寻死?我看你不想死,你就是想气死我。”冉至说着瞟了她一眼,语气中颇有些怨怼。
符念念听得莫名其妙,只好乖乖低着头,小声嗔道:“少傅怎么还替苏暄说话?他在朝中明明和冉家处处做对。”
“你想让我借你这事去打击苏暄?”冉至玩味的笑笑,使劲替符念念揉了揉。
符念念疼得直拧眉毛,腹诽着冉至看着瘦瘦弱弱,手劲倒是一点也不小,他这揉法怎么看都是故意的,就像恨不得要把她符念念的手捏断了一样。
冉至看着她这副样子忽然就觉得心头的郁结消散了七八分,仿佛她下午咬自己那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似得。
“我心里只有少傅一个,自然是想着事事为着少傅好。”符念念理所当然道。
冉至忍无可忍,抬手弹了一下符念念的脑门。
符念念一脸惊恐,不知道冉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
只见冉至幽幽道:“别演了。”
符念念张着无辜的眼睛定定望着冉至,正想再张口解释什么,冉至却一把挑起她的下巴,“你口口声声说喜欢,你喜欢我什么?”
“少傅容貌俊美性子温吞,天下女子皆是喜欢的。”符念念皱皱眉头,不敢妄动。
“所以你装作被人轻薄,让其他房的人看我笑话?”冉至似笑非笑。
符念念这下彻底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她愣愣望着冉至,局面一度僵持起来。
“念念,你现在演得再像,也掩盖不了最后发生的结果,考虑事情可不是眼前这一点做好了就能行的。”冉至勾着嘴角冷冷一笑。
“少傅误会我了……念念是真的……”
“念念,喜欢是要以身相许,共享床笫之欢的,你可知道?”
符念念被冉至拉着手往前走,她还顾不上什么太多反应,只能踉踉跄跄地跟着前行,谁知冉至猛一用力,就将她推倒在床上。
“这才是喜欢。”
这时候神思总算是归位了,符念念才反应过来,上辈子冉至跟她连话都没说过几句,手也不曾碰过,更不要说是这些事。所以她才以为冉至至少还要做个表面君子的,可是万万没想到一切会发生得这么干脆直接。
符念念想逃,她的手推在冉至肩上,防止冉至再接近自己,这俨然是一种无声的反抗。
但是冉至却并不加以理会,他摁着符念念的胳膊,一把扯开符念念的上袄,几乎是没废什么功夫就把这件已经被符念念扯坏的衣裳干脆从她身上撕下来。
杏子红色的主腰套在薄纱褂子里,若隐若现。
符念念的脸色嫣然澄红,她觉得有一团火在自己脸上烧,床上已经没有地方可以退了。
冉至说得没错,这才叫喜欢。
这世上哪有简简单单装乖演戏就能成的事呢?想利用人,总得付出点代价。
符念念闭着眼侧过脸,她不再反抗,像具尸体似的躺着一动也不再动,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听,任由冉至随心所欲地撕扯她的衣裳。
“念念,现在还喜欢吗?”
这声音虽然还像从前那样清冽,可是现在听来,符念念只觉得像铅似得硬生生要往她耳朵里灌。
天还没有黑,符念念却觉得眼前犹如夜幕降临,眼前的光一阵又一阵的慢慢散去。她咬咬下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床上只传来一声颤着嗓子的回应,“喜欢。”
符念念腰肢纤细,杏红主腰白纱褂儿别有风情。
冉至靠过去轻扫一眼,忽发觉她身上的香味和衣服上一样别致。他伸手摸了摸符念念的脸,只觉得像是抚过上好的甜白釉,光滑,莹润,和看起来一样招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