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很可能那两个儿子,没有死也没有失踪。”石昆山开口。
“此话怎讲?”
“您看莲曳,像不像当年的苏夫人?”石昆山不等他反应过来:“您再看秦淮远。”
“什么意思?”
“下官的意思是,莲曳的父亲,和秦淮远,才是真正的苏家遗子。”
一句话声音不大,却震的堂上一片安静,文太傅愣住了:“出尘…和秦淮远?”
“大人,”莲曳站出来,拿出玉佩:“这是先父,留给我的玉佩。”
“秦…”文太傅颤巍巍的接过玉佩,看着那上面的字不语:“秦仪的秦…”
“还有,先父曾经给我取过字,濯清。”
“濯清…苏濯清,苏怀远…”文太傅回过神来:“濯清,秦淮远!”
莲曳点点头,文太傅翻来覆去的看那个玉佩,叹口气:“秦淮远他…可知情?”
“知道。”
“那他为何不…”
“他不敢。”
大堂上又是长久的沉默。文太傅最终叹口气:“孽啊。现在估计来不及了,单轻舟可能已经在皇上的跟前坐着了,捷足先登。”
“不,外祖父,来的及。”耶溪软言宽慰他:“皇上会帮我们的,你想想看,他会放过单轻舟吗!”
就冲着她娘,皇上就恨不得把单轻舟千刀万剐了。
午后的皇宫外,戒备森严。三个人到了皇宫门口,莲曳现在无职在身,自然见不到,石昆山让人找一下管事的太监,过了一会有人回,皇上在办事情,一概不见。
耶溪笑眯眯的褪下手腕上的白玉手镯:“麻烦公公再跑一次,你就说,皇上要是不见,可就一辈子见不着了。”
管事的一见是她,脸色一变,过了一会灰头土脸回来:“三小姐请。”
耶溪骄傲的扬起下巴,看莲曳一眼,恋恋不舍的进去了。
石昆山有意无意的开口:“皇上对三小姐,真的是宠爱非常啊。”
进了宫,拐过数不清的楼台亭轩,终于到了皇上那儿,皇上冷着脸看她一眼:“做什么!”
“皇上您吃了臭鳜鱼!”耶溪摇摇头捂住嘴,旁边的小太监吓了一跳,这三小姐可真是不懂事!敢这样,是要割鼻子的罪啊!
谁知道皇上不但不怪罪,反而板不住脸了,笑笑看向她:“是啊,耶溪也来陪朕尝尝?闻着臭,品起来,肉质细腻味道鲜美。”
“不了,我来找我爹爹。”耶溪撇撇嘴:“他一个人到宫里头了,把我丢家里面!哪里有这样做爹爹的?”
“怎么,这样的好爹爹!你还舍不得!”皇上有些气恼,耶溪笑眯眯:“我才不喜欢他呢!他哪里有您半点好!我啊,宁愿您是我爹爹!”
小太监吓的浑身冷汗,这…三小姐说话也太吓人了吧。
但是皇上居然没有生气,甚至语气里有些高兴:“耶溪愿意的话,你就是朕的公主。”
小太监:“……”
是他疯了还是这两个不正常了?
旁边的小太监赶紧把汗淋淋的小太监拖走,一个年长的太监语重心长的看向他,深沉开口:“小五啊,你太年轻了。很多事情啊,你不懂…”
小太监:“……”
皇上似是很高兴,摸摸耶溪的头发,温和到让人不敢相信:“那耶溪不喜欢他,怎么还到宫里面看他?嗯?”
“臣女来看皇上您的!”耶溪说谎不脸红,皇上哈哈大笑起来:“真格的,你就骗骗朕哟!”说着,拉着她:“走,我们去看看你…爹爹。”
说着,两个人走到一处暖阁,老远的里面传来臭味,耶溪一脸复杂的看向皇上,皇上不会为了报复单轻舟,在茅厕赐宴吧。
走进暖阁,耶溪发现,和在茅厕赐宴差不多了,单轻舟黑着脸坐在宴席前,前面摆着金杯玉碗象牙筷子,里面的菜品,呃。
臭豆腐,臭鳜鱼,臭冬瓜,臭萝卜,臭苋菜…水果盒里,放着切的漂漂亮亮的榴莲。
一股冲天的臭味扑面而来,耶溪感到了深深的恶意。
皇上这是多恨单轻舟啊。
单轻舟没有看见他们,在自饮自酌,喝的满脸通红,旁边的宰相面色不变,只是劝他少喝一点,单轻舟摇摇头,继续喝的摇头晃脑。
耶溪灵机一动,他爹爹醉成这个样子,如果用阿芙蓉的话,是不是趁机能套出点话来?想到这里,她凑到皇上耳边,耳语了几句。
皇上虽然不置可否,但是看着耶溪希翼的亮晶晶眼神,说不出拒绝的话,只是疑问:“那谁来呢?宫里面的人,不太好吧。”
耶溪笑眯眯:“皇上,升平署排宫中大戏,外来承应的人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叫鹤官的在?您啊,让他来,准没错!”
皇上愣了愣,点点头答应了。
与此同时,在升平署排戏的鹤官,突然打了个喷嚏,一种不妙的预感在心头升起。
第59章 美人裙下血溅宫廷
单轻舟喝的醉醺醺, 宰相内急去了净房, 有人悄悄的把单轻舟架起来, 移到了一间阴暗的小宫殿。单轻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斟酒啊!宫娥呢?美人呢?”
一个白衣美人轻纱柔带,戴着面纱,轻轻走出珠帘, 一步一颤的走向单轻舟,只看见她眉眼如画,眉间一点胭脂珠华。身上白纱柔如水轻如雾,她仿佛那楼上月雾里花, 一步一步走进红尘。
“美人…”单轻舟看呆了:“你…叫什么名字?”
“韵绝香仍绝,花清月未清,天仙不行地,且借水为名。”那美人一笑, 如幽兰凝露而开:“奴家名唤水仙。奉君王命,来陪公子。”话音未落, 单轻舟猛的把她往怀里一拉, 开始吃豆腐起来。
他手摸向她, 被她一下子截住,疼的单轻舟一叫, 不敢造次,只色迷迷的看她:“美人, 让我看看可好?”
美人斜乜他一眼,笑着给他斟酒:“公子莫急嘛,这日头还长呢, 还没有到华灯初上,您就惦记着被翻红浪不成么!”
单轻舟骨头都酥了一半,连忙开口:“好好好,不急不急啊,跟了爷啊,有的是好日子!”
“什么好日子啊,难不成比宫里面还好!”美人兴趣缺缺,单轻舟急了:“别这样说,我告诉你啊,我可是那前宰相苏秦仪的儿子,现在我们家平反了,我…”说着,他打了一个酒嗝,美人别过头把眉毛一拧,恶狠狠的看向珠帘后面一样,然后继续回头笑眯眯看着单轻舟。
“我啊!就要加官进爵了!跟着我多好!”
“哟,您还是苏大人之后呢?看不出来啊,”美人有些讽刺,一边不停给他斟酒:“公子喝啊。我说这是真的假的?”
单轻舟瞪大眼睛:“怎么会…会是假的…呢!有证据呢!”说着,摸索着身上的玉佩,美人眼睛一眯,悄悄开口,语气带着魅惑:“公子,老实说,这玉佩,谁给你的啊?”
“胡…啊我娘啊!”单轻舟眼里闪过一丝清明:“当然是我娘给我的!”
美人嘟着嘴:“那我问你啊,这玉佩上面的字什么字?”
“苏啊!”
“那这玉佩上面的纹路什么意思啊。”
“这是…那个…我们家的家徽图案,莲花啊…”
“那这一朵莲花,什么意思啊?开在这里,”美人无理取闹起来:“它肯定有深意嘛。”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去问啊,你不问我就不陪你喝酒了,”美人语气带着诱惑:“去问问那个给你玉佩的的,去吧。”
“我去找他,他给了我玉佩…”单轻舟恍恍惚惚起身:“他给了我玉佩,是他给我的。”
“是谁啊?”
“是胡…”单轻舟一个哆嗦闭嘴:“不知道。”
美人不耐烦起来,单轻舟瞥见她雪白的脊背,一下子兽性大发起来,扑过去按住美人就不撒手,美人尖叫起来,他愈加的兴奋:“你跟了我不好吗?就那么喜欢宫里面?”
“你妈批,你放手啊我打不死你!”美人气的直爆粗口。
“跟着我有无上荣华啊!哈哈哈,连皇上都不如我!你看看!皇上都不如我!他喜欢的人还不是被我弄的服服帖帖!还不是给我生了女儿!他连碰都不敢碰,我还不是一样的睡哈哈哈!我还要闹!闹死文府!把文家闹的鸡犬不宁…”
“宁”字未出口,他难以置信的愣住了,一口鲜血吐出来,他慢慢回头,睁大着眼睛看向来人:“皇…”
皇上阴沉着一张脸,刚刚还一脸慈祥的面容,此时威严煞气无限,他冷冷的扯起衣摆擦干剑锋,把单轻舟一踹,单轻舟无力的挣扎两下,再也不动了。
耶溪:“……”
好想哭啊,怎么办。
皇上沉着脸回身,看见泪汪汪的耶溪,眼神一狠:“怎么?杀了你那个混蛋爹爹,你还心疼不成!”
“不是…”耶溪欲泣无泪:“皇上,我们是来套他的话啊,就差一步就套到真凶了!”
皇上:“……”好像是哦。
轻咳两声,皇上表面还是怒气未消:“管他真凶如何!这样的人,朕实在是忍不住了!之前要不是怕你恨朕,朕早就…”
“您早就怎样?”耶溪眨巴眨巴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