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九毫不迟疑地哗啦哗啦趟水过去捞她,可她刚抓住媚兰伸过来的手就一脚踩空随即全身入水,这才惊觉,原来靠岸处那么浅的水,再往里却因为有当地百姓常年挖沙而形成一个陡峭到接近垂直的断面,没有缓冲坡,而且此处被大片芦苇遮盖,没有太阳照着,水温很低。
媚兰这只旱鸭子慌乱间攀上了奉九的脖子,立刻死死地缠住了,奉九被她压住了头顶,咸腥的海水马上没顶,两人扑腾之间,奉九只觉得神智开始涣散,但她还是尽力往上托举媚兰,心里想着,这家伙比自己矮了一头,还是让她先上去喘气。
正在这时,奉九只觉得水波剧烈震荡,原来卫镧和乌蔚然到底机警,她们一落水,两人就发现了不对劲儿,在秋声和落锦还没觉时,他们已经跑过来跳下了水,身手矫健,一人一个,没费什么劲,就把两位身娇肉贵的大小姐捞出来了。
旁边有眼色的秋声和落锦早跑到汽车那,拿出了后座上怕小姐们一早一晚受寒带的两条毯子。
今年天气不比往年,这个时节芦苇荡里的水已颇有些幽寒彻骨,大家都担心身体一向娇弱的媚兰会发高烧,没想到,可能因为紧张,媚兰倒是调动起了全身的免疫系统抵御阴寒,除了受了点惊无甚大碍;反倒是一向健壮如牛的奉九倒了,高烧不退。
媚兰急得不行,此地倒是有一个很有名的老中医,马上被请到了别业,老医生看过后,很笃定地说没什么大问题,高烧也是暂时的,但只怕也得有几个反复。
本来这位小姐身体底子就很好,但大概是最近几个月烦心事儿多,忧思过虑,中气不足湿气过重,这才导致抵抗力减弱。
媚兰闻言叹了口气,她还能不清楚媚兰对自己婚事的抗拒和折腾,但她还是不放心,心情忐忑地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好容易下去的烧又高起来了,面色红得吓人,人也有些神志不清,媚兰思来想去,只好摇电话向唐府,而不是自己家求助。
恰巧在唐府准备出门的唐度接了电话,沉吟片刻,电话里听着情形倒是不大严重,但大儿子出差在外,自己这几天的行程也非常紧张走不开,正烦躁之际忽然想到刚好昨晚与宁铮通过电话,事有凑巧,他正带领第三军在盘山附近进行秋季拉练,干脆,就让他去照顾自己的未婚妻吧。
唐度于是又摇电话给宁铮,宁铮刚刚回到盘山县附近的驻地,很快就了解了来龙去脉,得知未婚妻病倒,幸好拉练已经结束,于是就把军部的事儿交代给让副手接管,让一同拉练的第四军军长吉松岭陪着,立刻赶往乌家别业。
这几个月,宁铮的军衔正坐火箭一般地攀升,老帅着急让他升到顶层历练的心思昭然若揭。
他们一到就被乌家听差引了进去,媚兰忧心忡忡地走出来,没想到一眼看到了吉松龄,真是喜从天降,她立刻欢欣地迎上来,拉着他的胳膊摇了摇。
吉松龄倒是保持着镇定,宁铮也只是奇怪地看了媚兰和吉松龄一眼,马上询问奉九的情况。媚兰低声通报了这一夜的状况,接着就带着宁铮去看奉九。
宁铮一看奉九的样子就镇静下来,看来除了受寒引发高热,倒是没有别的症状。
他出了房间,让正在客厅里和媚兰说话的吉松龄马上把媚兰带走,省得风寒之症转成风热再传染病倒一个。
媚兰自然是不愿意的,但宁铮很是严肃,说现在奉九主要就是服汤药和静养,人多了也没什么用,还会打扰奉九休息。
媚兰这才知道,自己是被人家未婚夫嫌弃的,鉴于奉九发病都是因为自己,她倒也没什么立场坚持自己的主张;虽然明知奉九看不上宁铮,但毕竟木已成舟,这门亲事不可能更改,再怎么帮奉九拦着,也是徒劳,还不如两个人借此危机多接触,说不定宁铮看护有功反而能借此增进感情也说不定。
思来想去,媚兰只能不情不愿地被吉松龄拉着,匆匆收拾了东西带着人离开。
不过,看在能跟心上人一道回奉天的份儿上,原本的不满倒也不剩多少了。
宁铮转头又让卫镧带着秋声回去,因为昨晚唐奉先说了,让卫镧赶紧回来,毕竟卫镧是唐度最信任的得力侍卫,而唐度马上要出发去上海谈生意,贴身侍卫不在身边,人人不放心。
秋声也以年纪小没什么大用为由被打发了,卫镧无法,毕竟这是六小姐未来的丈夫,正经主子病倒了,烧得直说胡话,自是给不出什么意见的;现在最说了算的就是宁铮了,只能听他的。
秋声赶紧上楼把小姐的行装收好拿下来,顺便把几套换洗衣物放到床对面五斗橱的第一个抽屉里,这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忙中出错,直到走到了半路上,秋声一敲脑门,这才想起来,糟了,忘了把换洗衣物放在哪儿告诉宁三少了,不过,翻翻应该就能找到。
待这闹哄哄一顿忙,该走的都走了,偌大的乌家别业,只剩下几个乌家下人,他们看着一身戎装的少帅,和一个副官毕大同,及几个卫队旅的贴身侍卫,个个噤若寒蝉地下去各忙各的事去了。
奉九受了风寒,正在发病,为着她的健康着想,宁铮并没有把她转移到唐家或宁家的别业去,所以,宁铮只是关了卧室门,看着烧得迷迷糊糊的奉九,不知怎的,心里有种奇异的安宁和无法宣之于口的喜悦。
宁铮走近奉九,在床边坐下,看着她一向水润的唇瓣儿因为高热起了皮,他拿起床头的一小块纱布,蘸了水,给她轻轻润了润。
奉九正在第三次发烧,因为体温短时间内剧烈升高,所以很是畏冷,身子不由得战栗起来,跟打摆子似的,人也浑浑噩噩的,嘴里无意识地叫着“盖被,冷,冷......”
宁铮看着,想了想,还是把全身的衣服脱了个精光,掀开奉九的被子,躺到她身边,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她,年轻男人周身热得像个暖炉,气息却是清爽好闻,把神识不清正渴求热源的的奉九吸引了过来,拱着身子不停地往这温暖之地钻。
宁铮忽地一笑,这还是那个一直避自己如蛇蝎的唐小六儿么?发烧时的她,倒是比平时更可爱了。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这张烧得通红的清水脸,视线在她的五官上逡巡而过,只觉得无一不长得恰到好处,怎么这么会长?这种发自内心的欢喜,真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体会到的,就是一个喜欢,喜欢到了心坎儿里。
他没忍住,不免伸手捏捏她软软的耳垂儿,摸摸她挺翘的鼻梁和滑嫩的脸蛋,奉九完全无知无识,任他摆弄。
一个多时辰后,这一轮烧又暂时退了,随即就是出了一身大汗,奉九身上薄薄的白色松江布内衣都湿透了,粘在身上,她不安地扭动身子,看起来很不舒服。
不过,虽然人不清醒,但用完就扔的本性还在,她这会儿又嫌热了,小手开始把身旁刚才还抱得紧紧的暖炉往外推,推不动就自己把身子往外挪。
宁铮失笑,一把摁住她,自己出了被子,又回身给她盖好,接着下床穿衣摁铃,没一会儿,乌家下人送来了热水和毛巾,他开门接过,摆摆手,拒绝了她们的伺候,又关了门。
他回到床边,看着奉九,她饱满的雪白额头沁着一层细密的汗珠,有些已经顺着额角向下淌,秀气的长眉蹙着,嘴巴也无意识地瘪着,娇养起来的女孩儿,没吃过苦没遭过罪的,据电话里奉九大哥说,奉九自打四岁起就没生过病,一直健康的很,所以这种高烧,她已经很难受了。
宁铮轻轻掀开她的被子,只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脱掉了她的内衣,奉九的自保意识很强,双手举起胡乱舞着,皱着眉头,一副跟谁有仇的样儿,所以他颇费了不少力,没一会儿,剥出一具新月般的娇嫩身躯。
宁铮长这么大没伺候过人,他想着应该给奉九擦拭一下,让她舒服点,于是在热水盆里打湿了毛巾,他的手微有些抖,忍住心猿意马,专注于给她净身,从额头开始,白皙的脸庞,绵软的脖颈,纤巧却很平直的肩膀,几不见骨圆润的肩头,少女独有的秀气的胸房,纤细的腰肢,直到狭长的肚脐……
他终于忍不住,把毛巾扔进脸盆,俯首在她漂亮的肚脐上印下一吻,又辗转亲到她要人命的妖娆腰线,最后,避无可避,到坟起的雪樱,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只敢轻轻吻了吻,却已经食髓知味,恨不得辗转舔吮,却还是拉过被子马上盖住了这具曼妙的身体,不一样……真的不一样……宁铮难得有点傻眼,他觉得自己好象在慢慢地融化,身体变得很轻,轻得要飞上窗外浓烈深邃的蓝天。
忽然后脑挨了一下,“啪”地一声,惊醒了刚刚偷香的登徒子。
奉九眉蹙得更紧,闭得紧紧的眼睛也要睁开,刚刚只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击。
忽然一双修长长有薄茧的手覆了上来,遮住了她的目光,她费力地想睁开眼,等了一会儿,眼前却还是昏黑一片,到最后,浑身的困倦还是占了上风——好不容易退了烧,体内一直缺水快要烧干的炉子终于熄了,这两天来可算能好好睡一会儿了,她的神识退隐,没一会儿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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