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修忽然俯/下/身,单手撑在她的枕头旁,将她小小的人儿都笼罩在他的包围之下。
齐月盈觉得自己从上到下都被洛修的气息包围了,他用的是沉水香,那种清淡的香气此刻令她头昏脑胀,心/跳/咚咚作响,她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洛修那张脸生的真是美,不知上天到底有多么的钟爱他,才会给了他这样完美如天人一般的容姿。
“我不满意,还请娘娘重新说。”他的脸离她非常近,仿佛一开口就要/触/碰到她细/细/软/软,几不可见的那层白色的小绒毛。
齐月盈退无可退,她有种自己正在被他欺负的感觉,她抬起眼眸与他对视,却不知道她黑琉璃一般的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委/屈的水/光,这样的她有多/诱/人采/撷,她根本就全无自觉。
“洛掌印想听什么,不妨直言。我受伤了,猜不中你的心思,还请你不要为难我。”
“你觉得我在为难你?”
齐月盈气鼓鼓的,无意识的嘟起了如花瓣一般柔/软的唇,“对!你就是在为难我!你欺负我动不了!你欺负我.......”
剩下的话,尽数被洛修吞/没于唇/齿之间。
齐月盈惊愕的睁大眼睛,虽然刚刚有所预感,可是她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敢这么做!
他捅/破这层暧/昧的窗户纸,那么接下来,他想做什么?他要怎么收场?她该怎么收场?
洛修的吻不同于他平日的为人,此刻的他一点也不君子,一点也不矜持,甚至,一点也不温柔。
他像是久渴的旅人遇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甘泉,怎么汲取都不够。贪/婪,掠/夺,占/有,这才是他身为一个男人刻在骨子里的本/性。
只不过他平时藏的太好,以至于齐月盈没想到,他竟会如此的大胆,如此的离经叛道!
直到她的脸色涨/红,快要窒/息了,他才将将被她推开了一寸。
他的头略微向上移开了一点,放她重新自由的呼吸。
看着她眼角沁出的那滴泪,他的心底柔/软一片,可是却毫不后悔。
“洛修,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她努力的做出生气的样子,可是却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全无威慑力,反而还透着几分少女含/情的绵/软/娇/柔。
“在欺负你。”说着,又是一个吻落下。
齐月盈再次推他,这次轻而易举的就推开了,不过他却还是只退开了一寸,他说,“娘娘的手放的地方,昨天为了救你,挨了两刀,你要是再推,伤口就崩开了。”
于是齐月盈瞬间就没了底气,收回了自己的手。
“娘娘不再抗拒,那我就当你默许了。”说完,他单手穿过她的后/颈,那双修长如玉的手微凉,他紧扣着她的后/颈,力道轻巧的像上一推,既不会牵动她的伤处,又让她的脖/颈如天鹅那样向上弯起了一个弧度,看起来倒像是她主动扬起头/吻/上/了他.....
齐月盈的脸红的都快要烧起来了,她的脑子乱糟糟一片,什么骂他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心底只剩下几句话来回翻滚!
他怎么敢?他怎么能?他怎么会?
齐月盈再推他,可他却只是在她的耳边低语,“那里也有伤口,你要是想我死,就用力推吧。”
于是齐月盈只能气恼的收回手,他伏在她耳边,低声轻笑,笑声中含了无尽的欣喜,他像个第一次得到糖果的小孩子,喜的恨不能向全世界炫耀,可是却又怕有人来抢,只能压抑着,敛藏着,这块糖是她给的,所以他只愿与她一个人分享。
齐月盈被他笑的耳/际/酥/麻一片,可是这个人‘持伤行凶’,她推又不敢推,说又说不过,但她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她应该阻止,应该让他停下。
“洛修,你还知不知道这是哪里?”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让声音不要颤抖。
洛修这次没有再欺负她了,他更加大胆的倾身躺在了她的身侧,这床/榻足够大,他躺在她身边半点都不觉得挤,“是承恩伯府。”
“我是谁?”她再次问他。
“是齐月盈,是承恩伯府的嫡长女,是大周最尊贵的皇贵妃。”
“那你还敢在我家里欺负我?你信不信我父亲要是知道了,会直接把你打出门去?”
她色厉内荏的威胁。
洛修却一改刚刚的强势,他的眸中含着柔情,用一种近乎卑微的语气哀求她,“那娘娘忍心让我被打出去吗?我昨天为了救你,身中好几刀呢,伯爷武功高强,他要是来打我,我定然会命丧当场的。还请娘娘仁慈,多多怜惜奴吧......”
最后那个奴字说的真是千回百转,柔情万千。
齐月盈:“......”她好像已经坏掉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洛修不在意她呆呆的反应,经过昨天那番生死之后,他心上的那层冰壳碎了,他喜欢她,喜欢到了骨子里,喜欢到了不择手段也想得到的地步。
明知道往前一步会是万丈深渊,这条路满布荆棘,他曾经迟疑逃避,曾经犹豫不决,可是昨天,在她抱住他,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挡下那一箭的时候,他就已经彻底的认清自己的内心了。
他就是要朝着她走过去,哪怕前面是万丈悬崖,哪怕这条路会让他鲜血淋漓,九死一生,他也无法回头了。
她是他的心之所向,她是他的魂之所依。
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的灵魂就已经向她走了九十九步,最后一步的时候他停住了,他从来都没有期盼过她会走出那最后一步,可是她站出来保护他了,所以那一步,他不再犹豫了。
尽管明知道她对他的那丝情愫还不及他对她的万分之一,可是那又如何?他豁出去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车到山前必有路,他这种人,朝不保夕,说不准明天睁开眼就会有人来取他的性命,但至少在那之前,他要顺从自己的心意,不给自己留下遗憾。
洛修也不再说话,他来找她,本就没什么要事,他就是相见她,想/吻/她,发疯一般的想要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现在他的目的都达到了,他躺在她的身边,只觉得连空气的味道都是甜的,如果时间能够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他死而无憾。
齐月盈终于回过神了,她决定忘掉洛修刚刚的逾矩,她要转移话题,“洛掌印,昨天那些刺客,查出来他们是什么人了吗?”
洛修一愣,眼中的炙/热淡去了几分,“还不能确定。这件事不是东西二厂在查,而是承恩伯府在查。我也不好过多插手。”
“那你有大概的猜测吗?”
“有,我觉得......是北狄人。”洛修没有刻意隐瞒她,而是选择把部分事实告诉她,“他们应该是想要杀了你,让伯爷乱了阵脚,这样他们就可以趁虚而入了。”
齐月盈点了点头,她也这样猜过,只是不能确定,“哎,下次我还是不要出去玩了,这次死了好多侍卫,他们都是我父亲手下的精锐啊,没有死在战场上,反而倒是为了保护我而丢了性命。明明我不去西山也可以的。”
“你这样想就错了。去西山没有错,那是你的自由,侍卫们因保护你而丧命也没什么可惜,这本就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如果一切都如我猜测的那般,是北狄人下的手,那么他们也算是保家卫国而死,哪里有什么可惜?你是第一次经历这些,难免想的太多了,因噎废食了。
又不是你让刺客来的,侍卫们的死怎么能怪到你的头上?若是硬要说你有错的话,大概就是你的侍卫带的太少了。你平日里不喜欢排场,但是你却不得不承认,如果排场足够大,侍卫足够多,像昨天西山上发生的事,就可能是个不一样的结局。所以下次出门,一定要记得多带人手。”
洛修这番话说的入情入理,齐月盈也不再钻牛角尖了。她知道父亲定然会好生安顿那些死者的后事及家属,承恩伯府对于这样的事惯有定例,她确实不应该因噎废食,只不过她也确实要长个教训了。
齐月盈觉得该说的话都说的差不多了,就想打发他走。
“洛掌印,时候也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去忙公事了?”
洛修早就彻底的把自己的脸皮撕了,所以他干脆装作听不懂她的逐客之意,“我受伤了,不用去忙公事,还请娘娘多多怜惜,不要催促。”
“那,那你就更应该回府养伤去了啊。你要静养。”齐月盈如果不是被困在/床/上动不了,恐怕都要亲自动手把他推出门去了。
“我在娘娘身边就觉得神清气爽,心神安宁,这是最好的静养。”
洛修一边说,还一边抚/上了她的脸,“娘娘别赶我走好不好?我昨天醒过来之后,就想立马来看你,可是当时我伤的太重,动不了,我一晚上都没睡好,就想盼着快点天亮,这样就能快点见到你。
我才和你说了没几句话,你就赶走我,我就算回去了也会食不下咽,夜不安寝的,娘娘不是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难道你就是这样报答救命之恩的吗?我之所以会身心受创,还不都是因为娘娘你,你怎么可以翻脸无情,不对我负责呢?”
这简直就是倒打一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