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妃被气得心口疼,皱眉头大声吼道:“你以为那些个尚驸马都是些什么个好东西?想想辽西公主如今过得那么好,再看看宜阳公主,那脸都瘦了一圈了,难道真是求子求瘦的?”
“给你安排好了周家的好亲事,你都搅和黄了,还能有什么好亲事?”
“你以为尚公主是什么好事?多少天下男儿,都是有志之士,哪里会放弃自己的仕途,尚个公主?成了驸马,一辈子游手好闲,有何之好?”
“若不是母族得力,便是一些个歪瓜裂枣,若是先帝还在世时,说不定还能嫁几个武将,多少也是沙场上拼杀过来的,有些权势,可如今武将门楣高了,即便是再软弱的子嗣,也没有想弯下那脊梁骨的。”
“你自个好好想想!”周太妃如此嚷了一通,倒是让南安公主有些颓然了。
南安公主坐在大殿里头,外头却传来了博陵公主的响亮的嗓音,三蹦一跳地进了殿门,发觉气氛有些沉重,便乖觉地端庄了起来,眼神睃寻了一会,惊了一声,立马捂住了嘴巴。
“吓到我了。”南安公主声音低沉。
博陵公主走到她身边,顺手拿起了册子,小声嘀咕着:“没想到姐姐这边也有这本册子。”
“啊?我这就不能有了?”正巧被周太妃说得一肚子火,全撒她头上了。
“哪能啊。”博陵公主放下册子,知晓南安公主心情不好,顺着说了几句话。
南安公主眼神恹恹,撇了下嘴巴,“什么烂册子,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全都是垃圾货色。”
“姐姐,这些个人在您眼中自是入不了眼,不过妹妹倒是觉得有些人还不错。”博陵公主藏着小窃喜。
“哪个不错了?”南安公主冷笑了一声,“你不过就是个傻的,还能有好的?”
博陵公主神秘一笑,拿着册子,往后头翻,到了倒数几页,两页黏着,若不是不注意,都发现不了,她轻轻扯开,放在了南安公主的眼前,“姐姐,你看,就是这个人,叫何凌的公子,容貌真是绝色,整个京城中鲜少有人能够如此俊美,不过,若是说与卫均大人相比,自然是比不过。”
“卫均不过就是奴才,有何可比!”南安公主也觉得这个叫何凌的容貌及其好,再看出身在广博侯,也算是有爵位了,还是嫡次子,也是尊贵的,据说无不良嗜好。
南安公主看着也有些许心动了。
博陵公主瞅着何凌的画像,傻兮兮地笑着说:“姐姐,这是我看上的驸马,眼光不错吧?”
“还行,就那样。”南安公主下意识做出一副觉得不过如此的样子。
博陵公主则捧着册子,来回抚摸,痴笑着。
南安公主撇过来,不看博陵公主。
科举开考了,何凌自是也参加了科考,九天过去了,再过了一旬日,便放榜了。何凌虽不至于名落孙山,却也是倒数那几名,广博侯奔波了几天,发觉若是去了外出,地方要不太偏僻了,要不就是太苦寒了,一点都不适用于他们。
最后只能停歇了心思。
而此时,静淑已然被小皇帝的人看守了半个月了。卫均来这的频率大大降低了,小皇帝有时也会派上策军的人过来盯着,卫均实在想见静淑了,便捧着一些稀奇的物件,大摇大摆地过来,可静淑每每见了,都是对着卫均破口大骂,等卫均出门时,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舍。
这时候,宫中又刮起了静淑与卫均越发不合的消息了。
连带着辽西公主也进宫了,过来看了静淑,拉着静淑说话,宽慰她。辽西公主听了赐婚的旨意,自是生气的,可这是太后的懿旨,皇上的圣旨,她们只能服从。
而宜阳公主不过是进宫中,说了些许话,心思都不在上头,转身就离开了。
两人得了宽裕的见面机会的时日便是放榜那日。上策军被小皇帝派去放榜处守着了,静淑便与卫均见上了一面。
卫均依旧翻了窗户进的。
静淑正手里拿着卫均的旧衣服,是上一次替卫均缝补的。衣裳上缝补的印迹不再是歪歪扭扭了,显得较为笔直一些。
卫均立马就要穿上,被静淑制止了,“还得再洗洗。”
“好。”卫均将衣裳放一边,转悠了下卫均的屋子,却在床榻上看到了那一抹蓝。
卫均伸手就要去拿,静淑跟在卫均后头,一瞅,赶紧上前几步,阻拦住了:“别拿!”
“你藏了什么好东西?”卫均笑着伸出大长手,一勾,就拿出来了,是卫均的衣裳。
“你......”卫均垂眸,凝望,“竟然如此想我?”
静淑红了脸,眼眸子的光芒往边上移动,她才不承认呢,她支支吾吾地推了卫均一把,转头坐在了凳子上,背对着他,说:“辟邪!”
“哦~~”卫均拖长了音调,将衣裳往床榻一放。
静淑瞅见了,“干嘛放回去?”
“给你辟邪啊~~”卫均悠悠地回答。
静淑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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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受污蔑
京城贴会试榜了, 贡院门口敲锣打鼓一番, 学子们全都围了上去, 考上的学子欣喜若狂, 没有考上的垂头丧气。一辆辆马车行驶而来, 那些参加会试的公子们也过来看榜了, 只是他们怕人挤人,催促着让身边的小厮钻进去看看。
何凌也是坐立不安, 看着小厮来回在外围打转, 恨不得下了马车自个亲自进去看看。等小厮钻进去了, 又嫌弃他看得慢。
好不容易, 小厮歪着帽子小跑着过来了,赶紧催促地问:“如何?”
“公子,您榜上有名了,恭喜公子!”何凌一听, 双手一拍。
“多少名?”
小厮有些为难地瞅了何凌一眼,何凌瞪着他, 他小声说:“公子, 您在后头。”小厮小声地说了名次,何凌有些不甘心, 却只能作罢。
同进士, 若是去求求父亲?
何凌一进广博侯府, 破天荒没有钻进自个院子里,反而是踱步往广博侯的书房去了,在书房外头的甬道上来回走动了几回, 才唤了小厮去回禀。
广博侯正在练字,听说嫡次子过来了,想着是今日科考名次出来了,他有老朋友在礼部,若是其他事,自是不能麻烦他人,可这样提前说个名次的小事,不过一问,就知道了。
“让他进来。”广博侯放下手中的毛笔,背着手,往前头上座,双手交叉,就等着何凌进来了,何凌一进来就跪下了。
广博侯摇了摇头,正色问:“何事?”
何凌低垂着头,说:“父亲,我考中了,只是名次太靠后了,想着您有没有什么主意?”
“你父亲我不过是个闲散的侯爵,到了你兄长这代虽勉强保住个伯爵,可等你兄长的儿子袭爵就是子爵了,后来便是将军一等爵位,次次递降,你父亲我没有什么大能耐,更不识得周宰相等人,你还是安分守己一些。过几日便是殿试了,好好准备,说不定还能奋力一搏。”其实广博侯也知晓,后头的名次不可能越居到前头来。
何凌一听,只能缓慢地起身,转身回了房间。
之后的殿试,何凌的名次差不了太多。
广博侯得知后,并未曾说什么,只是招来了何凌,说是回尽量替他周旋,但他自个若是有门路,也可去看看。
正巧,宫中办了次举子宴会,只要是殿试有名次的,都可以进宫去看看。何凌年幼时曾经进宫过,对进宫的印象并不太好,只隐隐约约记得,那次好似被打了,之后他便没有进宫。但为了能够有个出路,他只能进宫了。
何凌并不知晓,这次进宫,让他的人生发生了剧烈的转变。
当日,何凌自是梳洗打扮了一番,这才进宫的。
广博侯得知,也不过扬眉而已,他以为何凌知晓,这次宫宴其实是周太妃和薛太妃选婿而办的,因而有一些有仕途意向的举子们,在进宫之前,便已经上了奏折说明了自己的志向。
有些举子们没有进宫,便又从京城中挑选了不少富贵人家的子弟,都是些游手好闲的,不过面皮过得去,在宫中也不敢乱胡闹,都规规矩矩的。
广博侯对于嫡次子是否尚公主,表现得十分无所谓。若是尚公主,倒是可以让何凌和他的子孙以后过得好一些,不需要依附嫡长子过日子,若是不尚公主,只要他在一天,嫡长子就不敢苛待何凌,到时候不过是替何凌的儿子谋划个好差事罢了。
广博侯有些人脉,一直都是迟迟不用,生怕用了一次就少了一次。
何凌进宫带着懵懂,等进了御花园,才渐渐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以往在国学中有些浪荡的学子也进宫了,都是家中有爵位的人,他来回在御花园里头打转,却很少见到那些看着像是书生的人,大部分都身着绫罗绸缎,很是富丽堂皇。
何凌只能低调地看花看草,不再做过多攀谈。
倒是他垂头看花草时,总觉得有股子视线紧紧地盯着他,他抬头看时,却又没有发觉是从哪个方向看来的。
这是从不远处地势较高的亭子那边的视线,亭子四周都有帷幔罩着,博陵公主正扒拉着幔帐痴痴地盯着何凌,薛太妃顺着她的目光瞅了两眼,撇了下嘴巴,深觉博陵公主眼光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