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时候,带他的皇后去安王府拜访一下了。
秦连活到现在,做了无数决定,可在他眼里最正确的决定,就是上一次家宴时,将舞姬曾给安王。
据王公公所说,其中有个舞姬,名叫苏曼。
这个苏曼,把安王迷的七荤八素,如今整个京城谁人不知,安王把苏曼宠上天,楚王妃嫣儿天天吵着要和离。
和离不和离的倒不重要,最关键的是,安王终于不再觊觎他的皇后了。
若是让秋儿知道,她曾经的心上人如今已经移情别恋,会不会回过头多看看他的好?
这么想着,人已经来到朱雀宫门口。
此时的朱雀宫却格外热闹,宫女们进进出出的,忙做一团。
秦连随意抓了个问道:“何事如此匆忙?”
宫女回道:“回皇上,皇后娘娘在找令牌?”
秦连愣了一下,随即释然笑道:“令牌?可是这块?”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块令牌。
宫女看了一眼,大喜道:“正是这块!”
秦连挑挑眉,没说什么,径直进了朱雀宫。
白秋也在翻箱倒柜地到处找。
秦连走过去,故作正经地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可是在找这个?”一边说,一边将令牌摊到她面前。
第17章 再去博采楼
白秋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怎么会在你这里?”
秦连挑眉:“这本该是朕的东西,如何又到你那儿去了?”
白秋淡定地说:“臣妾正要向您请罪……”
“何罪?”秦连背手问道。
白秋说:“私自到天牢探望父亲。”
秦连说:“为何要私自去?你若想去,朕定会陪你一同去的。”
白秋说:“臣妾昨晚夜不能寐,不敢打扰你休息,便私自拿了你的令牌去了……”
秦连直直看着她,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一丝破绽,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秦连叹了口气:“你若想去,随时都可以去,你是朕的皇后,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说着,将令牌交到她手中。
白秋受宠若惊,接过令牌,道:“多谢皇上。”
秦连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失落,说:“你我之间不必说谢,只要你对朕真诚一点就好。”
白秋低头将令牌收进袖中,没再说什么。
从父亲那里回来后,白秋便一心想着见她娘亲,正愁着不知该如何对皇上说她想去福宝寺,如今有了令牌倒也方便许多。
皇上走后,白秋便琢磨着去福宝寺的事,顺便去一趟博采楼。
这天晚上,睡觉前。
秦连将奏折搬到麒麟宫中批阅。
白秋独坐于一角,捧着话本子读的津津有味,不时朝秦连那边看了看。
夜已深,秦连还在批阅奏折,白秋已经哈欠连天。
在她打完不知道第几个哈欠时,秦连终于放下手中的笔,朝她这边看来。
因为隔着屏风,看得并不真切。
秦连索性起身,走到她这边,说:“夜深了,该睡了。”
白秋合起书,抬头看他,说:“你忙完了?”
秦连顿了一下,心想,秋儿到现在还没睡,难道是在等他?这么想着,心底有些微甜意。
白秋又说:“臣妾有事要与你说。”
当真是在等他,秦连心底有些雀跃,面上却是淡定如水:“何事?”
白秋说:“臣妾明日想去见一见母亲。”
秦连这一次留了个心眼,虽然不知道白秋到底想做什么,但事情的发展还在他的掌控当中。
秦连说:“好,明日朕陪你一同去。”
白秋立即道:“不用,臣妾自己去就行。”
秦连说:“不行,你一个人去,朕不放心。”
白秋低着头,没再说话。
要只是去看母亲倒也罢了,皇上想怎么跟都行。但是她还要去博采楼,还要单独见魏呈,万不能让皇上跟着的。
如果拒绝的太明显,皇上也是会起疑心的。只能等明天出宫以后再想办法。
第二日,帝后出宫,浩浩荡荡好大的阵仗。
一路上,白秋不断地说服自己不能表现的太激动,但是在见到娘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
“娘……”白秋看着对面削去头发,一身素衣,戴着佛珠的娘亲,心里酸酸涩涩,恍若隔世。
娘亲一见她,放下合十的双手,轻声唤道:“秋儿……”
正要上前时,余光看见白秋身旁一身龙袍的皇上,又顿住脚步,淡然行礼。
白秋却不管这些,上前一把抱住娘亲,左一声右一声地唤着“娘亲”。
秦连见她们母子这般情形,不好打扰,只得退出房间,坐在另外的客房休息。
“皇上他,可曾为难过你?”娘亲一边摩挲着她的手,一边问道。
白秋不自主地摸着腹部,回想着自重生回来后的点点滴滴,摇摇头说:“没有,皇上他对女儿很好。”
娘亲看着她,说:“听书你怀了他的孩子……”
白秋点点头:“嗯,已经四个多月了。”
娘亲又说:“是我和你爹连累你了,安王他……”
白秋打断道:“过去的就不要提了,女儿现在嫁给皇上也很好。”
确实如此,比起心易变的安王,皇上简直要好太多。
娘亲叹了口气:“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就是陆群那孩子,哎。”
突然提到陆群,白秋有些惊讶,问道:“陆群他怎么了?”
娘亲说:“前几日他还来看我,不知道现在跑哪儿去了,毕竟现在京城不安全,他还为了你爹的事到处跑……”
白秋问:“陆群前几日来过?那他现在在哪儿?”
娘亲摇摇头:“他没和我说,大概是离开京城了吧。”
白秋若有所思,和娘亲又说了许多。
吃过午饭后,他们便从福宝寺离开。
坐在回宫的马车里,秦连坐在她身旁假寐,白秋正在想办法如何去博采楼。
眼看着就要进宫了,白秋深呼一口气,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经意,说道:“臣妾想去博采楼坐坐。”
秦连睁开眼睛,似乎早已想到白秋会如此说。
他没看白秋,轻轻叹了口气,说:“也好,你想去便去吧,朕刚好去安王府一趟,你好好待在博采楼,等朕来接你。”
白秋面露惊喜,正愁不知道该怎么支开皇上,单独见魏呈,没想到皇上居然主动要和她分开。
不等她有什么回应,秦连又补充道:“不过你要万事小心,朕让猗远跟着你。”
猗远是皇上的贴身侍卫,几乎从未离开过皇上半步。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难有对手。
白秋没说什么,应答下来。
应付皇上有些难,但应付一个侍卫,对于她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皇上走后,猗远跟着她和小桃栀一同来到博采楼。
博采楼热闹依旧,属于自己的位置一直给她留着。
白秋坐进去时,说书先生正在讲汉皇斩白蛇的故事。
底下有喝彩声,嗑瓜子的声音,小孩玩笑打闹的声音。
白秋却无心听故事,一直在找魏呈的身影。
小二端着茶点上来时,她抓着小二问:“你家老板呢?”
小二说:“魏老板今日有事出去了,姑娘找我们老板什么事?”
白秋愣了一下,说:“没事。”
怎么会会出去了?去哪儿了?她好不容易躲开皇上出来一次,魏呈却不在。
心不在焉地做了一会儿,白秋又拉住路过的小二问道:“你们老板什么时候回来?”
小二回道:“不知道,老板没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白秋叹了口气,杵着下巴又坐了一会儿。
直到秦连来,都没有看到魏呈。
秦连一进来,便坐到她身边,给她喂了安胎丸,问道:“今日讲的是什么戏?”
白秋懒懒地说:“一个皇帝斩白蛇的故事。”
兴致缺缺地回到宫中,白秋还在想魏呈的事。
这样过了几天,白秋依旧没找着机会出宫,但宫女浮尸一案,似乎有了进展。
御书房内,猗远正在向秦连汇报案件进展。
“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杀死宫女长晏的,正是陆群。”猗远如是说。
秦连挑挑眉,没有半分诧异,似乎早就想到是这样。
秦连问:“陆群现在何处?”
猗远说:“在丞相府。”
“哦?”秦连说:“他在丞相府做什么?”
猗远说:“陆群是丞相的门客。”
秦连皱眉:“他不是白林海的学生吗?怎么又成了丞相的门客?”
猗远说:“以前是白大人的学生,不过后来投靠了楚丞相。”
秦连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说:“这个陆群,不太简单。”想了想,又说:“赵党倒台的事,他可有参与?”
猗远说:“陆群一直在给楚丞相传递消息,或多或少都有参与吧。”
秦连说:“一边为楚丞相做事,一边又来招惹朕的皇后,这个陆群到底要做什么?”
猗远回:“卑职猜测,他是想通过皇后娘娘的关系,打倒楚丞相……”
秦连冷笑两声:“他是想自己当丞相?还是要篡权?”
猗远垂首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秦连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好好看住皇后,不许让她和陆群有任何接触。”
“是。”
白秋在宫里待不住,一心想忘宫外跑,期间和秦连说过好几次,秦连都以公务繁忙为由,不许她单独出去。
她也自己揣着出入令牌打算自己溜出去过,但是,偌大的皇宫无数道门,每一道门的守门侍卫都说:“皇上有命,不许皇后私自出宫。”
不是没想过翻墙,但是她肚子里怀着孩子,她不敢轻举妄动。
就这样在皇宫里待了一个多月,肚子越来越明显,秦连也将她看得越来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