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娇瞬间出了冷汗。
这话听起来像是霸道宠爱,甜言蜜语,但这不是,这是提醒,是警告:朕对你这么好,你配不配得上?
她配不配做皇后,配不配被这样对待,就算自身无比完美,完全配的上,这个‘好’就是真的‘好’吗?青睐有加,喜爱宠幸之人也能转眼说杀就杀,她又凭什么被区别对待?是长的比别人好看,还是伴君时间比别人长?
“不是胆子很大?”
没等到她的回复,男人声音慵懒放肆,满满都是凉薄与嘲讽:“原来不过也是欺软怕硬。”
焦娇跪在地上,手指发抖,可她不敢动。
她前面是皇上,一国君主,高高在上,握有生杀大权,每一种情绪转变带来的可能都是她承担不起也控制不住的结果,她不能委屈,不能生气,甚至不能害怕,因为……她将来是要站在他身边,与他比肩的人。
这点场面都受不了,还谈何其它?
视野里玄色衣角随风轻动,金色云纹灿灿生辉,哪怕在光线暗沉的大殿,仍然耀眼无比,再垂头看自己的裙子,再漂亮再鲜活的橙粉,在这暗室都失去了光彩与格调,变得泯然众人,变的卑微又委屈。
男人又问:“知道这个时间,在朕这里待久了,意味着什么?”
焦娇紧紧抿着唇,控制着自己不要乱说话。
幽深暗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除了绯绯桃色,还有别的什么?只怕今夜在这里时间多过两刻钟,明日就会有各种流言。
世俗对女子要求太过严苛,‘名声’二字能压死人。
他在欺负她。
她怎会不明白?
二人名分已定,天子金口玉言,亲自下过圣旨,这桩婚事就无可更改,他不会不要她,就算今夜真发生了什么,也有各种角度能圆,舆论影响如何控制全看她的表现他的心情,只要她不出错,就不会有天大的祸事,但……他在欺负她。
糟糕的是,他摆明了就是故意要欺负她,她也不能反抗,没法反抗。
小皇后一直没说话,小脸发白,手指紧紧,连柳枝似的细腰似乎都又细了一圈,看起来小小一只,可怜的紧。
身着玄衣的景元帝非常满意,狭长眼梢似乎都写满了愉悦:“朕身边诸事繁忙,眼看将有祭礼,祭文却没时间写,朕送了皇后这么大的礼,想来皇后应该愿意回礼,帮朕这个小忙?”
焦娇还能说什么?只能恭敬叩头:“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女荣幸。”
“如此,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就都劳烦皇后了。”
天子说着话,随手一挑一扔,焦娇面前多了至少十张宣纸。
这么多,写完怕是得天亮。
可能天亮都写不完。
“朕看皇后相当能干,这些小事定能即刻办好,朕的大殿宽敞安静,正好无人打扰,殿内众人皇后尽可驱使,朕还有事,就不多陪了。”
看完热闹,欺负完人,景元帝留下一堆烂摊子,拍拍屁股,走的那叫一个潇洒。
焦娇:……
第一次见面,她对这个未来丈夫失望透顶。
无人角落,焦娇嘴巴委屈的扁了起来,皇后这活儿,她真的,非常不想干!
作者有话要说: 黑恶犬:朕的表现,皇后还满意吗?▼_▼
焦娇:把本宫的五十米长刀拿来——允许你这狗先跑一米。<(^-^)>
白优雅:……别说了,我想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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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朕,可不好伺候。
景元帝欺负完小皇后,心情很不错,随手抄了件武器,开始今日份的每日一练。
墨阳殿后专门辟出了一个校场,宽敞空旷,随便怎么折腾,只见他手持□□,脚步腾挪,身姿酷猎凌厉,宛如龙蛇,练至兴处,浑身汗起,他随手扯掉身上玄色袍子往外一扔,裸着上身继续练。
随侍人员鸦雀无声,头重重垂着,无一人敢抬头。
一朝天子,尊贵无匹,未被人看到的衣袍底下,却有大大小小的伤疤,历经岁月流转,永远都消不去。
沉夜幽寂,刀光如练,所过之处寒气森森,凛冽杀气如同实质。
这不是花架子,是真正杀人的功夫……
一套热身结束,景元帝接过内侍送上的帕子随便一擦,问小太监:“正殿如何了?”
小太监叫小谭子,有个干爷爷是德公公,都是伺候皇上的,和德公公稳重老成不一样,小谭子长相不是那么讨喜,臊眉搭眼的,有点丧,让人特别想欺负,也不知道怎么得了天子眼缘,调到御前伺候。
被欺负惯了,小谭子做事越发认真,大多时候能猜出天子意思,眼色一向足,只胆子还是很小,鹌鹑似的垂着头:“回皇上,焦……皇后正伏案书写祭文。”
天子啧了一声,没说话,从小太监手里抓了衣服往外阔步向前,潇洒不羁的身影里大约透露着这么一个意思:朕要出去浪,这里你看着,不准有误。
小谭子跪正恭送,不敢有异议,头甚至不敢抬,仿佛这是一件早已习惯了,不需要有任何惊讶的事。
夤夜安寂,风静虫幽。
不知过了多久,景元帝归来,一身玄衣一如既往,看样子是好好穿着,实则不管领口还是袖口都相当随意,有股贵气的慵懒,不难看,却也不优雅。
他一步步走近,慢慢的,血腥味散开,袍角沾染的湿润暗色也清晰了起来。
衣服穿的不板正优雅,可能是本人不在意不讲究,可能是做了什么需要解衣袍的坏事,也有可能……是杀了人。
由小太监们伺候着净手更衣,景元帝问的随意:“正殿如何?”
因浑身血杀之气未散,普普通通的一句话,普普通通的语气,都透着不一样的味道,甚至连微微上扬的眼梢,都透着一股邪气。
小谭子缩了缩:“回皇上,皇后……正伏案书写祭文。”
“没叫苦?”
“回皇上,没有。”
天子脸色沉了沉,换了衣服也没在房间里好好呆着,身影腾挪从窗子就蹿出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要做什么。
半个时辰后回来,同样状似随意的问题,得到了同样的答案。
好像时间根本没有流逝,所有一切都是错觉,他根本没有进进出出那么多趟,皇后也没有在正殿呆那么久。
看起来小小只的小姑娘,倒挺有耐性。
“磨死了正好。”景元帝端起冷茶一饮而尽,狭长眸底掠过一闪而逝的暗芒,声音低不可闻,“当谁都能在皇宫活下去?朕,可不好伺候。”
……
外面发生了什么,天子去了哪里,焦娇一概不知,写字于她来说是习惯,手一碰到纸笔心里就跟着安静下来,皇上用这个方法欺负她实在很难伤筋动骨,她现在想的是,皇上此举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有任何前缘,彼此不认识的人突然被绑在一起,她不舒服,皇上就会很愉悦吗?诚然,天子富有四海,什么都不缺,皇后娶回宫怎么对待也都全凭心意,完全可以处之泰然,可大家都是年轻人,谁对另一半没有过期许?大约……她并不是皇上真正想要的妻子。
不舒坦,总得发一发。
可为什么一直不见她,直到现在?想要羞辱她,早些当面不是更好?这么长的时间,他都忙什么去了?
焦娇想不通。
这种看起来很打脸,很伤面子的欺负,实则并不多可怕,只是给她个下马威,让她知道皇家威严,没打没骂也没让她受什么罪,谈不上性命之危自尊之战……
纸短墨浓,一个一个的字列队于纸上,有烛光在她指尖跳跃流淌。
房间越来越安静,心也越来越安静。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焦娇手腕有些酸麻,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天子仍未归来。
她放下笔,呷了口茶,露出些许疲劳。
没有人问候她,没有人添茶,也没有人提醒她不可以休息,必须努力写不然到天亮了都写不完,大殿安静的就像只有她一个人。
但焦娇知道不是。
这大殿内外,一定有人悄悄注意着她的动静,也许还不只一人。
她不能逾矩。
樱色唇瓣抿起,眸底泛出丝丝雾气,她提醒自己必须要坚持,可精神意志是一回事,累的微微发颤的手有自己的想法……一不小心抖了一下,碰翻了案上的茶盏。
补救不及,茶盏翻倒,摔在了地上。
“啪——”
声音清脆,碎的拼都拼不起来。
立刻有小太监进来,指挥宫女收拾碎片并叫太医过来给焦娇看手。
一切发生的太快,焦娇有点转不回神。
这迅速又特别大惊小怪的态度……不像不重视不尊敬啊。
焦娇根本没受伤,太医很快功成身退,她垂眸安静片刻,抬头看着小太监,扬起优雅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试探道:“多谢你,只是这灯烛燃的太快,离书案也远,可否添些过来?”
小太监应的特别干脆:“姑娘责的是,小人马上去准备。”
不问问上头,自己就应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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