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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当丞相了 (桑狸)


  文旌视线微垂,眸中神色深邃难辨,思忖片刻,冲江怜道:“你去找找曾曦,问问他阿遥回来了没有,若是回来了,带她来义父的卧房。”
  文旌想,不管这些陈年旧事有多少不曾见天日的须棱枝节,今日,他定要问个究竟出来。
  ……
  徘徊在街衢茶肆的任遥对家中即将上演的狂风骤雨丝毫无觉。她本是领着冷香出来闲逛,从糕饼店里买了糖渍梅子,正要慢慢走回家,却在街上遇见了姜国公千金路拦丞相大人的那一出好戏。
  那时候人实在太多,将文旌的马车围得水泄不通,又有姜国公府的护卫隐没在人群暗中保护着姬影,在那四周立起了一道人形屏障,任遥尝试过往里挤,可根本挤不进去,只有远远站在街边,等着好戏落幕,人都散开,她好蹭一蹭文旌的马车,跟他一起回家。
  其实街市里人声如浪,又离得远,姬影和文旌各自都说了什么,她根本就听不清楚。
  只是远远看着原本明媚张扬的姬大小姐突然如霜打了的茄子,颓然低下了头,还觉得奇怪,突然,自拐角里冒出来一个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任遥一怔,回头:“陈大哥?”
  她原本不愿意随陈稷走的,毕竟文旌就在这里,眼瞧着就可以走了,她在外逛了一个时辰,已有些累了,只想快些回家烤着炉火吃她刚买的糖渍梅子。
  可陈稷说他要外出公干,这一走只怕连除夕都要在外面过了,想托她替他照应照应家里老母。
  任遥想起之前陈稷为了冯家的事跑前跑后,这个人情还没填,这又是他第二次在她面前提及自己的母亲,不太好意思一口回绝,便只有随着他去了街边的茶肆。
  两人寒暄了一阵儿,陈稷状若无意地提道:“方才那当街拦下文相的是姜国公的千金吧,姜国公近来待文相很是亲近,一心想促成他和爱女的婚事,瞧方才那架势,姬大小姐也很是中意文相,这门婚事看来八成是要成了。”
  任遥将手搭在茶瓯的杯壁上,有一搭无一搭地用指腹摩挲着上面凸糙的釉花,只觉得有些别扭,还有些难以言说的酸涩,闷闷道:“那也得看我二哥同不同意。”
  “他为何不同意啊?”陈稷笑容若清风,在俊朗的面上轻轻漾开:“文相如今乃朝中权臣,自然得是勋贵官宦之女才能与之匹配。姬氏出身高贵,家中又有世袭的爵位,这门婚事瞧上去再般配不过。”
  “可……”任遥捧着茶瓯,郁郁道:“怎能只看门第?怎么着也得是两情相悦吧……”
  陈稷看向她的目光突然微妙了起来:“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他前倾了身体,微微靠近任遥,笑道:“阿遥该不会觉得凭如今文相的身份,只能娶一门妻室吧?这娶妻……自然是要娶门第尊贵的官女,纳妾就无所谓了,凡是姿容佳,看中眼的都可以纳进后院,文相如今正当盛宠,哪怕是给他做妾,想必一般门第的女子都得抢着去呢。”
  任遥的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她实在无法想象,向来清冷寡淡的文旌流连于花丛,左拥右抱是何种模样……
  陈稷看着任遥的反应,唇角微勾,浮掠起几分得色。
  任遥是垂头丧气地回家的。
  冷香在她身后喋喋不休:“小姐,你以后还是不要跟陈大人谈论咱家二公子了,每次过后你都是这么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何苦呢。”
  她是无心之言,任遥却是一怔,脑中一道激灵闪过,她拉过冷香,揣摩道:“你说……他会不会是故意的?”
  冷香一头雾水:“什么故意的?谁故意?”
  任遥又摇了摇头:“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
  纠结间,大门敞开,曾曦从里面探出头来,一眼瞧见任遥,忙将她拽进去,道:“小姐,你可回来了,快去老爷房里吧,二公子方才还找你呢。”
  任遥忙随曾曦去。
  刚走到门外,便听里面传出父亲虚弱的声音:“南弦,如眉的案子不是交给刑部了吗?你不要插手,也不要多过问,只管置身事外,你听义父的话,我是不会害你的。”
  “可事情牵扯父汗,我如何能做到置身事外?查清真相,为父伸冤明志是南弦多年来的心愿。”
  “你相信义父,所有的事情迟早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里面突然静默下来。
  任遥在心底叹了口气,轻轻推开门进去,刚走到屏风前,隔着水墨绘就的折枝疏影,见文旌弯身跪到了父亲跟前,郑重道:“南弦还有一事请义父成全。”
  “我……想与阿遥成亲。”
  任遥愣住了。
  那一瞬她脑子里空荡荡的,像是被骤然抽走了所有的意识。
  里面也是一片长久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伴着铜漏里流沙陷落的窸窣碎响,父亲的声音传出来:“不行。”
  任瑾本坐在任广贤身边,闻言站起了身,道:“父亲,此事是不是再……”
  “我说了,不行!”任广贤脸色涨红,遽然咳嗽起来,任瑾忙去给他倒水,轻拍着他的背,道:“今天就先到这儿吧,这些事以后再商量。南弦,你先回去吧。”
  文旌想再为自己和任遥争取一番,可看看义父满面的病容,这些话梗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默了默,颓然起身,冲任广贤揖礼:“义父好好休息,南弦先告退了。”
  文旌走出来,绕过屏风,正与屏风后的任遥迎面而对。
  脚步戛然而止,目光深隽地凝睇着她,缄然不语。
  罗斛香淡雅的气息迎面扑来,任遥只觉腕上一紧,被文旌拽了出来。
  黄昏已近,天光垂暗,如蒙了层深灰的幕布,唯有俏丽在枝头的夕阳,愈加绚烂。
  任遥被拽得踉踉跄跄,几次险些绊倒,好容易跟着文旌回了静斋。
  他将她摁到绣榻上,握住她的双肩,微低了头,与她四目相对:“你刚才都听见了?”
  任遥点头。
  “那你有什么想法吗?”文旌目光莹亮,紧紧将她盯住,透出来一股与他的清冷气质很不相称的迫切劲儿,仿佛只等她一句‘愿意’就要带她私奔一样。
  任遥低了头:“我……脑子很乱,需要想一想。”
  文旌眼睛里的星光骤然黯淡下去。
  他松开了任遥的肩膀,刚后退了两步,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一阵冷风急掠进来,伴着尖细愠怒的吼声。
  “文旌,你都替赵煦做了些什么?”方雨蝉气势腾腾冲进来,直朝文旌奔去,任遥在一边看着这架势,估摸着万一待会儿打起来文旌不好意思还手,会吃亏,忙快步上前,将方雨蝉拦腰抱住,好声好气地劝:“雨蝉,有话好好说,别冲动,别冲动。”
  方雨蝉怒道:“我说过我心中只有延龄,我不会嫁给除了延龄之外的任何人,你都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干这样的事,延龄当年并没有薄待过你,你这样对得起他吗?”
  文旌站在烛光不曾照到的阴翳里,睫宇低垂,脸色苍白,默然片刻,突然抬头哑声道:“可延龄又在哪儿呢?你要为了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而孤苦终生吗?”
  方雨蝉一怔,伤慨中带着几分决绝:“只要一日未见到他的尸体,我就会等下去。”
  文旌平静地看着方雨蝉,唇角微颤:“雨蝉,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延龄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他对我们有情有义,若是他还活着,能看到我们在他失踪后所做的一切,所承受的一切,他会就这么躲着不出来见我们吗?”
  方雨蝉低下了头,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下,泪珠垂落跌碎在任遥的手背上。
  任遥忙从袖子里拿出手帕,慌忙地给方雨蝉擦眼泪:“别哭……”岂料这泪越擦越多,不一会儿就把锦帕给洇透了,任遥无助地抬头看向文旌,却见他眼中仿有水花在闪动,俊秀的面容紧绷,好像在强忍着不落泪。
  任遥默了默,一边给方雨蝉擦着眼泪,一边悄悄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背。
  ……
  好容易将方雨蝉送回去了,任遥心里郁闷极了,徘徊在水榭旁,凝着河面上结出来的那一层冰,心想:这个局面也是太混乱了……
  还未理出个头绪,曾曦找来了,说是老爷要见她。
  任遥以为是为了文旌白日里求亲一事,可父亲面容宁肃,绝口不提白天的事,只道:“霍都送来信儿,愿意见我。”
  霍都是当年哥舒耶奇身边的副将,也是征战北狄全军覆没之时少有的幸存者。
  这些年任广贤和任瑾暗中铺网,找寻当年幸存的铁勒旧部,机缘巧合之下,找到了霍都。
  霍都蛰伏民间多年,一心想要查明当年真相,替旧主人伸冤。
  本该是一拍即合的事,但……霍都却并不相信任广贤。
  当年任广贤对于哥舒耶奇而言,是有夺妻之仇,特别是与殷如眉成亲之后便与哥舒耶奇疏远了,且他这些年盘居长安,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从明面上丝毫看不出他有任何想要替哥舒耶奇翻案的诚意。
  对于十几年来隐姓埋名、历尽艰辛的霍都而言,自然是应当谨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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