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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又向贵妃求饶了 完结+番外 (薄荷青提)


  周福海倒吸口凉气,不晓得圣上是什么意思。却见皇帝往他这边一瞥,道:“传令下去,三月初三,远门台设案,邀天下英才共辩改革一事,言辞自由,均不以言降罪。”
  三月三上巳节,好日子。
  反正要闹,他便把擂台摆好,让他们闹个够。
  *
  上巳节当日,谢云臣在府中沐浴整冠,着一身绯色孔雀袍,昂首至远门台。
  此处居盛京闹市,周遭游人如织,车马如龙。
  台中设一张长桌,两侧各摆十个圆凳,桌上铺布,放好茶水,只待人来。
  数步台阶之下,已围了几十个百姓,他们听说这里将有一场有关是否改革的论战,纷纷集中过来。若是其他话题,还可以摆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可在这个农民占绝大部分的社会中,有谁能真正做到不关心农商发展?
  与利益息息相关的事情,大家都很上心。
  围观的人数还在不断增加,正午时分,论战双方陆续到来,将衣摆一甩,信步入座。
  左边坐着支持改革的‘扶农派’,右边是反对改革的‘护元派’,都由朝廷命官、书院学者、江湖名士等组成。
  扶农派以尚书省右仆射谢云臣为首,黄门侍郎顾民和也在其中,最出人意料的成员,恐怕要数徐清止了。他可是寄安侯府的大公子,怎么会来这里?
  不少人惊得掉下眼珠子。
  寄安侯府不就是大燕最大的商贾之家吗…他为何要支持扶农?
  要知道扶农的另一个意思,就是抑商啊。
  普通人眼界有限,由于很多没接受过什么教育,而且不能接触到最上层的政治观念,所以很难明白徐清止的行为。但他的举动放在浸淫官场多年的人精眼里,就不难理解了。
  皇帝抑商,绝对绕不过徐家。
  再大的家族,还能跟皇室抗衡?若他们负隅顽抗,说不定最后只能落得个惨淡下场。像现在这样转投皇上阵营,弃卒保车,反而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
  他们都明白,徐清止此举代表着寄安侯府的态度。
  天下最强盛的商贾之家都支持皇帝改革,恐怕…
  护元派有些人意志不坚定,见他到场,心底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
  魏王景卫胤知道自己这边是些什么货色,当即给了他们一个眼神,让他们把心安下去。
  他是皇帝的亲叔叔,在之前的削藩中全身而退,未受太大波及,甚至能够随意出入盛京,可见此人手段、地位都非同一般。
  有他坐镇,实在没什么可怕的。
  皇上身边的大公公亲自到场,他站在前头,手持一柄锣鼓。
  咚——
  咚咚——
  将鼓连敲几下,声音极大,传向四方。
  “论战开始!”
  他指令一出,群情沸腾,想知道接下来两派会进行怎样的辩驳。
  率先出声的是护元派的祈韩,他是路海鸣的学生,现任工部左侍郎一职。
  “大燕开国两百年,上循七代,皆以农商为本,何来重商轻农一说?”
  魏王附和:“古法行七世,自有其理,法古无过,循礼无邪。”
  白马书院主院刘长秀代表扶农派出战,唇齿相机:“变法为图强,呜呼哀哉,只求无过,燕雀之志也!智者作法,愚者制焉;贤者作礼,不肖者拘焉。若想强国,何须墨守成规,拘泥于古法?”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财本无错,自食其力即为道,商人奔波求富,勤勤恳恳,何罪之有?”
  “为富不仁就是错!”徐清止掷地有声,道,“商人囤货居奇,哄抬物价,一错也;官商勾结,横行乡里,二错也;以财购地,占民生计,三错也;十之租五,压迫佃户,四错也。”
  “第一错,扰乱社会秩序;第二错,破坏政局清明;第三错,圈占百姓土地;第四错,逼迫农民暴起。这四错,错错致命,错错不容姑息!”
  这话说得太狠,让人不寒而栗。
  他莫不是忘了自己也是商人家庭出身?
  徽商王钦呵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东南八道,为财赋重地,资财于国。如今我朝有大半税收来源于商贾,若是抑商,如何富国?”
  徐清止寸步不让,抬眸直面他,一字一句地说:“燕太`祖先顺民心,故功名成。夫以得民心而立大功名者,上世多有之矣。失民心而立功名者,未之曾有也。大燕以农立国,耕种乡里者,十有八九,试问如何舍本逐末,悦商而轻农?”
  魏王含笑,重复了一遍祈韩的话:“公子妄言,有何证据可显重商轻农?”
  谢云臣起身,目含千秋雪,凛然不可欺。
  他右手负立,淡淡道:“经商利厚,人人向往之。故前朝多行抑商之法,或贬其社会地位,不得衣丝乘车;或令其子孙后代拘于商籍,不得入仕;或赋以重税,夺其厚利。多法齐下,乃息民从商之意。然大燕因商贾相助立国,对商人多有优待,百年间,从商者呈数倍增长之势。”
  “力壮者弃农从商;老弱者留守薄田。富商大贾使尽手段,贱价购田,使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这样,算不算得上是重商抑农?”
  护元派临原公冷笑:“从没有一项政策是要抑农的!反而接连数年降低农民田税,这分明就是民间经济自行发展的结果,为何赖在商人头上?逐利乃人之天性,商人厚利,民众趋之若鹜,有何奇怪?”
  谢云臣与他对视,目光炯炯。
  “有意之果和无意之果,最后得到的都是果,不是吗?”
  统治者的意图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宽待商人造成的客观影响是什么。
  “前怕虎后怕狼,畏手畏脚,就是谢大人要的国运吗?”
  他短促地笑了声,道:“谢某之于天下,犹如浮游之于沧海,我的意愿何足挂齿?要看就看,他们要什么!”
  长臂挥动,指尖直指台下百姓。
  星目微光闪动,望向台下黑压压的人群。
  “诸位来此,应该都很关心改革。你们为何关心它?”
  底下有人小声咕哝了句:“我爹还在乡里务农,能不关心吗。”
  谢云臣弯唇,朗声道:“没错,你们之所以关注改革,是因为它与大家的切身利益相关。敢问在场各位,有没有谁往上掘三代,找不出亲戚在乡间行农事的?”
  恐怕除了魏王敢举手,还真没有其他人有底气说这句话了。
  谁家没个穷亲戚?
  谁家又能完全跟农民撇清关系?
  “商人获利的确高昂,但请诸位想清楚,商人卖的是什么?茶叶、布料…哪一样不需要农民生产?大燕子民十之有九都是农民,可如今是怎么个情况?”
  “天下土地,八分归商贾地主,两分归农民。”
  目光扫过,痛色明显。
  “民舍农而从商则其产约,其产约则轻迁徙,轻迁徙,则国家有患。民以何生存?国何以生存?”
  鸦雀无声,无人能应。
  祈韩咽下唾沫,压住心底怯意,心知已无法再与他讨论这个话题,立刻转向,直击改革措施的软弱处。
  “右仆射有远志不假,然措施是否可行?将盐、铁收归国有,有与民争利之嫌!商者无大利可逐,失奋斗之心。散敦厚之朴,成贪鄙之化。且独国之一家行此业,恐会专行独断,不利民生。”
  谢云臣望他一眼,眼底没有任何波澜。
  “匈奴屡扰我边境,陈兵漠北,今行盐、铁官营,可蕃货长财,以佐助边费。若废官营,国库空虚,军用匮乏,使将士饥寒于边,何以赡之?”
  祈韩悒悒不作声。
  护元派的光禄寺上卿恨铁不成钢,替他回答:“收税于商,同样可富国库。再问你,扶民法利率如此低廉,如何保证国库正常运转?”
  这问题,顾民和帮谢云臣说了。
  “吾行其法,定是深思熟虑,多加思考之后才颁布。首先,对农民资格加以限定,必须是家中有重病者或收成不佳者才可向官府求其扶助;其次每一环节都严加管控,不允许任何钻空之祸;最后,朝廷借出去的钱,都是将两仓余粮折算成本钱,根本不会祸及根本。文大人是多虑了!”
  论战不休,从正午开始,一直持续到晚霞遍天。
  长达三个时辰的辩论结束后,众人还依依不舍地站在原处,不肯离开。
  实在精彩,通过此战,改革之法将彻底在盛京民众间流传开来。
  谢云臣饮了口茶,与周福海互看一眼,眼露笑意。
  皇上并不关心胜负如何,辩论一事,只要嘴巴还能张开,都有话可说。他举办此次论战的目的,无非在于想提高改革的知名度。
  由朝廷去宣传,远不如让民众自己去传播来得轻松。
  文人骚客的笔,说书先生的嘴,都是传递消息最好的工具。经此一战,怕是用不了一个月,改革内容就要传得世人皆知了。
  如此,便是他们大获全胜。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我自己看着都昏昏欲睡…双开文真令人吃不消,感觉身体被掏空。


第66章 联盟
  论战的情况传回宫时,徐碧琛正撩着裙子坐在院中雕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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