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氏一拐杖打在她身上:“你个蠢蛋!他若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怎么会勾搭你在佛门清净之地厮混?还惹出了冤孽来!你还不知好歹,分明就是被人给骗了!”
温之灵连连呼痛:
“阿娘,你不知道。周郎生的一表人才,也是勋贵人家,那出身,比起严氏也不差。您不是担心,严氏出身高贵,弟弟压不住她吗?等女儿嫁进了勋贵家里,您看她还有什么可得意的。”
麦氏一听,就有些晕乎起来,急忙追问:“你说周郎,是那个勋贵家的好儿郎?”
“就是郑贵妃的外祖家,周家的嫡次子,周景玉。他家里只有两位嫡子,如今周家家主,就是他嫡亲兄长周景风……”
麦氏没听完,一个趔趄,差点晕倒:
“还说不蠢?你蠢到你姥姥家了!你这头蠢驴!”
温之灵不满意:“女儿哪里蠢了?您不是常常教导我,要嫁就嫁富贵殷实之家?周家哪里不好?”
麦氏气的没厥过去:“你弟弟娶了皇后的妹妹,皇后和郑贵妃水火不容,周家怎么可能让你进门?我的傻女儿啊!”
“阿娘,您不知道,女儿又怎会把终身全部寄望在情爱之上?当然,周郎也是真心爱我的。但我对周郎,也有用处。周郎如今也有把柄握在我手中,他绝不敢负我。”
温之灵冥顽不灵,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麦氏忧心忡忡,又气又疼,出了院子,暗中吩咐婆子,去弄一副药来。既要干净利落,又不要损伤母体。
这母女两个,各怀心思时,珈若已经进了宫,晋见陛下。
珈若将前日,皇后险些中毒之事,原原本本交代了,随后就跪下请罪。
睿帝箫绪一拍桌子:“居然是周景风!果然好计谋。”
珈若道:“此事虽然是温之灵和周景玉动的手,可实际上,暗中谋划的,却是元平候周景风。他偶然得知自己弟弟和温之灵有了勾连,就暗示周景玉,操控温之灵对皇后下毒。周景玉虽然是一介纨绔,却也想着为家族立功,于是,教唆温之灵投毒。温之灵买通府上采买的周伯,让他在我要用的白面中做了手脚。为保万无一失,还在乌木娃娃中放了麝香,我库房中的白玉观音,也被换了。”
“而这尊白玉观音,也许是周景风疏忽了,居然是周母当年的嫁妆,上面还刻着周母的小字和生辰。陛下,周景风谋害皇嗣,罪证确凿。”
“之前,臣没有严查,将有毒的点心带进了宫,差点害了皇后娘娘,请陛下降罪。”
箫绪一把将珈若托起,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怎么跟朕来这套?地上凉,起来吧。”
箫绪沉吟许久,对珈若道:“此事,温谯可知情?”
珈若直言道:“并不知情,但陛下也不必再信他了。”
箫绪有些失望。
因为珈若的缘故,箫绪心里是将温谯当做自己人,才把他放在大理寺里,自己眼皮子底下磨砺。而温谯机敏,手辣老道,箫绪是想用他的。
可珈若既然都这样说了,以后这个人,可以用,但不必重用了。
此刻,远在南方厮杀的温谯,是怎么也不会知道,自己今后的仕途,已经被框定的死死的了。
睿帝大手一挥:“既然温谯不知情,那也不必牵连他。毕竟是你的夫家,何况,皇后还在安胎,这个时候,朕不想闹的沸沸扬扬。至于温之灵,由你处置便是。”
珈若从金殿出来后,又去皇后处,小坐了片刻。她也没有隐瞒,把温之灵和周家的干系,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皇后。
皇后摸了摸肚子,还有些后怕。
“这次也算因祸得福,你找到周景风的罪证,太后也无话可说,只好交出京中巡防和禁军。周家先祖当年也是开国功臣,如今却沦落到这种地步,连妇人手段都引以为傲。呵,迟早要完。”
这些手段,虽然令人不齿,却很有用。
皇后慢慢道:“珈若,你知道,皇太后出自周家,是郑贵妃的亲姨母,陛下又是太后养子,因此,有些事才束手束脚。不过,你也无须担忧,周景风谋害皇嗣,就是太后也不能再偏袒他。只不过,不能名正言顺用这个罪名处置他罢了。你放心,树倒之时,猢狲自然会散。”
果然,珈若还没出宫,就听说,周景风被陛下招进宫,不出半炷香,周景风就跪在了金殿外。
珈若回到家,就听竞秀说,温之灵一把将麦氏推倒在地,硌在了石头上,当时就动弹不得了。大夫都请了两波,也没什么法子,扎了针,让好好休养。
珈若问:“怎么回事?”
竞秀撇撇嘴:“大小姐做出了丑事,老夫人偷偷派人抓了药回来,想打掉这个孩子。没想到,灌药的时候,大小姐发了狂,咬了几个婆子,疯起来还把老夫人推到了地上。现在,人是被关起来了,手里抓着个破瓦片,抵在脖子上,说是谁敢害她的孩子,她就去死。老夫人也没法子了,在床上哭哭啼啼呢。哦,她还说,让我们县主回来,就立刻去见她。”
珈若没再去见那老妇人,也没去理会温之灵。
三日后,周太后素衣披发,带着一卷草席,到金殿之外,往地上一跪,哭起先帝来了。大约就是先帝死的太早,她一个妇道人家,养了个好儿子之类云云。
陛下得知太后如此,赤足流涕,从殿中跑出来,和周太后哭成了一团。最后,周景风解了京畿巡防和宫中御林军的职,前去岭北带兵,即刻启程。
这不过是周太后和陛下相互制衡的结果,对外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比如,周景风醉酒,御前不敬。
珈若担心皇后姐姐的身体,又进宫探望。
皇后心情不坏:“周家虽然家大业大,可到了这一代,却都是些如周景玉一般的蛀虫。到现在还没有倒,也是周景风能耐。他一旦出了京,周家这些子嗣无人约束,只会闯祸。到那时,就是太后,也不能用孝道来要挟陛下了。”
睿帝便是故意抓住这次机会,将周景风安排出京。原本他还想对太后提出条件,让周景玉“暴毙”,给皇后泄愤,却被严皇后阻拦。
严皇后道:“周景玉这样的孩子,放在谁家,都是个祸害。陛下不用急着处置他,什么时候让他把周家祸害的差不多了,再一并处置。”
温谯这次出去,半月有余,顺利的找到了有力的物证,将这一起大案牵涉的贵人,都连根拔起。
温谯先回大理寺交接,随后不眠不休,整整三日,吃喝都在大理寺,和同僚一起,将这桩案子办了。
第四日,又进宫晋见陛下,直到黄昏时分,才从宫中出来,回来家中。
天色黑沉如墨,将雨。
温谯没有睡好,又觉得闷热,眉间微微拧起,带着些不耐烦的神色。
管家迎他进门,唯唯诺诺,看他脸色不好,也不敢主动提起,最后,等人都到了老夫人院门口,才含含糊糊的说,老夫人病了。
人年纪大了,本就多病。再加上,她总是不喜珈若,也常常装病。
温谯还以为母亲装病,看屋里没有点灯,想着或许早就睡了,就去而复返,没有进去请安。
他转了一圈,到了珈若的院门口。还没进去,就看见温之灵披头散发的跑过来,嘴里嚷嚷着:
“弟弟,严氏害我,害我!你休了她,休了这个恶妇!”
作者有话要说: 温渣:出去了一趟,什么都变了!
第013章
温谯进院子时,珈若正团坐在软榻上,怀里还抱着那只蠢猫。
蠢猫高傲的白了他一眼,舔了舔珈若的手,嫌弃的“喵”了一声。
温谯垂下目光,忽视这只蠢猫,问道:“姐姐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有听你说起?”
不止珈若没有送信给他,就连管事和母亲身边的人,也没有半点信。
母亲和长姐都是不安分的性子,常常要做出些落人笑柄的蠢事,不过,从前有珈若在,家里这些事,温谯可从没操心过。
这阵子,珈若对他的态度淡淡的,让温谯有点不安心。
珈若问:“母亲没有派人送信给你吗?”
温谯说没有,此刻他的心思,全不在家里这些琐事上。他迫不及待的对珈若说起大理寺的案子,虽然有一名少卿同行,但基本是他一人的功劳。而且,田少卿不日就要回乡丁忧了。大理寺卿和少卿都含蓄的表示过自己的意思,很看好他。
空下来的这个少卿位置,十有八九,会是他的。
珈若听他说完,才正经瞧了他一眼。温谯的官的确做的不错,前世他不到三十岁,都做到了大理寺卿。这个年纪,就到正三品,在本朝可是凤毛麟角。
温谯问:“怎么了?不高兴吗,珈若?”他温和的笑了笑,“你放心,我今后会尽量少出门,多在京中,多陪着你。”
珈若是打算今日和他摊牌,只冷冷的看着他,艰辛的追名逐利,连自己的婚事也可以利用。
她冷不丁说:“姐姐有孕了。”
温谯以为她说的是宫中的皇后姐姐,笑道:“中宫有喜,天下共庆。”
珈若说不是:“我说的是你亲姐姐,温之灵。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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