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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寥记 (僵尸嬷嬷)


  意儿以为宏煜出门了,正要走,这时屋里传来依稀动静,却是女人的哭声,哀哀戚戚,她当出了什么事儿,忙提脚进去,隔着纱橱,却见宏煜歪坐在榻上,一个粉雕玉琢的女人跪在他跟前,赤身裸.体,低声抽噎。
  “怎么了?”似笑非笑的声音:“刚从沈彦的床上下来,舒服哭了?”
  意儿愣住,实在没想到会撞见这么一幕,未及反应,宏煜已经发现了她,透过雨过天青的纱,一双黑瞳,沉沉盯过来。
  意儿生平头一回窥人私隐,三分尴尬,七分心虚,又被他一瞪,转身就走。
  秦丝什么也没察觉,依旧跪坐着掉眼泪,身上一丝.不挂,细皮嫩肉,白得晃眼。
  她这几日和沈彦厮混,干柴烈火,难分难舍,想着自己年纪渐大了,宏煜也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如今遇到沈彦,家世样貌一点不比宏煜差,而且温柔体贴,惯会疼人,她想跟他走,又不大舍得这边。
  如此左右摇摆,难以抉择,谁知方才一出船舱,当即目瞪口呆,僵在原地。那童旺立在码头,仍是往常恭恭敬敬的模样,颔着头,拘着手,温和笑道:“姑娘忙完了?大人让小的接您回去。”
  猝不及防,秦丝的心直往下坠,想到宏煜的为人和性情,顿时开始害怕。
  民间惯有风气,红杏出墙的女子会被丈夫脱光羞辱,拿鞭子抽打,于是当她回到衙门,见了宏煜,便自觉脱去衣衫,跪在地上认错。
  “这是干什么?”宏煜懒靠在榻上,眉眼带笑,没打算跟她动手,也没有半点恼怒的颜色,目光游离在她全身打量,饶有兴致:“哟,沈彦下嘴够狠的,这么多印子呢。”
  秦丝原本哭着,一听这话颤了颤,大约也觉得难堪,手指摸索衣裳,挡住身前大半风光。
  宏煜挑了挑眉:“沈彦跟我开口要你,你自己怎么想?”
  秦丝冷笑:“你把我当成物件是吗?”
  宏煜“啧”一声:“说什么呢,你怎会是物件,分明就是小淫.妇。”
  秦丝脸色煞白,红着眼眶用力望他。
  “生气了?”他觉得她肯定误会了什么,“小淫.妇”若有三分嘲讽,那么剩下七分也是夸赞。他宏煜若想认真骂人,其恶毒足以令任何一个窈窕淑女与他同归于尽。而此刻他压根儿没有骂人的欲望,真的,苍天作证。
  “我知道,你在我这儿受了冷落,爬上沈彦的床,排解寂寞,可以理解。”
  秦丝听完这话,一股恨意涌上心尖:“宏煜,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妓.女吗?除了睡,我们之间还有什么?!”
  他不明所以地反问:“除了睡,难道你还有别的本事不成?”
  秦丝仿佛遭雷劈了一般,张嘴怔在那儿,呼吸滞住,羞愤难当:“你……”
  “我怎么?”
  她不敢骂他,憋得小脸涨红,红了又白,最终却冷笑起来:“宏煜,你今日这般轻视我,他日就等着后悔吧,我秦丝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沈彦比你强多了,你只是我其中一个选择罢了,得意什么?”
  宏煜身体稍稍前倾,手肘搭着膝盖,细细打量她,心想这才是他喜欢过的女人,看似娇花,实则暗里藏刺,当初动心,正因她身上有股劲儿,辣辣的勾人。只是这两年养娇了,惯出一些拖泥带水的黏腻,无甚意趣。
  “沈彦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宏煜道:“他虽无功名,但家底殷实,为人也很重情,你若嫁给他,不会过得太差。”
  秦丝半晌没作声,收拾好衣裳,起身拍拍手,若无其事地掏出手绢擦掉泪痕,轻哼道:“我可不敢想,娇娇跟了他几年,竟也无疾而终,你们富家子弟都喜欢这么玩儿是吧?”
  宏煜道:“沈家由老爷子和夫人做主,他们看重门户,娇娇出身不好,不可能嫁入沈府。你虽孤身一人,但祖上也算书香门第,父兄都是读书人,沈家二老绝不会怠慢你。”
  秦丝看了他一会儿:“话虽这么说……但我跟沈彦不过露水的恩情,图几日新鲜罢了,他未必打算娶我。”
  “是吗?我倒听说他这两年总觉得累,早想定下来,娶妻生子。”宏煜眉眼疏懒:“你也别把他想得那么随便,依我看,只怕当初在京城他就对你上心了。”
  秦丝不语。
  宏煜笑了笑:“就这么着吧,眼下我有事,要出门一趟。”他道:“收拾好你的东西,咱们好聚好散,他日再见,还是朋友,何必撕破脸,你说对吧?”
  秦丝下意识张了张嘴,而他已经迈开步子从她身边跨过,绣着白鹤的霁色衣袂飘然而去,绕纱橱,穿厅堂,头也不回地走了。
  虽说出门,却只是拐出自家小院儿,行过一处粉墙黑瓦的月洞门,来到县丞大人的居宅。
  宏煜从未入过此地,冷眼一瞧,那院门石墙上竟攀着郁郁苍苍的藤萝,走进里边,见庭内种了几根翠竹,并一株西府海棠,粉蕊错落,轻曼娇艳,花树下设有矮榻,引枕靠背具全,榻上摆着一方小桌几,赵意儿正歪在那里翻书。
  她散衙回来,换了在家穿的衣裳,酡颜之色,兰花暗纹,一把青丝半散着,手执书卷,袖子堆落,露出一截白玉似的胳膊,纤细娇嫩。
  宏煜素日傲慢,从不看人脸色,此番径直过去,就像在自家似的,并没有半点生分。扫地的婆子见了他,赶忙行礼:“大人。”
  意儿抬头一看,略吓着,竟呆忘了招呼。
  宏煜行至榻前,在另一侧落座,面无波澜地搁下手中折扇,问:“你方才找我何事?”
  意儿端坐起来,干咳了声,想到先前撞见的一幕,又听到那些话,显然是他被戴了绿帽,还被自己偷听了去,当真尴尬至极,一时便不知该说什么。
  宏煜冷淡扫她一眼,又问:“你这屋里,连个倒茶的丫鬟也没有吗?”
  意儿目光转落桌几,那上头分明摆了成套的茶具,伸手便有水喝,他是瞎了还是手断了,非要人伺候?
  虽心中腹诽,然想着待客之理,到底还是亲手给他斟上一杯:“大人请。”
  “嗯。”宏煜并非真要吃茶,略沾了沾,见桌上放着案牍,拿起来看:“这是什么?”
  隔着方几,意儿也忙伸脖子去看,并趁势问他:“张桓夫妇的案子,大人准备何时重审?”
  宏煜一面翻阅,一面怪道:“我几时说要重审了?”
  意儿愣了下:“这夫妇二人有冤屈,为何不替他们伸冤?”
  宏煜不紧不慢道:“据我所知,当年下令对他们施杖的宗室族长已经死了。”
  “那其他人呢?”意儿皱眉:“从犯就能逍遥法外吗?”
  宏煜掀起眼皮子瞥她,两人凑在桌前,挨得有点近,他抬手用指尖在她额头点了两下:“动动脑子,他们告的是朱槐,不是钱家,你想什么呢?”
  意儿怔住,往后退开,心里觉得有些怪,撇撇嘴,避开他的目光,尽力把心思放回案子上:“他们既敢告朱槐,如何又肯放过钱家,我倒十分不解。”
  宏煜也稍稍往后撤,挑眉道:“钱家给了他们一笔银子,很大一笔,足够衣食无忧。”
  意儿缄默不语,此番亦明白过来,将卷宗交上去,让朱槐永无翻身之地,才是知县大人的最终目的。
  她突然有些丧气,自己满腔热血想给人平冤,谁知一拳打在棉花上,压根儿无处使力,这算什么?真没意思。
  “两位大人,要下雨了,快进屋避避吧。”
  婆子话音刚落,闷雷滚动,花树摇曳,黄昏里疾风骤雨,沥沥地倾洒下来。意儿怕案宗淋湿,忙揣进袖内,一面又赶紧穿鞋,慌乱中跌撞踉跄,歪着身子就要摔倒,幸而被人伸手捞住,有惊无险。
  细密雨滴点点湿润,凉风拂过竹子,宏煜低头一看,他原以为自己揽的是腰,谁知胳膊正勒在上处,方才怕没抓牢,又往上颠了颠,情急之下并无他想,但这会儿反应过来,却是清清楚楚的触感,软玉温香,尽在掌中。
  他见她站定,松开手,略攥了攥拳。
  意儿脸上也起了反应,没有羞臊,没有泛红,却是僵硬着,白沉沉的,很不好看。
  大概知道他并非有意,所以不好发作,只能自己憋着,暗暗生气。
  宏煜别开脸,神色淡淡,不再管她,大步走到檐下躲雨。


第10章
  那天色愈渐的黑沉了,飒飒起风,微觉轻寒,隔着朦胧的窗子,意儿看见宏煜立在廊间,灯火潦草,形单影只,又是这样的黄昏冷雨,深幽僻静,不由一阵寥落之感飘落心扉,点点暗暗,凄凄惶惶。
  宏煜站了一会儿,童旺寻来,打着黄绸伞,提着羊角灯,进门便笑:“大人怎么在这儿,可让小的好找。”
  他随口问:“那边忙完了?”
  “是,秦姑娘已经走了。”
  宏煜点点头,背手步入伞下,回自己院儿去。
  雨停时,丫鬟把矮榻上的桌几杯碟收进来,另有一把折扇,特意送到意儿手上,说是贵重的东西,不敢弄丢了。
  意儿一看,却是宏煜方才落下的,那扇柄挂着玉坠子,扇骨为湘妃竹,扇面书画虞美人,再瞧款识和钤印,竟出自名家箫寒子之手,虽年岁不算久远,然不作珍藏,却作日常把玩之物,还是很奢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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