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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三十年 (她与灯)


  何庆笑了笑,答非所问地接了一句道:“今儿是和主儿生辰。”
  十二这才想起,八月初二是和妃的生辰。
  内务府本要写章本上去,但后来皇帝亲自下旨,说和妃犯了过错,生辰的庆贺之事免了,反让大办下半年皇后的千秋。
  一是宽太后的心,二也是借王疏月表了个“抑汉而重蒙满”的心。
  十二是有了几房妻妾,内院和睦的人,何庆这么一说,他也就懂了。想着自己这个皇兄也是不容易。委屈了王疏月,这会儿想着补救,奈何清溪和藏拙挨着,只得逼着自个三更天起来,到澹宁挑东西。
  正想着,澹宁居启了门,内务府的总管太监亲自捧了红木盘出来,见自己的本家主子在外面,忙至跟前行了个礼。十二朝红木盘里扫了一眼,瞬间相通了为什么自家的福晋从宫中回来之后,为何总对宫中时新的打扮颇有微词。
  红木盘里放着十二枝素净的玉簪,嫔妃们喜欢的花丝镶嵌,点翠,烧蓝,金银错等好工艺一样没有。
  他咧了咧嘴,实在不好说什么。
  听里面已经叫传。只得道:“你这就很不懂事,既办皇上的差,怎可耽搁得,赶紧去。”
  说完,整了整顶戴跟着张得通跨了进去。
  澹宁居灭了灯火,宝子刚伺候皇帝洗过手,十二进去的时候,皇帝还掐着帕子在出神。十二在门前请安。皇帝这才回过神来。
  “哦,起来。张得通,给你十二爷搬张墩子过来。”
  十二谢了恩,撩袍坐下。
  皇帝放下帕子,“说你四更天就进来候着了。早啊。”
  十二道:“这几夜雷雨声大,臣弟安置得不稳,也不知皇上可歇得好?”
  “朕到歇得好。”
  他这一句话,当真说得春风满面。搞得十二都有些不习惯。
  “咳。”
  皇帝也觉察出了十二的不自然,咳了一声,正声道:“今儿召你来,有两个事,第一事是翰林院荐到江苏做学政的那个人,跟王授文上回跟朕的提,补你内务府衙门缺的人是一个人,朕想索性让你也过个眼,看是往哪里放好。”
  十二忙道:“当然是紧江苏的事。”
  “也不是你这个说法,江苏那地方的学台上,朝廷前后拿了多少人,看着地方上的监生们家里肥,前车之鉴在那儿摆着都压不住那贪银的手。照朕的意思,前任江苏学台要严办,这一任得也要好生斟酌。南边的那些文人,即便朝廷派出去的人两袖清风,他们都还存着两三分疑,别说明目张胆肥私囊的。科举本是给朝廷选人,可这些选上来的人到对朝廷心存怨怼,这也不怪他们。都是这些放出去的人,把朕求贤的拳拳之心,全给泯了,可恨至极。”
  十二理解皇帝的心。带头应是。
  皇帝饮了一口茶:“第二件事,是你提的木兰秋狝。”
  十二一听这话忙道:“皇上说这事,臣就惭愧,敬王几个议政王说皇上今年才过了痘劫,该保重龙体,仔细调养。”
  皇帝摆了摆手。
  “这事不拿出去议,一议起来,他们也是矛盾,一方面想朕去,一面有要上折子劝朕保养身子,都是套话,今年是朕登基得第一年,虽户部的事情耽搁下来,时间有些紧,但蒙藩四十九旗喀尔喀青诸部,朕还是要见一见,还有,承德普仁寺建成,朕也要去看看,所以就不发放出去拖时日了,就朕的和你拟定。
  “是,那便要在热河停留一月了。”
  “停吧。朕也想陪皇额娘去散散,对了,科尔沁的老亲王如今如何了。”
  “听说还下不得榻。”
  皇帝往后一靠:“一会儿王授文过来,你提醒朕,拟旨命其长子从围。”
  正说着,张得通在外道:“万岁爷,程大人他们到了。”
  皇帝点头道:“传。”
  ***
  王疏月这边正和善儿看绣样。
  善儿从一大早开始,心里就不爽快,不断地嘟囔着:“主儿一年就一个生辰,说不做就不做了,之前给成妃做生辰,寿礼摆出来都堆了两屋子,虽说如今是在畅春园吧,也不该这么冷冷清清。”
  王疏月笑道:“好了,我因错在受罚呢,不得有个受罚的样,那么大个事儿皇上替我摁下去了,只是把做寿的事给免了,你还那么多话。”
  正说着,梁安道进来道:“主儿,内务府管事太监来了。说是皇上赏了东西给主儿。”
  善儿一听眼睛放了光:“皇上就是疼我们主儿。是什么东西啊。”
  梁安欲言又止,“主儿自个去看看吧。”
  王疏月看他那副模样,不由笑道:“怎么了,到像是皇上要罚我似的。”
  梁安往一旁一让,瘪着嘴唇没应王疏月,善儿也笑不出来了,见王疏月出去,忙凑到梁安身旁道:“到底赏主儿什么了。”
  梁案道:“十二枝簪子。”
  “那不是好东西吗?”
  “是好……可我也是头一次见这么赏娘娘们簪子的,还有,那样式……我觉得,咱们主儿吧……不一定喜欢。”


第49章 雨霖铃(一)
  王疏月坐在书案后面,托着下巴,望着那十二根簪子发笑。
  怪道皇帝三更天就起来了,伺候的太监宫女并尚衣监跟着好一通折腾,连太医院都怕皇帝是夜里身子不舒爽,一早得过来问查上夜的人。结果他竟是为了这十二根簪子。
  “主儿,您这么瞧了一个下午了。”
  善儿拣起一只雕兰花纹的。
  一面看一面又道:“也不是说……不好看,就是主儿才做了一身黛蓝的氅衣,我瞧着是用银线绣的兰花纹样,这花样到也配吧,就是……若能是点翠的就好了,那样衬着多好看。这又是白玉的……”
  她一面说一面放下来,对王疏月道:“主儿,奴才想不明白,为什么万岁爷总喜欢赏主儿簪子。”
  王疏月松开撑着下巴的手。
  “我也不知道。”
  说着,她也拣起一根来,“你去拿镜子过来,我比比。”
  善儿转身将放在屏风后面的铜镜挪了过来,放到她面前,又走到她身后替她试簪。
  王疏月望着镜中,半侧着身子,温声续道:“我以前在长洲的时候,几乎不簪这些,后来回京,见京中的姑娘们簪着好看,才慢慢学着戴起来。”
  善儿道:“为何呀。”
  “那会儿有卧云的差事忙,再有银钱都是皇上公给的,总不好拿去办那些私物。偶尔能克扣下一些,我那会儿心野得很,到还想着去外面转转。”
  梁安听她这样说,到是反应过来:“哦,那奴才就知道了,我们万岁爷啊,是想补偿主子,主子从前不能簪,今儿就让主子簪个够。”
  善儿不以为然:“就白玉质的簪个够啊。跟棍儿似…”
  “白玉质的不好吗?”
  这一声下得梁安和善儿都打了个寒战。
  善儿忙朝外跪下去连声请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王疏月托着腮转过头,见皇帝带着何庆跨了进来。接着便要站起来,却又被皇帝一把压得坐了回去。
  皇帝绕到她后面,朝善儿摊开手道:“来,给朕。”
  善儿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哪里知道给什么,何庆在旁提醒道:“善姑娘,簪子,簪子。”
  “哦……是。”
  善儿忙把手里的簪子呈了上去。
  皇帝接了过来,在王疏月的头上端了端,寻了一处地方,胡乱地插了,还一本正经地品着自个挑的位置。
  何庆和梁安都听那簪柄儿下到发丝儿断扯的声音,再一看王疏月,也是咬着牙齿悄悄地在吸冷气儿。面面相觑后,都把眼睛别去了一边,着实看不下去。
  “来,你转过来,朕看看。”
  王疏月调整了一下呼吸,方起身转向他:“您先赦善儿起来吧。她一个小丫头,哪里懂您给妾挑东西的眼光。”
  她这么一说皇帝到乐了。
  “看在你们主儿的份上朕不责你,起来,给朕沏壶茶。”
  梁安跟何庆也一道下去了。
  皇帝仍是端着她的发间不松眼,王疏月不由地笑了:“您站着不累吗?您喜欢看啊,妾每日簪一枝给您瞧。”
  皇帝这才低头道:“今年就这么遭了,明年吧,朕让内务府好好给你做个生辰。”
  王疏月陪着他在贵妃榻上坐下。“不做也好,做了反而像在火堆上烤似的。从前在外面的时候,妾也不怎么做生辰,在长洲那会儿,有事做,做着做着就忘了自个长了一岁,后来回京……妾想想啊……也就去年,兄长回京来,说起那日是妾的生辰,妾央着他,带妾去前门的三庆园看戏。”
  皇帝笑道:“你这过得比朕自在。”
  王疏月伸手挪了个靠枕过来叠在他背后,好让他靠得舒服些。一面道:“您不容易,妾知道。”
  说完,她顺手扶了一把头上的簪子。
  不容易。
  这话他听得是真多。尤其是在黄壳子的请安折子里,官员们会把“皇帝不容易”这么个意思翻着花样的表达出来。那些词写得很有水平,什么“早朝晏罢(这个词的意思是指上朝早,下朝晚,形容帝王勤政,出自《吕氏春秋》)”,都是有远老出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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