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姮惊到了,立在原地没有动,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个黑影。
他们下棋的地方,背靠大树,怕老爷子热,萧姮特地换了个位置,如今老爷子坐在树底下,那那个黑影看样子应该是蛇。
老爷子抬起头,发现萧姮还没走,随口问了句:“你杵那干嘛呢?”
沅芷也不解地叫了声:“小姐?”
“…我…我好像忘了件东西,沅芷你帮我去里面找找我的帕子。”
“帕子?…好的。”虽然沅芷明确记得没落什么东西,但闻言还是进去看了一眼。
老头子摇着头碎碎念叨:“瓜娃子还真是麻烦。”
谁都不知道萧姮此时多紧张,多害怕,脸色白得像纸,手心密密麻麻全是汗,手脚僵硬得不像是自己的。偏偏什么都不能说,万一惊动到那条蛇,更是棘手。
远处看来,那条蛇一直在动,颜色偏绿,嘶嘶的声音,让萧姮更加确定应该是白唇竹叶青。
正当老爷子察觉不对劲的时候,萧姮看准了时机,伸手掐住了蛇的七寸,可能太高估了自己,扔蛇的时候还是被咬了一口。
萧姮只觉得浑身战栗,那股子冰凉的触感和对蛇的恐惧齐齐迸发了出来。
“丫头!!!”
意识最后一刻是老头子惊恐的叫声。
喻珩接到消息过来的时候,老爷子正在给萧姮扎针逼毒。
喻珩纳罕地扬了扬眉,面若冠玉的脸上有些许好奇,却唯独没有几分对躺在床上“妻子”的担忧。
“你怎么会愿意帮她解毒?”
喻珩问完话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老爷子,哦,不,应该是喻老将军喻柏霖,铁青着脸,胡子一耸一耸地说:“什么叫我怎么愿意,这不你媳妇吗?再说了,人家好歹是因为帮我挡了蛇,要不然,今天躺在这的就是你老子我了!”
等扎完了针,喻老将军收了东西,一边感慨道:“人家姑娘也是个好的,早看出我的身份,也愿意顶着我的冷嘲热讽来陪我。我不管你怎么对付萧家,但这孩子是无辜的。”
“无辜?”喻珩狰狞着双眼不甘地反问,“那我父母的死呢,又算什么。”
喻老将军淡了神色,语气沉重:“无论如何,上一辈作的孽,不该牵扯到下一辈身上。喻珩,祖父不想看你被仇恨迷了眼,做了错事。”
喻珩失了言语,形容狼狈地夺门而出。
萧姮躺了一夜,次日清晨,总算是醒了过来。
澧兰激动地叫了起来:“小姐,小姐…小姐醒了,快来人啊,小姐醒了!”
澧兰扶着萧姮坐了起来。
萧姮揉着太阳穴,慢吞吞道:“你叫得我脑袋疼。”
澧兰呵呵笑着,摸了摸脑袋:“奴婢见小姐醒了,太激动了。对了,小姐,你渴不渴,奴婢给你倒水。”
“嗯。”
睡了一夜,嗓子哑。
等萧姮喝了水,沅芷带着喻老将军进来了。
老将军把着脉,摸着花白的胡子道:“幸好你命大,老夫我妙手回春救了你一命。”
萧姮笑笑:“那我谢谢喻老将军了。”
老将军笑得仰倒:“得了得了,这白唇竹叶青虽毒性不大,但往后不可贸然行事了,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
萧姮低着头,认真听着。
老将军叹了口气,道:“我那孙子是个混不吝的,你不用管他。”
萧姮不介意地摇摇头。
“行了,你好好休息,等康复了,再来找老头子我下棋。”
萧姮勾了勾嘴角:“那是自然。”
等送走了人,澧兰和泓彤拍着胸口惊魂未定道:“天哪,我以前经常喊得老头子竟然是喻老将军。”
萧姮耸耸肩,摊着手道:“嗯哪。”
澧兰恨不得咬了舌头,“奴婢这是干了什么蠢事啊!”
萧姮收了笑,正经说道:“放心吧,喻老将军不是锱铢必较的小人,你不用大惊小怪的,该怎么招待就怎么招待好了。”
泓彤耷拉着脑袋说:“奴婢知道了。”
虽说是受了伤,但天天躺床上养着,喝着堪比黄连还苦的药,也是难受,没过多久这伤总算是好了起来。
正巧柳昭办了赏花宴,请了萧姮前去叙旧。
闲得发霉的日子总算是到头了,萧姮特意装扮了,挑了件嫣粉的流仙裙,略施薄妆,配上圆润小巧的珍珠耳饰,罗扇遮面。行走坐卧,当真是,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第8章
萧姮下了马车,缓缓向柳府走去。
柳府管家自是识得萧姮的样貌,早早恭敬地将人迎进屋。
萧姮抬眼看去,柳昭果真坐在那亭子里,现下四处张望着呢。
凑巧总算看见了萧姮,立马站起了身,招着手,脸上溢满笑容。
柳昭鹅蛋脸,身量稍矮,长相清丽活泼,甚是喜人。今日是主人,特地妆容浓了些,清新甜美倒也衬她,一套红宝石头面,甚是欢喜。
萧姮稍稍加快了步子,笑容带着让人心动的弧度,肌肤印在阳光下,显出几分透明的质地。
柳昭亲热地挽着萧姮的胳膊,打趣道:“好姊姊,你可算想起我来了,还以为你贵人忘事,早不知把我们这些小角色忘到哪去了。”
萧姮嗔了眼,“又耍嘴皮子,我这不来了嘛。”
“好啦,坐坐坐,尝尝这雪花酥,我特意吩咐厨房做的。”柳昭舔着脸将雪花酥推到萧姮面前。
萧姮弯了凤眸,细细品尝着,甜而不腻,酥中带脆,不错,不错。
“好吃。”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柳昭翘起了嘴角,小心思都摆在了脸上。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却听见太监尖细的嗓音叫喊着:“五公主驾到!”
众人反应过来立马下跪行礼,恭迎大驾。
趁着人多,柳昭小声抱怨着:“我就写了个拜帖意思意思,谁知道怎么就真来了。煞神,煞神啊!”
萧姮肃着脸,扯了扯柳昭的衣袖,警告道:“别说了,人过来了。”
五公主霍姌一身绯红宫装,玉钗头凤,看起来贵气逼人,一副雍容华贵的模样,偏偏是个圆脸,容貌算不上多出挑,但是个爱打扮的,温温婉婉道:“起来吧。”
霍姌一眼便看见了萧姮,清清淡淡,与世无争的样子看起来碍眼极了。偏生那副样子,顶顶招人眼,自己却怎么也学不出三分神色,只好怎么吸引人注意怎么打扮。
可如今自己穿得绯红衣裙却被萧姮衬得没了半分优势。
霍姌只能咽了这口气,端着皇家公主的姿态,落了首位。
而公主旁边的位置正是萧沁,要说这容貌,萧沁的生母朱氏是个美人,要不然也不会被萧辙看中了。这萧沁生的自然也是清丽逼人,绝顶样貌。
只不过对上了萧姮,哪哪都不够看了。
首先眼神就不干净,原本眼睛就不太好看,如今更是肿泡眼。鼻头太大,肤色黑了点。身材像根竹竿,衣服撑不起来。行走坐卧,更是姿势僵硬,没有气质。总之哪哪比不上。
柳昭作为东道主,自是笑着寒暄:“公主驾到,招待不周,还望勿怪。”
霍姌瞥了眼萧姮,端起笑脸说:“哪里哪里。”
萧沁目光短浅,看着萧姮今日容光焕发的模样,忍不住酸道:“妹妹今日怎么也来了,这么长时间都不见妹妹回家探望,母亲可是念叨得紧。”
“是嘛,我记得前两日还回去过,朱姨娘拉我话家常呢。”萧姮敛下眼中讽意,不咸不淡说了一句。
萧沁一听她翻旧事,只能忿忿住了嘴,丑事不可外扬,她可是记得很清楚呢。
霍姌眸光一闪,神色莫名,忽而提到:“今日春光大好,不如借兴比比这琴艺如何。”
霍姌话落,眼神示意萧沁,萧沁立马接过话头,“自是最好,臣女可以率先演奏一曲,不知这赢了的人有没有什么彩头。”
霍姌故作好奇地问:“哦,你想要什么彩头?”
“这输了的人要帮赢得人做一件事,当然不犯法不反道德。”
霍姌一排掌,应了,“好,就这么办。”
一吆一喝中,事情就这么拍案定了。在场几位贵女只能应下了。
萧姮用头皮想都能知道这两个人又要捣鬼,内心有了几丝警惕。
萧沁率先净手焚香,啰嗦繁复且毫无意义的前奏生生被萧沁拖沓了半晌。
等真正拨了弦,弹的无非就是少女家的袅袅情思,靡靡之音。萧沁只顾着炫技,匠气太足,失了韵味。
萧姮懒懒垂着眼皮,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陆陆续续上去了好几个,到了柳昭的时候,萧姮微笑着给她打气,柳昭耷拉着眉,要说这琴棋书画,偏属着琴艺最是拿不出手,她天生好动,实在静不下心学这等子事。
硬着头皮上了场,挑了首简单欢快的曲子,勉勉强强也算过了。
这时,霍姌悄悄示意在一旁侍候的丫鬟。
等柳昭一曲结束,那丫鬟用手帕擦拭着琴弦。
萧姮一看,只觉得眉心直跳,心道不妙。
起身摸了摸弦,明显粗糙了许多,一首曲子弹下来只怕手指都磨破了。
萧姮沉着脸压低了嗓音道:“可否换张琴,这琴音色不对,恐污了各位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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