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檀看了一眼,也觉得这萨极也是位奇才,短短时间内,又将这群人收拾得服服帖帖,正在借着地形后撤。
他们默契地没有去追,毕竟,很显然,有埋伏。
谢清檀举旗集合,大家纷纷回了营帐休息。
这场战事,大夏又损失了一些军马,虽然远没有蛮夷的多。但是。鲜血流淌在地,像是一条红色的讽刺的长河。
带着腥气和热气。
是夜,喻珩总有种预感,若是萨极半夜偷袭,似乎这目标只能奔着这粮草了,想了想,喻珩起身吩咐加派人手轮班守夜。
命人将粮草运回城内,让他们用沙砾和干草装在麻袋里以作掩饰。
还特意让人将粮草屯围了起来,埋伏在暗地里,就等着萨极来了。
夜幕沉沉,已经过去两夜了,深夜寒凉,谢清檀又扔了块树杈到火坑里,裹紧了大袄,手搭在火架旁,哆嗦着脖子慢慢烤着。
嘴巴跟个炮仗似的,一直问个不停,“我说这都第三天了,也不见人来啊,你是不是太多心了。”
喻珩翻着火,让它烧得更慢些,火光映在他的脸上,一般明亮耀眼,一般隐在黑夜里,讳莫如深。
吊足了胃口这才说道,“急什么,今晚就来了。”
谢清檀不敢相信的看他一眼,脑袋从厚厚的衣服里伸出来,问:“不会吧,真来啊。”
喻珩拍了拍手上的残渣,起身说道,“发暗号吧,人来了。”
谢清檀连忙脱了大袄,赶紧去了,就凭喻珩那变态的观察力,估计是感觉到了什么。
就在谢清檀刚准备好了一切,萨极真带着人偷袭来了。
一群人直奔粮草去,似乎没想到喻珩这么眼见卓识,两批人马厮杀起来。
萨极恨恨砍倒一人,悄悄潜进粮草屯里,难怪一直没动静,原来他的人早就被夏兵给暗杀了。
萨极不动声色的反其道而行,窜道粮草屯前面,拿出火折子一把扔了进去,看已经烧起了一团小火,这才放心地走了。
萨极吹了声长哨,一队人立马有序撤走了。
谢清檀杀得不尽兴,忿忿踹了地上的人一脚。
喻珩匆匆回了粮仓,看着了火,虽然烧不起来,但毕竟周围营帐多,喻珩怕烧到一起,立马用沙子扑灭了。
后来萨极知道自己被耍了,挫败得不行。
无奈苦笑,那小子,真真是一肚子坏水。
第29章
这座边关小城,人口不多,由于所处的偏僻位置,发展也相对落后。
入目所及,他们身上的服饰多为深色,棉麻材质的多一些,女性也是如此。丝绸之类的真真是很少,所以萧姮能看到这些妇女眼中的惊艳和羡慕。但也仅限于羡慕,并没有任何的嫉妒与不甘。
每个人都会真心的赞叹并且力所能及的为她提供最好的物质条件。
比如她的住所是这里比较好的房屋,虽然不大,但胜在安全和幽静。房子外面就是街道,往前走就有卖吃的和穿的。
每个人虽然被战乱所累,脸上都是苦累,但依旧死守着这座小城,眼里有光,也有希望。
萧姮在这住的第一晚上,李仁的妻子也就是何婉是一个略微富态的女子,热心的又拿了一床棉花被褥过来。
套着大红的牡丹被面,软和蓬松,在严寒的冬日,仅仅看着,都觉得温暖。
萧姮匆忙站了起来,只觉得手脚都无处安放,这份情义太过沉重。
这套被褥,看样子,应该是何夫人的嫁妆吧。
萧姮灼如芙蕖的脸上,嫣红一片,眉头下意识的轻轻蹙起,抿着樱唇,杏眸盛了莹莹水光,看起来颇惹人疼爱。
巴掌小脸上堆满了不好意思。
何婉麻利地将被褥放在床上,站在一边,手掌贴在裤腿边搓了搓,生怕惊吓到了这神仙样儿的人。
话里不自觉的带上了小心和关切:“天气凉,怕夫人冷,这被褥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但好歹盖着暖和。”
萧姮微微笑着,拿了一些自己做的点心塞到何婉手里,语气亲热随和:“李夫人不必客气,叫我萧姮就好,我初来乍到,多亏了你们帮衬着,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何婉有些受宠若惊,却觉得熨贴极了,这长安城的人,真真是不一样。
轻拍了拍萧姮的手,眼睛都笑出了花儿,“我叫何婉,比你年长,你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婶子就行。”
萧姮眯眼歪着头笑,像是邻家女孩一样,语气脆生生的,“婶子!”
“好好好,时辰也不早了,你先休息,明日婶子给你做好吃的。”
萧姮将人送到门口,说:“麻烦婶子了,我吃的不多的。”
何婉示意萧姮不用送了,笑着说:“好了好了,快回去歇着吧。”
等将人送了回去,萧姮这才开始打量起这间屋子,厨房院子一应俱全,东西少,却也算是不错了。
刚开始什么都还没有,李仁自然招呼着萧姮过去一起用饭,但萧姮想了想,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自己或许可以想办法种点小菜,一个人吃也够了。
喻珩许是不放心她,几个暗卫就在房子四周,顺便充当了小厮和护卫。
萧姮大清早起来,缸里已经打满了水,柴火也生了起来,闲杂琐事倒是被整得利利落落的。
萧姮看在眼里,自己打了盆水进屋。
虽说没了丫鬟,但这些小事自己也会做,所以倒也适应。
她不是一个爱摆架子和娇气的人,虽说当了这么多年娇小姐,但身为女子,能暗地经商并且做好做大,见过大风大浪,这些日常锁事,倒还真难不倒她。
刚刚收拾好,萧姮翻了翻园子里的土,想着要种点什么东西。
隔壁婶子就过来敲门了,小心翼翼地,似乎怕吵醒了她。
萧姮净了手,嘴里说着“就来”,匆匆去开门了。
婶子似乎有些局促,原本热情的人,却因为顾前顾后的,到显得有些另类。
萧姮敛下眸子,挂起温和的笑容,慢慢来吧,一时半会人家也转变不过来。
何婉笑着说:“午饭早做好了,一起过去吧。”
萧姮:“这两天麻烦婶子了,等我收拾好了,我就自己开火了,到时候还请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何婉摆摆手,说:“不麻烦不麻烦,你一个人吃也没意思,要不以后都跟我们一起吧。”
萧姮跟着何婉转过一个拐角,进了李家大门,李仁早早站在门口了。
萧姮笑笑,没说话。
寒暄一会,终于坐了下来。
李家人口简单,就只有一个儿子,大概五岁左右,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眼睛看着饭菜,肉嘟嘟的脸颊看起来颇有点要流口水的征兆。
萧姮眉眼弯弯,打趣道:“小孩长得真可爱,他可能饿了,我们先吃吧。”
李仁为人憨厚,几人动了筷,何婉倒是一直喂着自己的儿子,抽空才吃两口。
饭菜其实都是家常菜,或许这边粮食本就珍贵,他们喝的多是玉米粥,再啃一个红薯,菜式清淡,没有多少油星。但看得出来,这已经是这家人能给的最好的了。
萧姮不挑食,认真而又干净地吃着。
战事吃紧,所有的物资和粮食都供给给了前线,没有赚钱的路子,生活自然带了困窘。
饭后,萧姮和何婶子一起去后厨清洗,如今这模样,哪有那么多的尊卑等级,萧姮挽起了袖子,慢慢冲洗着。
等出门时,萧姮将自己身上的银两都塞给了何婶子。婶子不要,一脸严肃,推拒着。
萧姮默了默才说:“婶子,你们也不容易,我身上就带了这些,原本想着送点别的给你们好表达心意。可现在这光景,送啥还不如送银子实在些。孩子也小,正是知事长个的年纪,你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孩子考虑考虑。”
何婶子一脸为难,想到自家小孩那模样,眼里有了动摇。
萧姮握住了何婶的手,说:“我没别的意思,总归是希望你们都好,我一介妇人,也做不了什么。”
何婶这才颤巍巍接了过来,眼里沁了水光,心里暖暖的。
萧姮回了屋,坐在床边,心里藏着事。
她曾远远站在围墙之上看过他们打仗,怎么说,大概是触目惊心吧。
喻珩虽然是她名义上的夫君,但亲眼看到他在生死线上徘徊,那一刻,心是揪起来的。
她以为,喻珩这人狡诈冷硬,不近人情。自己在他手里像是一只蚂蚁一样,每天为自己的生死而担忧。再后来,了解他的抱负他的宏图壮志的时候,她其实是有些害怕的,当一个男人到达一定高度的时候,女人只有被掌控的份,她不想像她的母亲一样,深陷在男人编织的谎言里,苦苦死守着那荒诞的美梦和富贵安稳。
她害怕若是自己喜欢上了喻珩,依附于他的时候,会不会,等他厌倦的时候,被,弃之如敝履。
那时候作天作地,其实也是想灭了喻珩的想法,同时也想掐断自己内心里的苗头。
只是随着用喻珩的视野去看,用更深更广的角度去思考,萧姮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自私和狭隘,很多事情并不需要去分析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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