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那个人腿残了,必然对她恨之入骨,对李家的人恨之入骨,他利用李家的人让胥王前来,这是拿胥王的命,拿他自己的命在赌。
胥王或许不会揭发他,但是难保此事不会被别人知晓。
“你是担心胥王?”秦安的脸色微暖,眸子清亮,带着一丝笑意。似乎如果她担心胥王正是他所期待想看到的。
他还在怀疑她的身份,甚至是已经怀疑她就是栗蔚云,所以在提到胥王的时候,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她,一直在观察她。
回想这段时间,自从来到虞县,看着李家人惨死,得知军械坊的事情,她的确有好几次难以自控的流露一些属于李桑榆的举动和情绪。
但她现在终究是栗蔚云,她可以去做李桑榆要做的一切,但她永远都只会是栗蔚云的身份。
她也不想他再执迷。
“我担心所有可能被牵连的无辜。”
秦安的眸子微微的暗淡了一些,他淡淡的道:“我们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危险的?也不在乎多这一件了。”
栗蔚云不想和他争吵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如此,争吵这些无济于事。
“你想利用胥王将军械坊的事情直接揭露在朝堂之上?”
“现在的事情应该已经揭露在朝堂之上了。胡将军前几日将军械造假的事情直接上奏陛下,估计此刻陛下正雷霆震怒。”
“那你要胥王来做什么?”
“暗查军械坊的事情。”
他应该是救喝多了,有些不舒服,拧眉按了按自己的头,继续的说道:“我查到的再多,我们这些人终究是罪人的身份,所有的言辞证据都根本无法递到朝堂之上,递到陛下面前,甚至还没开口就可能会被别人随便找个理由灭口。”
“境安军掌握的军械制假虽然证据确凿,但是朝廷真的派官员下来查,谁都无法保证这些人与此事无关,最后事情会怎么处理,我们也无法掌控。”
“胥王不同,他是亲王身份,无需经过朝中各部可以直接面圣,同时他与李家关系匪浅,无论是为了李家,为了大周,还是是李将军,他绝不会让一人漏网。”
为了她?栗蔚云心中一丝苦笑
若是胥王当年真的能够有这样的勇气,或许现在一切会不一样。
他从小性子便温温和和,不似那个人天生就带着狠戾和霸道,所以这些年,他几乎都是活在那个人安排之下,包括当年他迎娶王妃。
现在去看当时的自己,她不知道为何会喜欢他。
或许是他的温柔体贴,与她身边所有的儿郎都不同的无微不至的关怀吧。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便是暗中引导胥王去查的方向,主动提供一些线索。”
“是,这正是我想请你帮忙之处?”秦安果断的道。
这也是她此刻在思量的事情,不谋而合。
“好,我知道了。”
秦安见她如此淡定爽快的答应,心里头却生出一种深深的失落。
这时小西端着解酒的汤茶进来,奉到秦安手边的小几上。
她朝外看了眼,夜已经深了,一缕淡淡的月光被屋内的烛光挡在了外面。
她也借口夜深先回房休息。
……
此时的同泰客栈一间普通的客房中,对着后院的二楼窗前站着一个清瘦的身影,莹莹月光撒在一张本就柔和的面孔上,让窗前的人看上去面色更加的白皙莹润,竟有几分妇人的柔嫩感。
他抬头看着天上弦月,凝望许久,一动不动,似乎在沉思什么。若非是身后的烛灯因风的缘故而轻轻地摇曳,这一切就好似一幅定格的画面。
“公子,夜深了,该休息了。”身后走来一位年过双十的女子,一身干净利索的劲装,眉宇间几分英气。
窗前的人顿了顿,才微微的垂下目光看着客栈后院,只有一个房间还微微的亮着一点光,其他房间皆是一片漆黑,此时连伙计和后厨都已经休息了。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女子,然后将目光移到其旁边圆桌上的一柄短刀上。走过去,轻轻地摩挲着刀鞘上的花纹。
“公子……”
“你先退下吧!”
女子话被打断,看着他眉间的一点忧愁,轻轻地叹了口气,躬身告退。
刚出门便见到走来的赵滨。
“公子还没休息?”
女子摇了摇头:“又对着短刀发呆,估计这一夜怕是又难眠了。”
赵滨轻叹了声:“我们也劝不动。”
“我担心公子的身体,他非我们习武之人,身子本就弱,这半年更是常常如此忧思,整个人都瘦了好几圈了。”
顿了顿,赵滨点头宽慰道:“我找个机会再劝劝公子。”
房间内的人坐在桌边,摩挲手中的短刀,神情不自觉得又发起了呆。目光一会儿清亮一会儿暗淡,嘴角也跟着一时微微的带着笑意,一时又忧郁深深。
……
小院中的秦相安此时正站在院中的桑树前,伸手摘了一片枯黄的桑叶,愣怔下,又扭头看着已经熄灯的西偏房。
小西犯了困,坐在堂屋内的椅子上打起了盹,椅子旁的黑豆眼神迷离的趴在地上,也熬不住似的。
忽然一直夜鸟扑哧翅膀从院子中飞过,黑豆警觉的叫了一声,将旁边的小西惊醒,发现没有什么异样小西继续的闭眼打盹。
秦安也被黑豆的一声叫收回神思,轻轻地舒了口气,丢下手中的桑叶,走到堂屋内拍了下小西:“回房睡去。”
小西睡意朦胧的看了他一眼,迷糊抱怨道:“每次你不睡觉都连累别人跟着你一起,刚睡着又将人唤醒。”
秦安看着他耷拉脑袋,显然困极了,也不忍心教训,拍了下他催促:“快去!”
小西鼻子哼哼两声,满肚子怨气的回房。
次日,秦安去了衙门,栗蔚云便主动的前往同泰客栈。
第109章 鬼胎
赵滨从客栈后侧的楼梯刚走到大堂,柜台后面的伙计就主动的唤住他,并将一样东西递了过去。
“公子,有人给你送了封信。”
赵滨诧异的看了眼伙计和他手中的信件,初到虞县,并无认识的人,谁会给他写信?
他接过信看了眼,信封上并无字,只画了简单几笔的一条江。
他立即的想到了昨日去的江边,见到的那个装扮成少年的姑娘。
“什么人送来的?”
“一个少年。”
“多大的少年?长什么模样?”
“十四五岁,长个挺好看,跟个姑娘似的。”
真的是昨日的姑娘?
她真的是在查军械坊的事情,而且也是知道了他在查此事。
此时胥王秦相合也从楼上下来,陪在他身边的是昨日的那位女子水珠。
赵滨立即的转身,将信递给了胥王:“可能是昨日姑娘送来的。”
胥王看了眼信封上的简单几笔的江面,拆开,里面的信纸上依旧是一幅图。图很简单,一条折形的江,江的下面,上游躺着一个人,下游沉着一柄刀。整幅图没有一个字。
胥王走到大堂偏角的一张桌子桌下,赵滨低声道:“这江看着就是军械坊后面的那条江,而且这江中尸的位置正是昨日属下查到军械坊抛尸之处。”
“那这剑是何意?”水珠问,“难道是沉剑?”
赵滨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胥王。
胥王再次的看了眼手中的图,轻叹道:“应该是,军械坊大量的军械造假,一时之间无法全部重新回炉重造,最快的方式就是将其掩盖,若是埋了或是运往他出,不仅费时费力而且容易被发觉,沉江最是快捷,且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即便暗查,也能躲过。”
赵滨看了眼图后道:“属下立即的去图中所指的位置查探。”
“嗯。”胥王将手中的图递给赵滨。
在赵滨起身的瞬间,又立即的唤住,“你刚刚说这信可能是昨日的姑娘送来的?”
“是,根据伙计描述,的确像昨日属下在江面遇到的姑娘。属下跟踪她的时候被发现,并且甩掉了属下,她不是对虞县熟悉,便是有些功夫的。”
胥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让他先去查图中所画之事。
水珠倒了杯茶递给胥王,道:“对方让公子来虞县便是为了军械坊的事情,想必昨日的姑娘就是对方的人,安排给公子指路提供线索的。”
胥王沉默的接过茶杯,轻轻地饮了几口后,眼神忧郁的看着面前的茶杯,轻轻地道:“对方送来的那封信是桑榆的笔迹,虽然我知道不会是桑榆,但是此人必定和桑榆熟悉,否则不可能会模仿的那么像,就好似桑榆自己写的一样。”
“公子真正愿意来虞县不是因为信的内容,而是因为信的笔迹?”
胥王再次的沉默片刻,微微的摇头。
“都有,或许后者更多一些。我隐隐的感觉到,让我来虞县的人对桑榆必然有着和我同样的感情。”
他低低的自嘲一笑,那么多年,他竟然不知道桑榆的身边还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在客栈斜对面的一家酒铺中的栗蔚云,看着赵滨离开客栈后,也离开了酒铺朝城外去。
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忽然感觉头顶上方一阵寒意,直觉有什么东西袭来,她立即的闪身避开,便见到一个白瓷茶壶擦着她的肩头摔在地上,啪的一声摔个粉碎,里面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地,正冒着热气。幸而她身形快朝旁边又躲了两步,才没有被茶水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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