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秦安呵斥一声。
小西立即的住口垂着头,不敢再开口。
栗蔚云看着面前的秦安,如此近距离才看清他眼中的红血丝,这一夜一天都没有休息,担心她安危而寻她?
“你寻我做什么?要查军械坊的事情必然是要出去,难免会一两日不回来,说不定以后会遇到什么紧要的事情三五日不回呢。”她跨步走近堂屋。
秦安张了下口想反驳,忽然却没有合适的理由。当初将她留下来就是用了查军械坊事情的借口,现在她一心扑在这件事情上,根本没有任何的错处。
他紧跟一步进门。
小西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他微微的皱眉,挥了下手,小西忙道谢爬了起来,跑了出去。
两人在堂屋内坐下,不约而同的都沉默不说话。
堂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冷凝起来,连黑豆都感受到气氛的压抑,嗯嗯唧唧的耷拉脑袋出去。堂屋内只有烛火在一下一下的跳动。
“两年前军械坊一起大火烧死几十人,你可知道?”栗蔚云先开口打破堂屋内沉重的氛围。
小西也端着茶水进来,奉了茶后,看着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自觉地退了出去,在门前的廊下抱着黑豆玩。
“嗯!我知道。”
“因为什么起火,烧死的是什么人知道吗?”
“似乎是因为浇铸房内有几个工匠不小心打翻了火盆,一时之间大火弥漫,许多人前往扑火,火势无法控制,救火的人也都被烧死在浇铸房内,烧死的有十几个流犯,剩下的都是征调的各地工匠。”
说完他又诧异的看了眼栗蔚云:“你怀疑这起事背后有他因?”
“我没有任何证据,只是今日得知一个消息,军械坊应该是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开始兵器制假了。”她将宗登说的事情和秦安复述一遍,“所以我怀疑会不会也是一起杀人灭口。”
“你这么说,我到是也有些怀疑了。”他沉思了片刻,“此事当初是军械坊全权负责,县衙没有插手,所以事情我并不清楚,我让舅父暗中查一下。”
两个人谈论起正事,均是一本正经滔滔不绝,就事论事,刚刚不愉快的气氛也渐渐的散去。
“接下俩你要做什么?”在彼此的谈话快要结束的时候,秦安主动的问。
既然凡事她不愿意主动的说,那么他就主动的问,至少知道她的计划和步骤,若是她真的三两天不回来,或者是有什么危险,他也知道去哪里寻她,不会像这次一样像个无头苍蝇。
他将城内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没有见到她,以为她去了军械坊,连夜奔到军械坊找不到人,担心她遇到了危险、遇到不测,回来后还闹的不开心。
栗蔚云看出他的心思,也没有瞒着他,直言道:“那个宗登我已经送给了胥王,铁矿山的事情也有必要暗中给胥王递个消息,让他知道大监马河手里的账册是个有力地证据之一。”
“朝廷派来查此案的人应该过几日就到了,先看情况再决定下一步要怎么做,这几日我会盯着胥王那边有没有什么进展。”
秦安听她这么说,暂时只是和胥王那边的事情,不会再去做什么危险的事,也就放心了。
次日,栗蔚云将信给小西,让小西去同泰客栈送信给赵滨。
赵滨刚从客房走到大堂再次的接到了伙计送来的一封信,信封上还是只有一条江,他已知道是那个江边遇到的姑娘送来的,转身便上了楼。
胥王拆开信,里面依旧是一张图,途中是一座山,一个山洞,山洞门口有两个人,一个胖男人,面前有一箱金银珠宝和一本书,而对面的瘦男人面前是一堆石头。
“应该是铁矿山。”赵滨道,“胖男人大概是铁矿山的监管官员,瘦子应该是军械坊的官员,这是指铁矿山与军械坊之间的交易。”
胥王琢磨了一阵道:“不全是。”
赵滨和水珠没有想明白,一致的看向胥王:“还有什么?”
“如果只是交易,我们要查并不难,无需还画了这么一幅图送来。军械坊赶制军械,铁矿石的用量必然大增,和军械坊产出的兵器量有出入,军械坊是想用金银来封铁矿山监督官员的口,销毁账目,但是这账目目前还完好的在监督官员的手中。”
“收了钱不办事?”赵滨有些不解,这还是他见过最大胆的贪墨官员。
“其中缘由我也猜不道。”
水珠略带抱怨的口吻道:“那姑娘写出来不就成了,看的也清楚明白,画了这图,若是猜错了,岂不是误了大事?就算那姑娘不识字,她身边也有识字的。”
赵滨也有些不解,本来几句话可以说清楚的事情,偏偏画图让人猜。
“那姑娘虽然言谈举止洒脱不似普通闺阁女子,但瞧着应该是读过书的。”
“那直接写成字不就成了,还卖这等关子。”
赵滨想不透对方用意,图虽然直观,但终究没有文字写出来的缜密,难道他看走眼,那姑娘不识字?
“字?”胥王喃喃的念叨,看着手中的图,的确一个字都没有,信封上也不着墨一字。
既然引他来虞县查此事,就算人不方便露面,信上连字也不透露。
是怕信落入他人之手,字被认出来,招致祸端?
或者,是怕他认出来?
第111章 证词
栗蔚云坐在客栈斜对面的茶楼二楼临窗的位置,正好可以将同泰客栈门前的一切看得清楚。
小西从客栈回来后,惊慌的在她对面坐下,抓起茶壶倒了杯茶,一口灌下压了压惊,才来得及大喘几口气。
“送封信把你吓成这样?”栗蔚云笑着调侃。
小西白了她一眼道:“那是给一般人送信吗?若是他们把我抓了怎么办?”
“抓了,最多饿你几顿,不会打也不会杀。”
“饿几顿多难受,还不如打一顿的好呢!”小西又倒了杯茶,一口灌下去半杯。
“你家公子胆大包天,你怎么如此胆小?”
“我……是你们胆子都太大了。”小西低声抱怨。
栗蔚云想了想,说的也是有道理。
此时见到了赵滨从客栈内出来,客栈的伙计牵了一匹马过来,他接过马缰上马,后方不远处跟过来四个劲装男子,均是高头大马,腰配长剑。
栗蔚云起身道:“我要出城一趟。”说完朝楼下去。
小西一听出城,立即的追了上去:“去哪儿?我陪你一起去。”
茶楼门前,栗蔚云已经翻身上马,小西也慌忙的去解马缰,追上她。
“你不必跟着我,你家公子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事情要吩咐你。”
“公子吩咐我时刻要跟着你。”
栗蔚云不悦的皱了下眉头,秦安这是要干什么?监视她吗?
“跟着可以,若是坏事,我饶不了你。”
栗蔚云声音严厉,小西被她的气势震的有些发怵。
栗蔚云调转马头朝赵滨几人离开的方向追去,小西也忙跟在后面。
一直追着出了东城门,赵滨几人沿着官道一路向东。向东是虞县的关所,也是离开虞县的唯一官道,他们是要离开虞县。
她心中疑虑,不知道他们是去查军械沉江之处,还是另有其他的安排,马不停蹄的跟着。
虞县和方县交界处的一段路曲折绕行,赵滨几人的身影也被山体和树木遮挡,甚至听不到前方有马蹄声传来。抵达方县境内有一段平坦笔直的官道,栗蔚云才见到赵滨几人,远远的跟着。
几人驾马到方县时已经午后,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他们穿过方县城继续的朝东。
“栗姑娘,咱们还要跟着吗?他们该不会是回胥州去的吧?”离开方县东门的时候,小西担忧的问。
“不会!他们均是胥王身边近卫,胥王在虞县,他不会回胥州。”
“可他们一路向东,是要去哪?”
“不知道。”
小西心里更是摸不到底,既然栗姑娘要跟着,他也只能够咬牙跟着。
出了方县行了大概二三十里赵滨几人下了官道向北而行。不过十来里地,来到一个镇子,此时天已黄昏。
镇子很小,东西南北总共才不过三条街,镇上并无客栈,只有两三家大一点的饭馆,若是有客人要住店,临时能够腾出两间屋子给客人留宿,一切很简陋。
赵滨几人在镇子里找了一家饭馆住了下来,栗蔚云则在同一条街的另一头找了一家。
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天已经擦黑,栗蔚云和小西来到赵滨等人所在的饭馆附近的巷口盯着。
不一会儿,见到了赵滨几人离开饭馆,从另一方向绕到后面的小巷子,两人立即的跟了过去。
出了巷子是一片树林,光线更加的昏暗,林中有一条小径,比较窄,好在林木稀疏,影影绰绰能够看到前面几人,也只是一团黑影。
跟了一小段路,到了林子的深处,发现前面几人的身影不见了,栗蔚云立即停下了步子。
“我们跟丢了?”
栗蔚云让小西别出声,然后静静的听着周围林子里的声音:蝉声,微风吹拂枝叶之声,地上落叶窸窸窣窣的声音,远处鸡鸣狗叫和一两句人的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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