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就是个对自己不上心的性子,时常是不想吃就不碰,一直到陪着萧元景用饭之后,方才渐渐地好转了些,大都能按时按点地吃饭。
先前太医来给她诊治之时,曾同萧元景提过这点,说是若不加以调理恐会落下病根。
自那以后,萧元景对此就格外上心,连桑榆都是清楚此事的,所以昨日才会搬出萧元景来。
萧元景问这话时,漫不经心的,像是想起来随口问上一句。可南云却觉着格外心虚,毕竟她也知道自己这两日做的不妥,简直是辜负他的一番心意。
“我错了,”南云颇有些可怜地抬眼看向萧元景,立即服软道,“一时大意,今后不会再有了。”
萧元景原就没打算如何,被她这么一讨饶,就更没什么气了,哭笑不得道:“你如今倒是越来越会撒娇卖乖了。”
当初萧元景嫌弃南云木讷,如今倒是彻底明白过来,南云并非不通风情,只不过是在信赖的人面前才会如此罢了。
因着这个缘由,他对此一直是照单全收,颇为受用的。
南云见此,知道他并没有准备计较,嘴角微翘笑了起来。
萧元景原本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来追问她所日的事情,可见着南云好不容易露出个笑脸,不想坏了她的心情,便生生压下没问。
倒是南云吃了些饭后,自己主动提起了。
此事非同一般,不是她一个人能轻易拿定主意的,总是需要个亲近的人来帮着参详。
桑榆以外,也就只有萧元景了。
南云放下了筷子,沉默片刻后,缓缓地开口讲起了昨日的种种。
这事实在是出人意料得很,南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只能慢慢地想着措辞,讲几句就要想一想才好。
萧元景原本在慢条斯理地给她盛汤,听到南云转述那妇人的话后,瞳孔一缩,手上的动作也是一顿。
他原就知晓此事内情,听到这里,就已经尽数明白过来。
南云并没注意到他这些微的反常,自顾自地讲着。
这事萧元景一直瞒得严严实实,暂时还不想让南云知晓,却不料她只是回家一趟,就阴差阳错地知道了个大概。
震惊过后,萧元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神色自若地将那汤碗放到了南云面前,柔和地问道:“你是疑心,自己并非是姜家的亲女儿?”
“对……虽说我也觉得匪夷所思,但只有这样,那些事情才说得通。”南云并没疑心过萧元景,她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怎么在乎这件事,爹娘这些年来待我视若己出,并没必要去细究什么。”
南云顿了顿,皱眉道:“只是有人上门来打探,想必是跟我有所牵扯,是好是坏也说不准。再加上娘的病情反复,我着实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萧元景听着她的话音,试探着问道:“说真是如此,你并不想寻回自己的生身父母吗?”
南云愣了愣,神情中露出些苦恼来:“我不知道。只是若他们待我好,又怎么会将我遗弃?”
虽说南云并不清楚当年实情,但姜家父母的品行她这些年来是再了解不过的,绝不会做出什么恶事。
素未谋面的所谓的“生身父母”与姜家父母之间,南云是更倾向于后者的。
萧元景轻轻地扣了扣桌案:“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准。”
“兴许吧,”南云抿了抿唇,“娘的病还没好,我不能拿这件事去打扰她,可置之不理又始终放心不下。思来想去,也只能托到你这里了……你能否帮我去查查?”
萧元景垂下眼,并没同她对视,只淡淡地应了声:“好?”
第092章
将事情尽数托付给萧元景后, 南云心中一直压着的那块石头总算是暂时挪开来, 得以有了喘息的余地。
虽说萧元景并不曾担保什么, 更没有提会如何去查,但南云对他就是有种没来由的信任。
南云从未疑心过萧元景, 也知道这种多年前的旧事查起来不易, 故而未曾催过半句。这件事情就这么暂时搁置了下来, 日子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因惦记着母亲的病情,没过几日,南云又着意遣人代为回去看了,再三确认之后方才算是过了。
原本是准备着出门去游山玩水, 可阴差阳错一番耽搁之后, 竟生生拖了十来日。等到萧元景与南云两人都彻底闲下来后, 随之而来的重阳宴又硬生生地打断了计划。
九九重阳,素来是登高祈福、赏秋宴饮的时候,皇上每年都会在宫中举行大宴, 热闹得很, 今年亦不例外。加之皇上身体好转, 心中高兴, 更是着意吩咐了内务府要大办宴饮。
不仅皇亲国戚,有头有脸的朝臣也都是要去的。
萧元景身为皇子,自然不能缺席。
“再过六日就是重阳宴,”南云知晓此事后,主动提道,“若是要出远门去玩, 三五日怕是不够,万一路上再有什么事耽搁了回程,就不好了。倒不如等过了之后,再安安心心地出去游玩。”
萧元景原本还在犹豫,怕南云会失落,见她主动提起此事,心下也松了口气:“那就再搁置几天吧。等诸事忙清,咱们再清清静静地出去玩。”
南云笑道:“好啊。”
她心中虽也盼着同萧元景一道出门去游山玩水,可也是知道轻重缓急的,将来的日子还长得很,总不急在这几日。
萧元景捏着枚棋子,迟迟未曾落下,只抬眼看着南云,欲言又止。
“怎么了?”南云疑惑道。
“我在想……”萧元景落了子,若无其事地问道,“这次重阳宴,你可想进宫去?”
有先前齐家之事,萧元景的确是不大放心让南云进宫去的。
虽说成玉应当不会再像先前那般着意坑他,可前车之鉴,当初的争吵与懊恼他至今记忆犹新,着实不大敢冒这个险。毕竟若真是进了宫,他总不可能时时陪在南云身边,万一真有人为难她,那又该怎么办?
萧元景是有私心在的,但一想到南云可能受的委屈,就又改了主意,还没等南云回答,就又改口道:“还是算了。宫中届时乱糟糟的,去了吃也吃不好,更没得玩,还不如在家自个儿过。”
南云垂眼看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轻声道:“我都听你的。”
她温温柔柔的,纯良无害得很,若真是受了委屈,为了大局只怕也会忍气吞声。
萧元景愈发不放心让她进宫去了,直截了当地说道:“届时我进宫去走一趟,会尽早回来,你在家中等我就是。”
南云点点头:“好。”
重阳宴前这几日,萧元景都没再出门,在书房中铺开了偌大的宣纸来,准备亲自绘一幅画,届时带到宫中去当做节礼。
南云并没去打扰他,将精力放在了自己的铺子上。
先前那铺子买下之后,接二连三地发生了许多事情,她甚至都还没空再去看一眼。
“原主已经将铺子和后院的东西都彻底收拾走,一应的钥匙也交付过来,”晓玉一桩桩地向南云回话,“你若是想看,随时都可以过去。旁的杂事我和桑榆可以代办,但其中的装潢摆设该如何改动,就还是得由你亲自来决定了。”
南云撑着腮琢磨了会儿,又同晓玉商量了许久,而后道:“大致就是这样。只是有些精细的地方怕说不清,等晚些时候我画个图纸,你照着图纸找工匠来改就是。”
晓玉原本正忙着记,只觉得丢东忘西,听南云这么说后,连忙抚掌笑道:“这就再好不过了。”
送走晓玉之后,南云转头就去了书房。
偌大的桌案上铺着张宣纸,空空荡荡的,萧元景仰头靠在那里,闭目养神一样,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听到响声后,他眼也不睁,含笑问了声:“生意商量完了?”
“我同晓玉商讨了下那铺子该怎么改,怕说得不清楚,所以想着画几张图纸出来给她。”南云慢悠悠地走到他身旁,笑盈盈地说道,“所以来蹭你点笔墨。”
因着萧元景要作画,这边一应的东西都是全的,各式各样型号的笔,以及诸多颜料,应有尽有。
听她这么说,萧元景睁开眼来,眸中也尽是笑意:“那正好。”
说完,萧元景便让人又搬来了张桌案,紧邻地放在一处,给南云画图纸用。
小厮们进进出出地收拾着,南云则是站在他身后,好奇道:“大半日了还没动笔,你是还没想好要画什么吗?”
“是啊,”萧元景漫不经心地说道,“横竖还有好几日,也不必着急,慢慢来就是。”
毕竟这节礼是要送到皇上面前去的,其中大有门道,他也还没想好,究竟是信手涂一副敷衍了事,还是在其上做做文章。
南云并不知道他心中的算计,只道:“的确。”
不多时,小厮们就将新的桌案与椅子摆好,东西也都收拾妥当。
南云在萧元景对面坐了,铺了张小些的宣纸,又从笔海中挑了支紫毫来。她并没让丫鬟来伺候,毕竟也不赶时间,自个儿动手研起墨。
萧元景那画是要重阳宴献给皇上的,少不得要慎重,可南云这个就没什么妨碍,哪怕画毁了也能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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