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虞夫人告诉她说范翕身体不好,玉女才含着泪记下,日后时刻不敢忘记,不敢再拿范翕的身体开玩笑。
她眼圈通红。
她这般重视他,盼望他长命百岁,无病无灾……他怎能自己偷偷饮酒呢?
范翕望她许久,看她目中清光流动,湖水潋滟。
他伸手去勾她的手,柔声:“你不要生气。”
玉女依然:“我不和醉鬼说话。”
范翕强声:“我没醉!”
玉女瞥他:“那你知道你今晚是来做什么的么?”
范翕一下子卡顿。
玉女就一叹,手再次搭在他额头上,觉得他温度还是滚烫。她心中更忧,却哄小孩一般哄他道:“乖,好好吃药睡觉,明日就好了。千万不要病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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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上一晚上人仰马翻,医工被请来,听说病人只是喝了酒,那女郎就紧张地非要让他给看看。医工眼皮直抽,却还是给公子翕检查了一番,他来的时候,公子翕已经昏睡了过去,靠在女郎肩头,鼻息沉重。
玉女关心问:“先生,他这是喝了多少酒?”
医工:“……恐怕没多少吧?女郎放心。”
玉女:“可是他已经昏睡过去了。”
医工:“……当是酒发作了吧。”
玉女追问:“真的没事么?我摸他额头滚烫、手心冰凉,他次日会不会生病?”
原本医工觉得一个醉酒而已,不算什么,但是玉女这般紧张,弄得医工也紧张起来,最后还是给范翕开了几服药,玉女才松口气,放医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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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翕其实只喝了一杯酒而已。
他借酒壮胆,想去质问玉女。
结果他在外面等玉女,气势才端起来,被玉女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她生起气来,就将他吓了一跳。
之后她带他回去喂他喝汤喝药,范翕不知道她对他做了什么,他想解释自己也没多醉,但是看玉女沉下的脸,他没敢解释。
再之后大约酒劲上头,他真的睡了过去。
梦中颇为懊恼。
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做,白白错过了“酒后乱性”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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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时,范翕拥着被,靠在床柱上,虚虚看着半空发呆。
玉女听侍女说他醒来了,她梳洗之后进屋,看他呆呆坐在床头出神。玉女便坐过去,观察他:“头痛么?”
范翕回过神,看向她,半晌后,他摇了下头:“我没生病。”
玉女哼道:“那多亏我发现得早,若是任由你折腾,今日你就要开始病了。”
范翕不语。
玉女看他神色恹恹,疑心他还是生病了、却不愿告诉自己,玉女便试探他:“你还记得昨晚的事么?”
范翕静了一下,抬眼看她:“我不记得了。”
玉女心想果然。
但是范翕说:“我虽然不记得,我却大约知道我想做什么。”
玉女敷衍一笑。
范翕看她不信,他垂下眼,淡声:“我看到你背着我,和公子湛私会。我非常生气,我自然知道我想做什么。”
玉女怔住,她静一下,想到了他昨夜眼底泛红血丝的模样。她略有些急、又心虚地解释:“我并不是背着你私会!那是有缘故的,你听我解释……”
范翕淡笑:“不用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他拥被而坐,清寂孤独,长发散颊。他目光清泠泠地看着她,静静道:“玉儿,我喜欢你。”
玉女怔怔看他。
范翕道:“我知道什么叫喜欢。喜欢是嫉妒,是占有,是无法控制。我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我非常地嫉妒,我被仇恨洗了脑,那瞬间我只想杀了他,让你跟我走。我以前不知道……但我现在知道了。我必是喜欢你的。”
玉女感觉到自己心脏狂跳,她一下子握住他的手,颤声:“你、你知道了?”
他垂着眼:“我喜欢你,才不愿意你和其他人玩,不愿你和其他郎君说话笑,不愿你和其他人定亲。我是喜欢你的,我以前只是不知道那叫喜欢。但我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觉得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他露出一个萧索的笑。
缓缓反手,范翕将玉女的手握在手中,他盯着她:“我说这些,并不是强迫你非要和我在一起不可。我想要你给我个机会。”
他红着眼,微笑:“我求你给我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证明我不是你以为的那般风流花心的郎君。我想要个机会,和公子湛公平竞争的机会。你不要总觉得我不好,总是不信任我。他可以和你私会,你为什么不给我这个机会?”
玉女怔望他许久。
她道:“你的三妻四妾呢?你的红袖添香呢?”
范翕只笑:“我喜欢的是你。我从来就没喜欢过别的。我以为我会喜欢别的,但我还是只喜欢你。我一直都是只喜欢你的。”
玉女眼中波光流动,她久久地凝视他。她颤颤地伸手,抚摸他瘦削清寂的面颊。她心中酸涩,又心中快活。他说的这般好听,他向来喜欢甜言蜜语。然而她竟有些信他说的是真话,她是一直对他抱有无限宽容的。
不管他怎样,她始终对他心软。
玉女喃声:“你发誓,你这次没有哄骗我,说的是真话。”
范翕伸手按住她后脑勺,将她压入自己怀里。他拥抱她纤瘦的肩,贴着她的耳柔声:“我发誓我这次没有说谎,我没有骗你。玉儿,你给我个机会吧。我也想追慕你,也想和你私会。你会知道我才是你的爱人,才是那个该和你成亲的人。”
他闭目,轻声:“我和你,一定会很好的。”
第170章 平行世界12:追妻路漫漫了
夜火初亮,华灯方上。
范翕领着玉女进了一家铺子, 进去便闻到木头的香气。玉女从范翕身后走出, 看到铺中的老先生正在雕木头, 同时舍中博物架上尽摆着些有趣的木雕品。她这么乍一看,便见刻的物件各个栩栩如生, 可见雕工之厉害。
玉女意识到什么:姜湛送她的木雕, 可是让范翕狠狠气了一通。
所以范翕是故意带她来这里的吧?
玉女去把玩木雕时, 范翕就站在她身后。他虽刻意想矜持, 然他爱炫耀的毛病在她面前就压不下去。他忍不住提醒玉女:“这铺子的老先生,是整个洛邑做木雕活最厉害的先生。再没有地方比这里的木雕做得好了。”
言外之意, 便是即便姜湛送你木雕, 那也不是最好的。我给你的才是最好的。
玉女忍笑, 手中拿着一个木雕小人,回头瞪他一眼, 故意道:“所以你也要送我木雕了?”
范翕眉睫乌浓, 眼角轻轻上扬, 显得精致矜贵。他略有些羞涩道:“送你自然是想送的, 但我也想你送我。”
玉女作出大吃一惊的模样:“你这礼物太难得到了吧?要你一个木雕, 还要我自己送出一个?”
范翕道:“成双成对啊,玉儿。”
玉女皱眉,说:“那我不要了。收你一个礼物也太辛苦了。”
她佯作不喜,转身就要走。范翕顿时急了, 过来拉她, 略有些不高兴道:“难道只有我喜欢你, 你不喜欢我么?”
玉女:“我何时喜欢过你啦?”
范翕一怔:“……”
显然他的理所当然,连他自己都欺骗了过去。他望着玉女澄澈的眼眸半晌,颇有些丧气,没好气道:“那你在旁边坐着,等我一个人雕两个木雕,一个送你,一个送我好了。”
他去和那老先生谈话,老先生早已和他说好,范翕一开口,旁边就有小徒满目惊艳地看了范翕和他身后的玉女一眼。小徒恭敬带路,领范翕去里舍,说有先生在等候,自然会教公子翕如何雕木头。
范翕温声:“那便麻烦了。”
他对人一向和气,说话轻声细语,与玉女颇为相似。那小徒得他轻声道谢,脸竟然红了一下,有些惊讶公子翕这般温和有礼。
范翕自去里舍跟着先生学雕木头,他拿着小刀在一块木头上辛劳半天,感觉到旁边有人过来,一只女郎素手伸了过来,拿过他旁边的另一块木头。
范翕心中窃喜,知道玉女还是来了。
玉女柔声:“你雕什么?”
范翕道:“雕一个你。玉儿……你知道你该雕什么吧?”
玉女含笑:“知道。我若是不雕一个公子翕,公子翕必然不开心。”
范翕目中噙了笑,侧头望她一眼,他伸手,为她别好她耳边垂落的发丝。只觉她娇娇小小、温温柔柔立在自己旁边,无比让他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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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女是偏向范翕的。
当范翕说他要和姜湛一起竞争玉女时,其实姜湛已经开始出局。因这世上的郎君,没有人比范翕更了解玉女。他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知道她的小毛病,知道她藏在温柔表皮下的一颗铁石心。
玉女虽貌美,但她性情内里冷清,并非寻常人看着的那一类表里如一的温柔美人。
而且范翕对人好时,是真的非常细致。他会关心她的一言一行,会从玉女的每一个眼神中判断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连走在街上时,都会刻意关照她,将她护在最安全的那一边。他还会时刻让泉安备着伞备着换洗衣物,玉女缺什么,他随时都可以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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