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十分。
然这不过是看起来美好,待玉纤阿和范翕一起看起竹简上的内容,之前的和气就荡然无存了。
玉女与范翕肩并肩,看着竹简上的字句。这些资料看起来,与之前玉女在范翕那里看到的女郎们的资料分外像。既有简单的介绍,又有画像说明。有些人,玉女偶尔也是听自己的家人朋友们提过的。
范翕向玉女邀功道:“你看,我确实待你很用心吧?”
玉女唇角噙笑,没有回他,她看了一会儿竹简,目光闪动,忽指着一个人名说:“我觉得他分外不错。”
范翕:“……你这么快就有觉得不错的了?”
他心里顿时如被刺扎,有些不舒服。
他不情不愿地凑过去,看玉女觉得谁好。看了后,他就批评道:“哪里不错了?画像向来夸张,夸张后他都显得这般普通,真人肯定容颜不佳。”
玉女好脾气,又指另一个人:“这位郎君也好。”
范翕语气已有些怒意了:“你未免喜欢得太快了吧?!”
玉女:“……”
她抬头,无辜的眼睛看着他,她诧异道:“不是你让我选的么?”
范翕:“……”
他强声:“我让你选是让你选,但你选得未免太快。这世间挑夫婿,哪有如你这般快的?我觉得你是见谁都不错,你怎能这样?怎能见一个爱一个?”
玉女无语。
之后玉女又指了几个,但是她越是挑得认真,范翕越是不高兴。到后来,范翕面沉似水,无论玉女说哪个郎君,他看都不看就开始批评。玉女也开始不高兴,她的眼光备受质疑,她说谁好,范翕就说谁不好。她看中谁,他就讨厌谁。
她才指着一个人名,范翕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玉女被他批评得很烦,她将竹简从他那里抢走。范翕便又生气,说这明明是自己带来的。
两个人为此大吵一架——
玉女:“你就是不想让我好好选!”
范翕:“只是你眼光差而已!”
玉女反唇相讥:“我自然眼光差,不然为什么和你玩得好?”
范翕:“你!”
挑夫婿挑出了仇。
二人横眉怒怼,范翕直接被玉女轰出了家门。他折身拍门,玉女直接将他带来的竹简从窗口扔了出去,惹得范翕又是一顿胸闷气苦。
显然,这二人又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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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妹二人多年相处,经常吵嘴,但因为这种选夫婿的原因吵起来的,倒是第一次。且范翕这次气狠了,被玉女赶出府门后,他当真好几日不来和玉女和好。范翕心中委屈又焦躁,他也说不清自己在烦什么——
他确实一心一意想玉女能够嫁个好夫君,希望她幸福。
可是玉儿一看别的郎君,他就受不了。
他就生气她为什么能够看上。
她应该让他帮她细细挑,慢慢选……等到他能看上了,她再说啊。
范翕写信,将自己的意思告诉玉女。玉女却回他:“是我嫁人,又不是你嫁人,你实在不必比我还上心。”
一封信,回得范翕更委屈,更不高兴了。
可是这大约是个征兆。
从这开始,长公主开始轰轰烈烈地为玉女挑选夫婿。有长公主开口,整个天下的俊朗青年郎少年郎,全被带到了玉女的案头上。玉女之貌美,又素来为人所称赞。只是诸人以前一直以为玉女会和公子翕在一起,眼下看长公主府上好似没有这个意思,所有郎君们都活跃了。
众人皆想求娶玉女。
范翕听到各方消息,相识的郎君都在讨论玉女,更有觉得他和玉女关系好,来找他打听消息。范翕气了一通,和人黑了脸,之后他再听到长公主已经找机会让玉女和各位郎君们见面,他心里更加着急。
只觉得好似他什么也不知道,妹妹就要嫁出去了,就要被人夺走了。
这时候,范翕还勉强能抑制自己的冲动。
直到一日,范翕与朋友参加一宴,他在其中见到了玉女。然玉女不是独自一人,她和一个陌生郎君相随。范翕和朋友隔着几道花廊,看到那二人行在长廊下,走过花道。他当时看到玉女和陌生郎君在一起,脑子竟轰一下空白。
他看到玉女垂首而行,娇娇弱弱,被那郎君护着前行。那郎君时而回头与玉女说话,玉女低着头,轻轻抿唇笑。二人下台阶时,玉女脚下似被绊了下,她将摔时,那个郎君紧张地伸手来扶她,托住了她的手腕。
玉女抬目,声音轻柔道谢,又与郎君相视一笑。
范翕大脑空白,怔怔地看着,尤其看到玉儿和那个郎君手拉手……一股汹涌愤怒涌上大脑,他脸色惨白,又目如寒锥,眼神如刺。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二人相握的手!他想剁了那只碰到玉女的男人手!
旁边自然有其他人看到了玉女那边,惊讶和范翕笑:“公子,你看那是玉女吧?之前还以为玉女只与公子玩儿,原来是误会。”
范翕不语,脸色苍白,魂魄都似丢了一般。
那边玉女若有所觉,向这里望了一眼,她略微怔忡,因看到范翕泛红阴沉的眼眸——他的眼神阴冷的,似要杀人一般。
玉女疑惑地眨眨眼,看范翕沉着脸,大步向她走来。大步流星,长袖扬纵。他走来得这么快,气势又强,拽住玉女的手就要带她走。和玉女站在一起的郎君想拦,被范翕回头森然一望,那郎君吓得后退了一步,就错过了留住玉女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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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翕拖着玉女的手,将她拽到了一凉亭中。玉女一路不放弃挣扎,到凉亭中,他手才松,她就往后退。眼见两人又要吵架,玉女深吸口气,准备蓄力。
而范翕回头,眼睛仍是阴寒的。他气得发疯,一字一句:“你让他握你的手!”
玉女揉着自己被他抓红的手腕,蹙眉:“人家只是隔着衣裳拖了我手腕一把,那算什么握?你不要小题大做。”
玉女瞪他,怪他道:“我母亲约了我与人见面,你这般将我拉走,回头还要解释。你真烦!”
范翕不容拒绝道:“不许见面!”
玉女愣一下。
她说:“我在挑选夫婿啊,你不是知道么?”
范翕答:“我知道。”
但是他说:“不许见面!”
他站起来,焦躁地在凉亭中踱步,又坐下喝了两杯凉茶。然凉茶无法压制他心头的烦闷,他抬目看玉女,目光挣扎。一会儿,他站起来,握住她的手,将她拉着坐下,强硬道:“不许见面!”
“不许和别的郎君握手!”
“不许对他们笑!”
“不许和他们在一起!”
玉女温柔而沉静地看着他发红的眼睛——他那可怕的控制欲又来了。
玉女轻声:“你又来了。我们因为这个问题吵过许多次了,你又来要求我远离所有人了。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范翕高声:“这不一样!”
他目露愁苦色,俯眼望她。他握紧她的手,迫切又执拗:“这次不一样。我不要求你不理所有人了,我只想你不要和那些男子玩儿,不要对他们笑,不要和他们好。你不许见他们,你见他们我受不了,我难受得要死。玉儿,我真受不了!”
看不见的时候以为可以接受了,看见了才知道自己不能接受。
这便是范翕。
他的肩膀轻轻颤抖,玉女盯着他俊美的面容,判断着他的意思。
她缓缓道:“可是,我是要嫁人的。”
范翕道:“你嫁啊,但是你不要和他们好!”
玉女:“……”
她说:“范飞卿,你大约不明白嫁人意味着什么。你答应得好好的帮我选夫君,可你连人面都不想让我见。那是谁在嫁人?你知道么,嫁了人后,就要和人家郎君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你只是我表哥,又不是我亲哥哥。纵你是我亲哥哥,也不能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
她要将手从他手中挣脱。
范翕不肯放。
二人别着劲,玉女俯眼看他。
他抬头又低头,沉默半晌,可怜兮兮又艰难道:“你是说,你要嫁人,就不和我了?”
玉女目中酸涩,却狠下心,说:“是!”
她低声:“我母亲要我与你保持距离,你日后不要再找我了。”
他抬头看她,眼神空空的。他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睫毛颤抖,唇瓣发白,他凄然地望她,玉女心神就忍不住发软。但是她知道不行,她的小表哥是个坏念头多的人,她不能这般让着他,让他得寸进尺。
大家都长大了。
她狠下心要走,转过身,范翕却又拽住她的衣袖。他五指曲着,牢牢扣紧她不放。
他脸色苍白,跟着她一起站起来。雪白衣裳如鹤轻扬,他拽着她的衣袖不肯放,玉女回头看他,目光波光轻淌。
玉女轻声:“不要任性了,放开我。”
范翕皱着眉,下定一个决心。他忽然有了一个意识,有了一个念头。他非要她不能和其他男人好不可,他就是不许她和其他男人来往过密。她说不行,然他亦需要妻子……
于是范翕目中一亮,略有些欢喜地搂她:“玉儿,不如,我娶你吧!我娶你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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