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衍自始至终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等她走后,才转身问江旭,“在顾忌我?”
“不是。”江旭叹道,“想说的话太多,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说什么对她都是伤害,还不如闭口不言。”
萧文衍斜目瞧他,冷声道,“你不是说无颜见她吗!”
那语气,似乎在责怪他惊扰了许锦夕。
他不答,只是对远处呆呆立着的青莲招招手,“青莲,扶我回去。”
锦夕一脸颓色的走回了清风殿,随即把自己关进了寝殿,谁也不让进。
问如急的就守在外面,过了一会,听到里面锦夕叫她进去。
“这封信交给阿尘。”
问如拿着信,愣愣的道,“……这是?”
只见锦夕明媚一笑,一扫刚才的阴霾,“阿尘想必也等的有些急了吧,有些计划也该付诸行动了。”
问如这些日子在这个金砌玉造的牢笼里行动束手束脚的,也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听到终于要开始行动,立刻喜上眉梢,连连道,“我立刻去。”
“你出去的时候,叫阿满进来。”
“好。”
锦夕提笔,思索片刻,在宣纸上落下墨迹。
“公主!”阿满到她面前,伏低身子。
锦夕敲敲桌案,沉声道,“三日内,我要皇城传遍这首歌谣。”
阿满抬眸,疑惑不解。
“这与尘公子有何关系?”
“我要萧文衍如惊弓之鸟般活着。”锦夕微微笑道,“他许久未归,我总要为他回来铺路吧,这个,便是我送阿尘的礼物。”
阿满颌首,“我立刻去办!”
阿满虽人有些傻傻呆呆,但好在办事干脆利落,不日,歌谣传遍皇城大街小巷。
三日后,萧文衍携人盛怒而来。
锦夕暗暗冷笑,看来!消息终于传到皇帝的耳根旁了。
他去时,看到那狡猾的小女子正笑吟吟的斜卧在美人榻上,身上穿着一件藕粉的烟纱罗裙,突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媚态横生,好似正等着他来。
她慵懒的像只猫咪,“皇兄,又来找我啊?”
见她这副姿态,他原本的怒气竟慢慢平息下来,耐心看她耍的把戏。
她媚眼如丝,一双含秋水似的双眸笑吟吟的望着他,“今日皇兄找我又所为何事啊!我瞧着,皇兄脸色不大好啊!”
她在和他装模作样!
萧文衍此刻却饶有兴致,直接坐在了她身侧,俯身在上,眼睛打量着身下的女子。
她却不避不慌,也不反抗,反而迎着他的眼神,随后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活像只伸懒腰的猫。
他嘴角弯了弯,“困了?”
她一副乖巧的模样,“近日总爱犯困。”
他的气息喷洒在她面目,低低的道,“大概是春日里乏累。”
“那我要睡了。”锦夕迎着他的眼睛,明媚一笑,“皇兄不如哼唱首歌谣来哄哄我入睡!”
“哄你?”他眼睛中略有玩味之意,“好啊!你想听什么?”看样子,似乎真的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一般。
“皇兄随意。”她翻了个身平躺在榻上,仰视着他。
他道,“最近,有首歌谣很是时兴。”
她微笑,“唱来听听。”
她说完,他竟真的低低的哼唱起来,她闭上眼,十分惬意。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萧文衍唱歌,歌声低沉醇厚,她心中也是暗暗诧异,想不到萧文衍唱歌居然也这么在行!
他唱到一半,她突然问,“你说,这歌谣里唱的的商纣王是在说谁呢?”
他静静的凝视着她,她依旧双目紧闭,睫毛轻轻抖动,下一秒,他与她的视线交汇。
她双眼满含好奇的看着他,没有丝毫躲避。
“这个就得去问写这歌谣的人了。”
她哦了一声,“那皇兄找到人了吗,若是知道答案一定要记得告诉我。”
萧文衍目光幽幽的盯着她瞧,“那你认为这商纣王是比喻的谁,周武王又是比喻的谁呢?”
“这我可不知道。”旋即,她话锋一转,笑眯眯的道,“不过,我知道歌谣里唱的妲己喻的是谁?”
他饶有兴趣,问,“你说,是谁?”
她开朗道,“姜丞相的女儿啊!”
“皇后?”他略微诧异,不知为何话题转到姜碧言身上,随即反应过来,手掌禁锢住她的双臂,冷冷的道,“我的皇后是妲己,你这意思,我便是那商纣王了?”
她眉眼弯弯,声音清脆,“皇兄多想了,我只是在借此赞美皇兄对皇后的厚爱,堪比纣王对妲己的宠爱。”
她佯装无辜好奇的模样,嘟囔道,“只是不知,皇兄与皇嫂成婚多年,怎么没有子嗣呢?”
声音轻轻的,却刚好是让他可以听清的音量。
闻言,他瞳孔微颤,瞬间松开了禁锢她双臂的双手,从她上方弹起,缓缓走到窗边。
她手臂支着脑袋,斜卧在榻上看着他挺拔的身影,佯装无知道,“皇兄,你这是怎么了?”
他侧目望向她,“许锦夕,你最好不要再放肆!”
“我关心皇兄嘛!”锦夕笑笑,“我还没见过皇嫂一面呢!改日,我得去拜访一下。”
萧文衍双眼危险的眯起,像是瞄准猎物一般,直勾勾的看着锦夕,“碧言身子不好,你最好不要去惊扰她。”
“是吗,原来皇嫂身子不大好啊!”锦夕惋惜的摇摇头,装模作样的替他叹道,“怪不得这些年都没有孩子,原来是皇兄疼惜皇嫂,每每夜里都偷偷溜回自己的寝殿歇息!”
“谁告诉你的!”他渐渐逼近她,双手扼住她白皙纤细的脖颈,还未用力,似乎在等着她求饶。
她点点头肯定道,“皇兄如此激动,看来是真的了!”
“许锦夕!”
他怒喝一声,双手用力扼住她的咽喉,刹那间,锦夕只觉得呼吸一窒,脸色憋得通红。
她也不挣扎,反而大笑道,“你这么激动,我会以为你守身如玉是为了我的!”
他双眼猩红,讥诮道,“为了你?”
“萧文衍,你是不是对我旧情难忘啊?”
第九章
“萧文衍,你是不是对我旧情难忘啊?”
她唇畔轻扬,美目流转于他脸庞之上,不肯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神情,扣着贝齿一字一句道。
他慢慢冷静了下来,松开了双手,缓缓直起身子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冷的道,“被我抛弃过一次的女人,还有什么价值!”
他走后,锦夕伏在榻上久久没有起身,眼睛只是看着榻上软垫上那花团锦簇的图案愣神,然后突然笑了出来,眼底闪过一抹凉意,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冷声道,“你是商纣王,我就是来推翻你的王朝的妲己!”
……
“公主,尘公子的回信。”
问如在旁道,“尘公子已在皇城外的先行客栈住下,明日便要入京。”
锦夕道,“最近这些日子我不便出宫与他见面,现在萧文衍时刻对我提防监视,若无重要的事便告诉他先不要联系了。”
“好。”
信的内容很简短,只有一件事。
锦夕拧眉道,“阿尘说咱们一直在找的人有消息了,就在抚州。”
问如思虑道,“公主,要不要派咱们在平阳庄子的探子去抚州把人带回来?”
“阿尘说他会派人去做。”锦夕细想了想,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又道,“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派两个人去抚州暗地里跟着,务必确保把人给我带到皇城来。”
此人原是在许家做事多年的老人了,她父亲尤为器重,不过就在许家覆灭的前一个月他忽然请辞归乡,匆匆离开。
后来她派人四处寻找下落多年,都未可知。如今突然得知此人下落,锦夕尤为重视,许家冤案不明不白了这么多年,今朝她一定要为许家满门洗清冤屈!
接近傍晚的时候,问如急匆匆的回来了。
她正在内殿制香,问如未通报便闯了进来,吓得她手一抖,把刚定型好的香块摔得稀碎。
锦夕秀眉微蹙,有些无奈,“你怎么了?”
问如喘息未平,“咱们的人查出来,原来人早就已经被尘公子带回来了,就在他住的客栈里,咱们的人去要人,反被扣下了。”
“哦?”锦夕秀眉上扬,有些意外,“阿尘居然这样做!”
“公主,您说他这是何意?”问如面色焦虑,“他明明知道您对这件事尤为上心,为了找许家老仆耗时许久,如今终于有了音信,他却不肯放人。”
她含笑道,“看来,我得出宫去见见他了。”
问如忧心道,“皇上对你提防的紧,出去怕是会暴露尘公子的行踪,况且如今我们处境艰难,上次出宫已经闹出了一场风波,这次……我们怎么出去都是个问题……”
问如苦恼时,锦夕已经把做好的香块包好,然后拿给问如,说,“你把这个给南唐送去,就说这是上次她送我烫伤膏的谢礼。”
她不由得愁道,“公主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送人回礼。”
锦夕赶她,“你去吧!务必亲手交到她手上。”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问如回来了,身后果然还跟着南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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