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姜贵妃的事情,姜荺娘一直对皇宫这地方有着阴影。
然而真等她见到了盛锦帝,却发现对方并未提过半点令人敏感的话,也未过多注视姜荺娘。
仅是与庄锦虞多说了两句,便叫他二人去拜见太后。
姜荺娘想到那位俞太后,心里又多几分紧张。
庄锦虞走在她身侧,在外待她态度并未很亲热。
仿佛这个王妃是他被逼着娶来的,越是如此冷淡,那些宫人心里反而越发觉得平衡。
原先觉得不公平的事情,当下又隐隐可怜这位瑾王妃,觉得她就是飞上枝头的反面教材。
看着吧,要不了几年,这位瑾王身边就会鲜花无数,美女如云。
至太后宫中,原先姜荺娘做好的心理准备却都因嬷嬷一句话而全白费了。
“太后身体不适,今日不愿见客。”
那嬷嬷生得一张长脸,瞧着像个刻薄的样子,可偏偏声音温和,让人感觉不到恶意。
只是她的话里意思却很清楚明白。
姜荺娘脸色淡了几分,但却也都在意料之中。
她很早的时候就听闻过俞太后的大名,这位太后是出了名的疼爱孙子。
庄锦虞幼年亦是时常接进宫中在她膝下长大。
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这位太后定然是希望庄锦虞有一门极好的亲事。
可不管是谁,这个人都不应该会是姜荺娘。
庄锦虞好似也料到了一般,便也带着姜荺娘回了。
回程马车上,庄锦虞见她一声不吭,只语气清闲问她:“你可是在介意皇祖母的态度?”
姜荺娘道:“怎敢呢,王爷废了这么大力气才把我这扶不上墙的烂泥给拘上墙了,皇祖母如今不喜欢我,待往后见着她了,我好好服侍叫她喜欢我就是了。”
庄锦虞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叫她坐过来。
姜荺娘迟疑挪了位置,却好不防备地被他掐了掐脸。
她惊呼一声立马拍开了他的手,眸子里满是怨念。
“昨日就想掐一掐,真想看看你是不是换人了。”庄锦虞道。
姜荺娘正要发作,偏又忍下,道:“我又能怎样,你这就觉得我虚伪了,我若直爽起来硬闯进去,只怕你回头不敢认我。”
庄锦虞挑起唇角道:“她年纪大了,自有我去孝敬,我不会叫你受她的气。”
这俞太后头一日就不见自己的孙媳妇,不是嫌弃是什么?
姜荺娘原掂量着这太后在庄锦虞心中的分量,不敢直白说出,这会儿他自己反而说出来了。
“你说这话被旁人听去了,不怕寒了太后的心?”
她望着他,生怕他话里有陷阱。
庄锦虞道:“你这样不信我,不怕寒了我的心。”
他捉住她的手,揉捏了几下,垂眸道:“旁的事情你不必操心,你只要看好你自己就行了。”
好似与他偷偷摸摸习惯了,姜荺娘被他握着手,总觉得有些拘谨。
她什么话也没说,知道他这是在警告自己。
只是他也不想想,她都已经是瑾王妃了,这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眼睛都盯着她看,她哪里还敢像婚前那样。
若是她现在还敢一巴掌盖到他脸上,只怕她也命不久矣了。
原以为俞太后那边就这样不了了之,岂料没几日,那边竟又有了动静。
白日里姜荺娘兀自在府中,这日便接见了宫中来了嬷嬷。
来的还是那位长脸嬷嬷,只是身边也带着一个年轻丫鬟,瞧着约莫十八九岁,个头略高,身量苗条,模样却是一等一的好。
“这是太后身边的玉露,这十余年来,殿下每回入宫,都是她在旁伺候,殿下之品位她是再了解不过的,太后前日因身体抱恙未能见您,也觉得愧疚,便将这丫头送到这儿来,也好叫她帮持着您。”
姜荺娘扫了那玉露一眼,随即笑着应下,又让嬷嬷转告,改日得了机会进宫亲自谢过太后。
嬷嬷很是满意她这番态度,留下了人这才里去。
待姜荺娘进了屋去,冯嬷嬷也跟了进来。
冯嬷嬷是姜荺娘出嫁后薛老太太特意指给姜荺娘的,怕就怕姜荺娘年轻没有经验,留个老人好于她商议。
“这太后待王妃本就不满,想来这也是个下马威了。”冯嬷嬷低声说道:“您打算怎么安置着她?”
姜荺娘想了想,转身坐在长榻上,又叫冯嬷嬷将那丫鬟叫进屋来。
玉露进了屋来,规规矩矩给她行了个礼。
姜荺娘问:“听闻以往都是你在殿下身边伺候,想来你与殿下情分亦是不浅。”
玉露浅笑,颇自得道:“奴婢虽在太后身边伺候,但一直指认去伺候殿下的人。”
姜荺娘亦是笑说:“这么说来,不管王爷娶得哪个王妃,你也是迟早要进府里来的。”
玉露不接这话,但神情却露出了几分轻慢之意。
原先就听闻这位王妃是个拿不出手的,既不讨太后喜欢,也不讨王爷喜欢,如今还能与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怕自堕身份。
“奴婢不管在何处都只是一个下人。”她说着顿了顿,道:“只是王妃才入府来,必然对于王爷的很多喜好都不了解,还请王妃见谅奴婢失礼之处。”
她说着,便走到了香炉边上,拿起旁边的雕莲花缠枝的银勺舀了些水将香炉浇灭。
“这是何故?”姜荺娘问她。
玉露挑眉说道:“王爷并不喜欢这样的香气,若是闻多了身上还会有不适的症状,王妃往后应当避讳。”
姜荺娘笑了笑,一副了然样子。
玉露见状只垂眸凝自己鞋尖。
德不配位,想来说的就是这位瑾王妃了。
冯嬷嬷打量姜荺娘的神情,心中也多了几分数,便又开口道:“不知玉露姑娘还有其他什么指教?若无指教,王妃也该歇一会儿了。”
玉露道:“旁的也没什么,只是太后的意思也是希望即便王妃于家世上对王爷无所助力,也该在照顾王爷饮食起居上能够尽心尽力,是以今日晚膳便由奴婢与王妃一起来做,奴婢自然会将王爷的口味一一告知。”
姜荺娘温声道:“那就麻烦玉露姑娘了,此前你便先去歇歇,回头时辰到了,我在与你同去膳房。”
玉露露出了满意的神情来,随后告退。
她一走,冯嬷嬷的脸上便挂不住了。
“这丫鬟实在嚣张,顶着太后的名义,又说为您好,实则分明都是处处冲撞。”
姜荺娘问:“嬷嬷以为我应当如何?”
冯嬷嬷想了想道:“您如今是王妃,可她偏偏是太后派来的人,一个不慎便容易得罪太后,对您最好的做法便是将她送去瑾王身边,想来,这也是那位太后娘娘的想法了。”
表面上是太后赏赐给姜荺娘的丫鬟,但姜荺娘却又不得不将丫鬟亲手推到庄锦虞身边。
如此一来,太后不至于苛刻,丫鬟不至于谄媚勾主,一切都只是顺应主母之意罢了。
所以不用想都知道,接下来那玉露必然还会更加肆无忌惮。
姜荺娘嘬了口茶水,想起庄锦虞那张具有欺骗性的清隽面容,不免觉得可笑。
冯嬷嬷莫名地看着她,却不太明白她淡定的原因。
原先在薛老太太身边伺候的时候,她也隐隐听说了姜荺娘与庄锦虞有私交的事情。
但具体私交到了哪个地步,她也不得而知,也并不敢胡乱揣测。
只是显然那位瑾王殿下并不是如表现出来的那样,对姜荺娘冷淡。
第59章
到下午,膳房里的婆子都面面相觑地站在一边。
说来也是奇了怪了。
太后宫里派来了个宫婢,听说是个有体面的。
也不知好端端的下厨房来做什么。
不仅她进了厨房,连王妃也进了厨房,叫人一时感到怪异。
玉露领着这位新王妃进屋,自己站在旁边并不曾动手。
只是语气仍是端着,一副太后指派来的气势,道:“您洗了手先将这些菜都切洗干净,待会儿奴婢会指点您如何做出王爷爱吃的菜式。”
姜荺娘笑说:“太后果真是关心王爷。”
玉露语气颇是理所当然:“那是自然。”
等姜荺娘动手去洗菜切菜的时候,那些笨拙不堪的行径更是被玉露一早料中。
这王妃什么都不会,也不知哪里来的狗屎运……
她一面鄙夷,一面更是轻待。
几个汤菜,她愣是叫姜荺娘做了好几遍,待最后见时辰到了耽搁不得,这才一副勉为其难接受的样子。
玉露看着姜荺娘柔静模样,心中却想瑾王娶了这样一个王妃也算不得什么坏事情。
往后等她有了名分,又有太后撑腰,这弱不禁风的王妃被她压制住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她因得意,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待晚膳时,庄锦虞未见姜荺娘入席,也不过问,令冯嬷嬷心里很是不安。
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老太太果真说的没错,姑娘表面上看着是有个极好的夫家,可太后那些身份权势更高的人来针对她,没人护着她,谁不敢来踩她一脚?
待晚膳上来,姜荺娘便要伺候庄锦虞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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