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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国公府里做团宠 (九屿吃西瓜)


  仓皇欲逃出宫殿时,他看见了太傅的背影。
  浓烟滚滚中他大声呼救,太傅的脚步停顿一瞬,然后匆忙走开。太傅身边一名禁宫侍卫上前,抽出了腰间的长刀。
  火光灼灼,刀光森森。
  那个蓝衣太监舍身救了他。
  东宫里的奇门宫道是唯一没有被火舌吞没的地方,少年的岑瑜在露重风寒的角落里躲了一夜。
  初春的夜里总是很冷,比冬天还冷。
  那个春天的岑瑜从宫中出来,来到别院里,将母亲传给他的遗言兑现。
  别院的书房,正对着窗外杏花树的柜子上,第三个抽屉后边的暗格里,有个银牌。此后有一个难以度过的生死大劫,拿着银牌上岐山,去寻叫岐伯的隐士,他是母后的……人。
  岑瑜静静看着窗外那株杏树,苦笑一声。他明白,太迟了。岐伯已仙逝,映枝不通卜筮之术,他也不会让她……
  突然,那杏树后的墙头上冒出一个脑袋。
  映枝的小脑袋左转转,右转转。
  乍然四目相接。
  岑瑜:……
  映枝:!!!
  映枝左手捂住嘴,眉眼弯得如月牙。右手撑在墙头上,一跃而入。
  门口的寇真听见声响,拔刀怒喝:“什么人?”
  就算是早知道有人守在门口,映枝也措不及防被吓一跳。
  岑瑜立刻出声阻止了寇真。
  映枝站在青石板路上,掸了掸衣摆上的灰渍。她的玉钗上仿佛卡了根断枝,越想取就越缠在头发上,使劲一拉,发髻就歪了。
  映枝沮丧地扬起脑袋。
  岑瑜的眼中好似有波光流动,或者是星星掉进了夜空里。他的眉尖微微皱起,却依旧放轻声,叹道:“郡君快进来,外头冷。”
  映枝捂住自己的发髻,脸色微红,抬腿就要往边上走,绕去屋门。
  她已经翻墙了,就在行止有度的子瑕面前,给自己可怜的礼仪留点面子吧。
  走正门,不跳窗,她还是一名恪守礼节的贵女。
  “郡君。”岑瑜冷不丁出声,声音低沉,在这静寂的庭院中格外明显。
  映枝蓦地被叫住,回头问:“子瑕什么事?”
  岑瑜恢复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打开两扇窗页,伸手道:“郡君这边走。”
  等等,子瑕说哪边?
  映枝怔愣。
  别院的窗开得很大,若是夏夜,便是赏星的好地方。那些当年建屋设梁的工匠们怕是没有想到,他们精心安排的窗户,居然还能有这等用途。
  “这边。”岑瑜似是读懂了映枝眼中的惊愕,却依然重复道,“郡君,外头冷,绕到屋门口怕是还要走很多路。”
  他的手臂伸出窗外,金丝织锦的袖角静垂。那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隔着好几步的距离依稀可见腕间淡淡的青筋起伏。
  映枝瞄了一眼庭前,深吸一口气,折回头一步步走近。
  “屋脚那里有个凸起的地方,可以借力。”岑瑜轻声道,“以郡君的身手,翻过来不是难事。”
  若是让那些朝堂上的老臣们知道,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居然一本正经地引诱岐阳郡君翻窗,怕是下巴都要摔碎。
  可偏偏他脸上风轻云淡,仿佛只是在伸手接一道奏章,而非在示意“拉着我的手,翻过来”。
  映枝找到那个凸起,脚尖站上去。
  “子瑕是怎么注意到这么细致的位置?”映枝瞄了一眼脚下,就算是仔细瞧了,她也不会发现这块同色的小砖。
  “我自然知道。”岑瑜心平气和,随即握住映枝的四指,“郡君,右手。”
  “哦哦。”映枝放开捂脑袋的右手,也搭了上去。
  子瑕的手比她的要大很多,掌心的热度从冰冷的指尖传来,一直蹿到耳尖上。
  映枝双手握住岑瑜的右手,仿佛攀在悬崖的峭壁上。
  “郡君可以上来了。”岑瑜道。
  映枝抿住双唇,仰头道:“那我跳了哦,子瑕你站远点,小心我上来就撞到你。”
  岑瑜淡笑:“不会。”
  映枝双膝微弯,看着那阳台的高度,纵身一跳。
  想象中的高度却没有如她意,一阵力道从手上传来。就好似飞燕振翅时,有顺风助它扶摇直上般。
  岑瑜拉着映枝的手用力一提,恰到好处地往后退两步。
  窗外透着温润的天光,少女的身姿如飞燕栖巢,轻风带起她的发梢与蕙带,腰间的环佩泠泠作响,
  眨眼之间映枝就踩在了屋中的地面。
  而且并没有撞到子瑕。
  但是离他有点过近了。
  映枝不动声色地往身侧挪两步,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
  岑瑜微不可查地挑起眉,而后却像并不在意一般,径直转过身从案边拾起一个小熏炉,又抽了条狐皮手垫包着。
  “郡君将就一下。”岑瑜垂眸递过去,“子瑕这里没有汤婆子。”
  映枝抱着暖暖的熏炉,呆呆地点头。
  “子瑕你生气啦?”
  岑瑜没有回答映枝这个问题,反倒是平心定气道:“郡君过来坐,有根断枝缠在你发间了。”
  映枝轻轻咬着嘴唇,抱着熏炉坐了下来:“子瑕……我下次再也不翻墙了。”
  岑瑜又岔开了话题,道:“郡君先别动,我把断枝取出来。”
  就是不接她的话。
  映枝隐隐感到不对,可太子殿下的心思千万别猜,猜不中的。
  头皮上有细微的拉扯感,映枝坐在椅子上不敢轻举妄动。
  织锦的袖摆在她耳边拂过,带起淡淡的松香,是子瑕常用的熏香。后颈有若隐若现的温度,她能感受到手指在发间的轻微动作,解开缠绕的温柔。
  忽然头皮一阵轻,映枝问:“树枝取下来了么?”
  “取下来了。”
  一只手从她身侧伸来,手心上是根生着倒刺的小枝丫。
  岑瑜温声道:“郡君今后可不能再做这种翻墙头的事了。”
  “哦?”映枝拿起小树枝,背对着岑瑜,挑眉道:“那我今后可还再做那翻窗的事?”
  身后之人沉默了片刻,又补充道:“若是无人看见……或是像方才那样。”
  “倒是无妨。”
  映枝半转过身去,子瑕正垂眸看她,眼中既是无奈也是笑。
  映枝也露出傻兮兮的笑。她把头上的金簪步摇都拔下来丢在案几上,抽出发带叼在嘴里,站起身随便绾了几把头发,然后扎了个结实。使劲一拉,稳稳当当。
  随即问道:“子瑕,你最近是不是很忙?我听说西南有疫情,就连爹爹都不让我去校场了。”
  岑瑜颔首道:“国公担忧也是在情理之中,近日来西南疫情|事已毕,郡君可以出去玩了。”
  映枝:“难怪,我今天早上去递信,结果跟我说那边没人接应,原来是子瑕都把人手调去办正事啦。”
  岑瑜取茶壶的手一滞:“无人接应?”
  映枝迟疑地点点头。
  岑瑜的眼中划过了然,随即道:“是子瑕的疏忽,那接应之人是我的心腹,亦是我母后的旧部,今早同我一起去祭拜母后了。”
  时机还未成熟,他不会让别人发现自己与映枝的事,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能有。若在传递消息上出了纰漏,不论对她的名誉还是朝堂的局势,都会是不可逆转的伤害。
  映枝听见祭拜母后,却哑了声。
  原来是这样……
  今天见面时她就莫名感觉子瑕有些低落,往常他见到自己都是会笑的。
  本来还以为子瑕今日只是气她翻墙。
  映枝环顾这屋子,小心翼翼道:“今日是……”
  岑瑜答:“是我母后的忌日。”
  他说完便淡笑一下,他并不想谈论这件事。岑瑜把茶盏推向映枝,新开了个话头问:“郡君今日来找我,是为何事?”
  映枝轻轻搔着脸颊,把一两根发丝别在耳后。
  岑瑜见映枝不说话,自顾自地接着道:“上次秋猎时,郡君还答应了子瑕,要送我两只草编小鹿,也不知郡……”
  “我带来了!”映枝慌忙打断,取出香囊中的两只小玩意儿,放在桌上。
  岑瑜拿起来端详了一会儿,笑道:“郡君心灵手巧。”
  那草编小鹿看上去真得跟乡下小童幼年时的玩具一样,映枝拿出来摆在岑瑜精致的茶盏旁,却有种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
  映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下次给子瑕做个更好的?”
  “这两个已经很好了。”岑瑜瞧了眼天色,“郡君过来,可是有人替你瞒着?”
  映枝来时并没有期待这别院中有人,只是想留封书信就走。不一会儿谷雨就要来叫她吃饭,可不能让身边人发现湘水苑后院里空空如也。
  “那我……先走了。”映枝干巴巴道。
  岑瑜温和笑道:“郡君再会。”
  映枝站起身。
  熏炉放在桌上,有毛皮作垫,所以悄无声息。
  她刚走两步,又忍不住回过头。
  只见岑瑜静静坐在那里,仿佛与这安静的屋子融为一体。
  他手上的茶盏已不再冒热气,衣袍袖角也不再摇动。
  映枝忽然感到一股惆怅蒙上心头。
  师父去世那年,她也总觉得屋中这样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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