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既然出现了这样一个女子,他自是要把精力都投注在俞陶陶身上。
只是放出去的探子,不是失踪,就是无效而归,根本探听不到任何消息,他如今连俞陶陶离了镇子后身在何处都不得知。
他过去几年在这地界奔走,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状况。近几个月,却好像有一股看不见的势力,始终在暗处阻挠他,但他却半点抓不到这股势力的踪影。
闻炽的眉头陷得愈发深,过了半晌,才突然察觉到不对劲,马车不知从何时起,竟已经停止不动了,外头似有骚动。
他面色一沉,问:“发生什么事了?”
伙计撩开帘子,一脸惶恐:“这马……马不知道怎的,突然不听使唤了,怎么赶都不肯走。”
闻炽向前探了探身子,朝帘子外看了出去,就看到马正踢着蹄子,鼻子里不停发出重喘。前方道路上什么也没有,马却看起来急躁的很,怎么也不肯前进。
闻炽说对伙计说:“你下去看看。”
伙计连连应了,跳下马车去看。
闻炽坐回来,揉了揉眉心,只觉得烦闷。
“闻兄可有时间?”耳旁突然传来声音。
闻炽猛地抬头,上手掀开了左侧的帘子,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衣的身影站在外面。
俞风挑眉一笑,语气却是漫不经心:“我正想找闻兄一叙,不知可否赏脸?”
“俞兄既想一叙,我岂有不应的道理?”闻炽只迟疑了一瞬,就开口笑了,脸上不显露声色,“何必惊了我那马?”
“不过是在路上洒了些窠蛇血,雨再洗一会儿就不碍事了。”俞风笑道,“我看前面就有家酒楼,闻兄可否屈尊下车走过去?”
闻炽笑道:“自然。”
酒楼二楼,俞风随意地坐在椅子上,动作间皆是肆意之态:“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闻兄不妨说说,接近我娘子究竟有何目的?”
“俞兄说笑了。”闻炽负手而立,面上带笑,“本就是俞姑娘托人与我见了面,何来我接近你娘子一说?”
“我没有记错的话,闻兄前些日子派了不少探子下来吧?”俞风也不应他,懒懒地摆弄着自己的袖口,“可是给闻兄带回什么消息了?”
闻炽本来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听到这话却变了脸色:“你……”
俞风轻笑一声:“我今日来,也不是要听你承认这些,你只需替我带给那人一句话。”
闻炽犹疑了一下,问“什么话?”
俞风站起身来,敛了脸上的笑意:“告诉他,陶陶在我这儿很好,别再伸手干预。”
第35章 陌生女人
“这缝制起来可太费眼睛了,陶陶,这工钱可别忘了加啊。”
“自然。”俞陶陶接过妇人送过来的布匹,仔细看了看原先裂口的位置,抬头对那女人笑道,“跟原先没什么差别,嫂子的手艺果然好,这些天辛苦了。”
那妇人捂嘴笑了几声,跟她唠了几句家常,就转身走了。
俞陶陶把手中的布匹收到库房里,跟这几天陆陆续续送过来的摆放在一起,清点了一番。
所有给出去的布匹都回来了,无一异常。
俞陶陶蹙眉陷入深思,那日她特意强调了这丝线的珍贵,心中猜测那做鬼之人定然不会老实缝制,然而交回来的布匹却没有一点纰漏。
由此说来,那贼人恐怕不在做工的妇人之中。
这就棘手了。
村子虽不大,却也好几百号人,怎能把那人揪出来呢?村中在纺织上是能手的,基本上都被她招了来,其他人应该不会跟她产生利益上的冲突,到底是谁在作乱?
俞陶陶在脑子里把能想到的人都过了一遍,竟无一人有此动机。
到了中午的饭点,俞风去喊她来吃饭时,就看到俞陶陶站在那里,皱着眉对着布匹发呆。
“想什么呢?”
俞陶陶一愣,转过身来叹气道:“那贼人怕是找不到了。”
俞风问:“先前的法子不行?”
俞陶陶垂着脑袋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发现,我也没一点儿头绪。”
“布匹赶好便是。”俞风把她拉过来,按到饭桌旁坐下。
“只是有了第一次,怕就有第二次,下次不知道又会闹出来什么。”俞陶陶一脸愁容,“我们防着,总不及人家寻新的机会破坏,我怕以后……”
俞风沉默了片刻,开口道:“这事你不必烦恼,我会想法子把那人揪出来的。”
俞陶陶咬着筷子,问:“你有什么法子?”
“这个你不用操心,娘子放心做自己的事就好。”俞风冲她笑了笑,“我平日里外出打猎,少不了要经常在村子里走动,总会探查出来些什么不是?娘子眼下着急也没用,交给我便是。”
俞陶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下她确实是一筹莫展,也只能看一步算一步了。
她吃过饭,下午又和俞风去镇上交了货物,只是不知为何,闻炽今日并没有出面,来的只有平日跟随在他身边的伙计。
俞陶陶不甚在意,只要交了货,领了货钱就是。
伙计不是个拿主意的,只转达了闻炽的话,说是以后月初都在这里交易即可,她织什么布 ,他都要。
俞陶陶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这句话,越想越觉得蹊跷。
从第一次见到闻炽,开始做买卖起,她就隐隐觉得不对劲。
闻炽对她太信任了,似乎从来也不挑,她想做的买卖,闻炽通通答应。如果说第一次是因为她布上的图案正好得了他的眼,那后来呢?她怎能保证自己织的布次次都令闻炽满意呢?
闻炽似乎并不在意。
她带过来的布匹,他从未认真查看过。而且……她感觉得到,闻炽会有意无意问她一些生意之外的事情,起先她以为生意人之间的往来就是如此,近乎些总是好谈生意,如今想来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既然是要上供给京城的布匹,他不应该确认一下是否有纰漏吗?
最让俞陶陶在意的,其实是闻炽对俞风的态度。他每次聊到生意之外的事情,似乎总在避着俞风。
难道真如俞风所说,这人城府极深,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看来以后做生意,得对着人小心一些才是,多些防范总是没错的。
她自己后知后觉,俞风却早就看出来了。俞陶陶想到这里,忍不住看了俞风一眼,自己都未察觉到眼里的崇拜。
俞风一低头就看到俞陶陶盯着自己看,笑道;“怎么了?”
“没事。只是觉得……”俞陶陶说,“我夫君也不是个简单的人。”
俞风笑道:“能娶这么好的娘子,怎会是简单的人?”
俞陶陶知他故意曲解自己意思,但也没有跟他拌嘴,只是浅浅笑了一下,挽住了他的臂膀。
两人今日动作快,回去的时候天还亮着。两人把买的东西放回了家,就一起去送还了车子。
刚交了布匹,一下子得了清闲,难得今日有空,俞陶陶挽着俞风,和他一起在村里溜达。
最近天气渐热,这会儿村里人大都吃过了晚饭,在外面乘凉,看到这两人就要打趣一番。俞陶陶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也知村里一些人的行事,也不还嘴,有人笑他们,她也就抬头有礼地回笑,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两人正走着,迎面走过来一个人,含胸缩背,面色枯黄,脸颊削瘦。这面孔生的很,俞陶陶从未在村中见过这个女人。不过她本就不喜与人交流,故而也没有理会,谁知,那女人却一看到他们就白了脸色,眼中具是惶恐。
俞风轻笑一声:“还没去寻,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俞陶陶不解其意,就见俞风两三步走上前,挡了那女人的路。
那女人低着头,颤颤巍巍道:“你干……干什么?”
“干什么?”俞风似乎是觉得好笑,看着她,眼里满是戏谑,“我劝你还是自己招来,否则……”
俞风话还没说完,那女人突然剧烈地颤了一下,竟然“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
俞陶陶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地,不解眼前发生的事情。
“绕……饶了我,不是我故意的,我……我……”那女人说着居然磕起了头,浑身颤抖不已,嘴里不停嘟囔道,“放了我,放了我……”
“怎……怎么回事?”俞陶陶不知这女人做错了什么,但看她这样子有些可怜,她于心不忍,正欲探下身子去扶起她,却被俞风胳膊一横给拦住了。
俞风面无波澜地看着地上的女人,神色淡淡:“为什么这么做?”
“我……我不得已呀。”女人头也不敢抬,畏畏缩缩地蜷缩在地上,“我…我……”
俞陶陶看这人颤抖的程度越来越剧烈,怕把人逼急了,赶紧止住了俞风接下来的话,把人扶了起来。
从方才两人的对话中,她也隐约猜出了点儿什么,如果没错的话,这个人就是那晚在库房划坏了布匹的人。
那晚的事情着实令她十分气愤,可她看着女人这副吓坏了的样子,又不忍指责,是以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站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过是问了两句,这女人已战兢不已,再问下去,只怕她会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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