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风正在擦拭弓箭,察觉到她的目光后,抬起头笑道:“怎么了?”
俞陶陶嘟囔道:“若不是你年少风流,去招惹那杨喜儿,也不会出这档子事了。”
“娘子,你这可就冤枉我了。”俞风一脸惊讶,“我何曾去招惹过杨喜儿?”
俞陶陶理直气壮:“那为何杨喜儿对你念念不忘,时常针对我?”
“这我可不知。”俞风低下头笑了笑,“许是你夫君风度翩翩,气质不凡,才引得别家女子相思,这可怪不得我。”
俞陶陶白了他一眼:“不害臊!”
俞风只笑着瞧她。
俞陶陶被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垂了眼,说:“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否则迟早是个隐患。”
俞风说:“一切听娘子的便是。”
俞陶陶看了他一会儿,哼了一声:“你倒是不念旧情。”
“哪来的什么旧情……”俞风说到此,突然神色一顿,笑道,“娘子莫非是吃醋了?”
“谁要吃你的醋。”俞陶陶扭过头不看他,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来今天的事,犹豫道,“今日的事,我竟不知,你身手这么好。”
俞风神色如常:“我是你相公,总得能保护得了你。”
“你这分明是个练家子。”俞陶陶不信,追问道,“你可是练过?”
俞风想了想,面色有些惆怅,似是想起了什么悲伤的往事:“小时候常被人欺负,时间长了,也就会了些功夫罢了。”
“谁欺负你!”俞陶陶一听这话就不开心了,想都不想就叫了出来,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急忙捂住了嘴。
“怎么?”俞风却是不肯放过她,凑近了些,眯着眼笑道,“娘子是要替为夫出面,讨个公道?”
“没……没有!我去找萱草了。”俞陶陶红脸,起身,一溜烟从门口消失不见了。
俞风看着小娘子急急离去的身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你要见喜儿?”萱草疑道。
俞陶陶点头,垂眸轻声道:“我……有些事情要问她。”
萱草不解:“什么事?”
“她来了,你便知道了。”
萱草不疑有他,去唤了杨喜儿过来,应俞陶陶的嘱咐,没有告诉她所为何事,杨喜儿进了屋,才知道俞陶陶在这里,立刻就想掉头离开。
“先别走。”俞陶陶声音没有了往日的轻柔,“我有些事想问问你。”
杨喜儿斜了她一眼,冷笑道:“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俞陶陶平淡地看着她,开口:“那你跟那王五,可有的说?”
杨喜儿闻之面色一变:“你……你说什么?”
“喜儿,我那批布是你让他去毁的吧?”俞陶陶抬眼看她,气质温秀,却有种不容忽视的威严,“你为何要这么做?”
这话一出,不仅杨喜儿脸色不对,连萱草也大吃一惊:“你说喜儿?!”
先前俞陶陶曾跟她提过那批布被毁的事情,眼下这情景,却是在告诉她这不堪事是杨喜儿所为了。
杨喜儿还未说话,突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你说的,可是事实?”
第37章 撞破
几人闻声纷纷转头望去,就看到一个手捧书卷的清瘦书生立在门口,脸色有些苍白,但双目含怒,竟给人一丝骇意。
杨喜儿顿时变得慌张起来:“兄……兄长。”
来人正是杨呈,此时正看着杨喜儿,缓缓走过来,脚步有些虚浮。
萱草急忙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担心道:“阿呈,怎么下床了?”
“去书房取了本书来看,不碍事。”杨呈对萱草淡淡笑了笑,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又转向俞陶陶,面色温和而又严肃,“俞娘子方才说的可都属实?”
俞陶陶没想到刚才说的话竟都被杨呈听见了,她本只想给杨喜儿一个告诫,眼下这情景倒像是自己跑到人家家中来告状了。
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答,沉默了许久。
杨呈便转向了杨喜儿,声音再不似方才的温和,虽不吓人,却不容拒绝:“你说。”
杨喜儿白了脸,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不是我。”
杨呈神色不变,直直地看着杨喜儿:“那俞娘子方才说的是何意?”
“我……不我知道。”杨喜儿目光躲闪,“定是那王五胡说的!”
“喜儿!”杨呈声音突然狠厉起来,说话时用的力有些大,以至于身子有些不稳,“是不是,我去问问便是,可是事到如此,你当真要对兄长说谎吗!”
“我……”杨喜儿看杨呈情绪有些激动,她声音一下子软了下来,“兄长,我……”
“为兄什么时候教过你做这等不入流的事!我知道你善妒,但你平日里不显露,我也就放任你去,如今,如今……”杨呈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指着杨喜儿说,“你就是这么给我杨家抹黑的吗!”
萱草急忙帮他拍着背顺气,杨喜儿看到这幅场景,也吓到了,拉着杨呈的袖子哭道:“兄长,我知道错了!你别生喜儿的气!”
俞陶陶看这场面将有不可控制之势,一想到都是因为自己,暗恼自己的冲动,上前劝道:“所幸我也没受到太大损失,今日只是讨个说法,你们一家人,莫要因为我而伤了和气。”
杨呈被萱草扶着在一旁坐了下来,情绪渐渐平稳下来,却仍压不住脸上的愠怒:“喜儿,我这身子你也知道,平日里劳你嫂子照顾,家中事务也都由你嫂子一人操劳,不忍麻烦你半点。惟愿你过得自由快活,日后嫁个好人家,你却做出这样的事,你怎对得起我和你嫂子对你的情意!”
杨喜儿小声抽泣道:“兄长,我知错了,你不要动气,喜儿绝不再犯了。”她一边说一边抹了抹眼泪,平日里那张嚣张跋扈的脸看起来分外惹人怜惜。
杨呈语气并无缓和,问:“你错哪了?”
杨喜儿一时口呆目钝:“我……”
杨呈看她期期艾艾半天说不出话来,闭上了眼,深吸几口气,半晌,才说出了三个字:“罚禁闭。”
杨喜儿错愕:“什……什么?”
“这几日,你就待在你房中,什么时候反思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出门。”杨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完又转过身,看着俞陶陶说,“这件事使我们对不住你,有多少损失我杨家照赔,还望俞娘子原谅家妹这一时糊涂。”
“不……不必了。”俞陶陶看自己来这一回,把人家家里搞得气氛如此异常,心里本就愧疚,听了杨呈这话,急忙挥手,“没什么损失!你们也不要放在心上。”
杨呈却不答话,继续道:“回头你清点一下损失,告诉萱草便可。”说完,不等俞陶陶回应,向萱草示意了一下,就挪步向门外去了。
杨喜儿低着头咬了咬唇,突然转过来瞪了俞陶陶一眼,那神情,分明是在怨恨她。
俞陶陶哑口无言,正想找个法子劝慰一下,就听到杨呈回头对杨喜儿喝道:“还不快去!”
杨喜儿这才收回那要吃了人的目光,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等两人都走了出去,俞陶陶看着萱草担忧的神色,心里愧意更甚:“今日是我莽撞了,没想到惹你家里出了这样的事。”
萱草闻言,松了眉头浅浅一笑:“不关你的事,本就是喜儿做错了事,杨呈要教训她两句是应该的。”
俞陶陶思了一会儿,问:“喜儿……好像挺怕杨呈的?”
“是啊。”萱草说,“小时候我们几个一块长大的,杨家老爷忙着经商,不怎么管家中一对儿女。杨呈倒是小小年纪就一副老成的样子,一直是他管着喜儿,所以喜儿有些怕他,但也听他的。”
俞陶陶点了点头,没想到杨呈看着病弱,于杨喜儿来说却是个严厉的兄长。
“对了,前些日子你那毁了的布重新缝起来可还得下点成本吧?”萱草说,“搭了多少钱,跟我说,回头我替喜儿补给你。”
“不必了。”俞陶陶一听萱草提起这茬,连连摆手,“这怎么行?我今日来哪里是为了这个?”
萱草却笑了笑:“我自然知道你不是为了这个,你也不肯收我家的钱,只是我家杨呈就是这么个脾气,你若不收,他心里定然一直挂着这事。他身子不好,我也不想让他烦心这些,你就当帮帮我,可行?”
这话听得俞陶陶反驳不得,再拒绝下去倒显得不通人情了,她只好点了点头。
俞陶陶跟萱草又说了些布匹的事,看着时候差不多了,才跟萱草告了别,往家中去了。
这个时候已不早了,外面没什么人,大都劳作了一下午,回家吃饭去了,俞陶陶心里念着回家做饭,步履匆忙,快到家时就看到自家院里升起的炊烟,才知自己回来得晚了,只怕俞风已将饭菜备上了。
她心中有些怅然,自从自己开始忙着织布做买卖后,闲下来的时间越来越少,很少再能像以前一样在家做好了饭等俞风回来,那样期盼又欢愉的心情已经许久没有体会到了。
说到织布,如今她算是赚了些子儿,除却一开始的新奇满足,后来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比起每日坐在纺车上赶布匹,她其实更喜欢待在家中替俞风洗洗衣裳,闲下来的时候想一想他在做什么,到了饭点就做好饭等他回家,两人若是都得了闲,就坐在一起瞎聊,或者出去散步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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