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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绯闻录 番外完结 (页里非刀)


  王美儿悄溜他又恐旁人察觉,忙低眉垂眼,婉转禀说:“此曲人尽皆知,已熟记于心,自是会的。”
  沈泽棠遂朝徐炳永笑道:“今日气氛热闹,风月犹浓,我擅长调,小曲小令虽不是拿手,但那乐师谱的曲甚好,可让她唱来助兴一时。”
  徐炳永看看他,神色微起波澜,却也没反对。
  琵琶弹起,对坐调笙。
  曲子如水,王美儿颊如桃,指如笋,小扇半掩面,到底是深闺秀女,做不来优伶踮尖捻步婀娜态,只清丽着嗓音唱:“春灯ㄠ,拌取歌板蛛萦,舞衫尘洒。与秋风扇,一般斜挂,帘儿罅……可怜万斛春愁,十年旧事,恹恹倦写。”
  忽儿间便无人说话了。
  “记得蛇皮弦子,当时妆就,许多声价……也曾万里,伴我关山夜。秋气横排万马,尽屯在长城墙下。”
  王大将军戎马倥偬一身,当年勇猛逞排山倒海之势,终是物事人非,堂间受其恩惠、文武者颇多,见其小女贱名改,衣衫透,又把初夜沽,面貌多少显露出些许复杂之色。
  “一曲琵琶者,月黑枫青,轻拢细砑。此景堪图画,今日怆人琴泪如铅泻。一声声是,雨窗闲话。”王美儿念白,虽触景生情,性子倒比柔弱样貌坚强,也晓得落泪痛哭只会招惹麻烦,硬是咬牙哽咽着唱完。
  徐炳永让司吏小官传话,李光启前之言做不得数,若有喜爱王美儿的,尽管提银竞价,莫要拘谨。
  皆知他性子诡谲,难猜其意,话虽如此说,众人却不敢妄动,再者,又被这曲唱得念起故人,瞧王姑娘悲惨戚戚,纵是再有什么心思,此时皆已淡去,遂纷劝徐首辅笑纳。
  徐炳永摇头不肯:“这王美儿同我小女一般年纪,倒有老牛啃嫩草之嫌,被人笑话。长卿,你数年清寡独身,趁她还算干净可人,不如拿去解闷亦可。”
  唤王美儿近前来,似笑非笑的态:“长卿赐自个曲与你吟唱,是欢喜你,你可愿跟他去?”
  还在闺阁绣楼时,早闻东阁大学士沈泽棠谦谦君子之名,现今看来竟比传闻更为儒雅,面容十分清隽。
  能把初夜交付与他,王美儿是很甘愿的,她入教坊司已知,此后将胭脂媚行至年华老去,或许某个疲累倦极的时光,回想起最初的最初,她的清白给过这样的男子,是个再也回不去的旧梦,却也能支撑着她活过多年罢!
  甚不晓哪来的勇气,她抬起眉眼,唇角蠕了蠕欲要开口,却听沈泽棠朝徐炳永笑拒:“君子有成人之美,王姑娘早已表明心迹,徐阁老何苦辜负!”
  又道:“我已有妻室,此间一直修身养性,倒是寡淡了,今来只图个热闹,不想其它。”
  语气依旧温和,话意却很是坚决。
  徐炳永看向王美儿沉笑:“瞧瞧,我想你俩郎才女貌,欲凑成一夜露水夫妻,他却不愿,你说怎么是好?”
  王美儿心凉如水,白透了面庞,把嘴唇抿得殷红。
  夏万春凑过来热络道:“徐阁老谦让,长者如父,自然更懂如何怜惜雏儿。旁人想得都得不来,这是她的福份。”
  徐炳永被说的心动,他鳏居数年,平日里朝堂政务确也繁忙,偶有兴致,寻来的女子皆成熟妖媚,他倒显得气弱力拙,一场下来恼怒暗生,极伤颜面。
  抬眼见这王美儿纤弱娇质,什么也不懂……
  清咳了一嗓子,朝夏万春看了看,端起茶盏吃茶。
  夏万春领会,又朝司吏小官使个眼色,本就是在风月场中打滚的铜豆一枚,忙笑嘻嘻拉着王美儿拜谢过,直朝后堂而去。
  徐炳永又同沈泽棠几个随意聊谈,终究心中有事,盏中茶尽,遂起身由十数侍卫簇拥离去。
  “你可真够铁石心肠。”李光启看向沈泽棠,撇撇嘴怨念:“你是没瞧着那姑娘临走看你的眼神。”
  又低声骂道:“徐老儿老骚,恬不知耻,那姑娘同他女儿般大小,他也下得了口去。”
  沈泽棠冷冷看他一眼,起身撩袍缱风而走,李光启一呆,急急跟上笑道:“晓你不爱听,不说就是,我倒有事相求,念同朝为官、相交笃厚一场,你帮我个忙可成?”
  见沈泽棠噙着嘴角不吭声,李光启亦不管不顾,继续道:“徐老儿交待你的事我可都听到哩,工部右侍郎一职,你看我那女婿可成?他原任工部员外郎,监管水利,政绩卓著,现任户部郎中掌管织造局杂事,亦得杨公公赏识,你考虑考虑……喂……!”
  话未完尽,沈泽棠已穿过月拱门,一径自去了。


第98章 罚责趣
  自沈泽棠来国子监讲学后,就生出几桩事来。
  盛夏初至,伺候监生早饭过,掌馔杜严坐槐树下,听得满耳蝉声,渐眼涩神倦时,忽儿十数刑部衙役捋袖勒臂而来,不待他声张半句,夹着便走。后听闻在狱中,施刑不久即交待了些事,数罪并罚,打一百圆棍见仍有气息,遂发配云南烟障之地。
  芸娘再不能呆,正愁不知去路,幸得傅衡四处相托,得了处官家府中粗使的差事。
  郝天禄被舜钰滚粥泼面后,怀恨在心,对自个发妻更是视若空气。
  芸娘愈发神灰意冷,某个昏黑未明的清晨,她分文未带,只取几件换洗衣裳裹成袱儿,悄悄地走了。
  舜钰则被领至绳愆厅受罚,却见除监丞庄淮外,学正刘海桥,司业吴溥亦在。
  暗自吃惊倒不显露,此时多说不益,只乖乖跪下静候发落。
  吴溥端严肃面,沉声厉道:“监生冯舜钰在馔堂与同窗言语不合,出手伤其颜面,自宜按规究办,以儆效尤。”
  他顿了顿,庄淮还道他已话尽,一拍桌案惊木:“先杖冯生十棍惩戒。”
  “我还未曾讲完,你急什么。”吴溥怒目一睁,庄淮抹抹鼻不敢言,神情讪讪,刘海桥笑。
  吴溥继续道:“此事把沈大人惊动,听闻其详后,亲做论判,其道,‘刘学正扰乱监丞庄淮纠举挞责,罚其公用补贴扣除三月;且教不严,师之惰,致冯生言肆意,行妄为,特命惩治冯生一事,交由刘学正行权。’”
  舜钰倒松口气,偏头朝刘学正瞟去,抿着嘴儿,眼睛水汪汪的。
  刘学正则正气一脸,目不斜视,只把手掌交来握去,骨节捏得咯吱响动。
  舜钰神情黯淡下来,朝他嗑个头,挺可怜巴巴道:“师生如父子,相煎又何急。还望先生手下留情,日后定不敢了!”
  庄淮心里亦不乐,暗忖监生犯错,皆由教学先生来罚,还要绳愆厅作甚,却敢怒不敢言,只命行刑皂隶二人,上前供刘海桥差使。
  吴溥阻道:“倒毋须劳烦他俩。沈大人交待过,人之口舌,一为评判是非,二为搬弄是非,冯生则将口舌用在不该的去处,自掌嘴五下。另,手也去了不该的去处,板杖十五。”
  舜钰先怔了怔,即而满面通红,羞臊极了。
  就说沈二爷不是个省油的灯,极善睚眦必报,瞧,年纪一大把了,还与个少年计较作甚。
  亲他两下又如何!前世里他哄着让她弄,她还不肯哩!
  刘海桥瞅着冯舜钰脸颊自掌过,再跪他面前,摊平了手心来领罚,乖顺害怕的模样,被无辜扣银惹出的火气倒褪去一半,想着季考近在眼前,这生还得与高丽棒子拼抢入中级二堂的机会,倒莫因自个打得凶狠,把他耽误了。
  师者父母心!如此一琢磨,拿定主意,随手掂起竹木板子叱道:“你言行不谨还连累老夫,今是非要重重的罚你不可。”
  舜钰心中叫糟,眼睁睁看那三寸竹板落在手心,欲咬牙忍耐,一愣,竟是……不痛!
  不禁诧异地朝刘海桥望去,见他朝自己使个眼色,冷着面,嘴里兀自狠道:“痛不痛?受不受教训!”
  “……痛,学生受过教训!”舜钰苦着脸,弯着嘴唇直呼痛极了。
  “……!”
  庄吴二人神情古怪,庄淮实难再睹,气哼哼站起,甩袖而去。
  “庄监丞不在此监场,却要去那里?”吴溥诧异的唤住他。
  “洗洗眼睛去!”刘老儿把那竹板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冯监生假模假势喊痛的样儿,当他真眼瞎么!
  吴溥看他跨出门槛,消失了背影,不以为意,只端起搁桌案上的茶盏,慢慢吃着,津津有味的看戏。
  他还没看够哩!
  ……
  时光随六堂木格扇门所传出朗朗书声消弭,天气愈发炎威的令人焦躁,国子监初级堂季考终是姗姗而来。
  季考如授大课般,依旧放于彝伦堂前灵台进行,考题经义三百字一道、《四书》二百字义一道、诏、诰、表、策论及判语选考二道。
  清晨巳时开考,至黄昏日落止,晌午掌馔会送简单易饱的吃食来,给监生裹腹。
  除出恭可领牌离开外,其它一概不允乱动。
  舜钰是极看重此次季考的,这将关系她前程命途的进程,势必要孤注一掷,不容许出半分差池。
  辰时即去馔堂吃早膳,田荣因着掌馔杜严的卸任,日子好过许多,给舜钰打饭菜时,偷加个白煮鸡蛋不说,红豆甜粥也尽往浓稠里添。
  王桂、邬勇、欧阳斌等几个愁苦着脸,有些食不下咽,看舜钰倒是食量大开,吃得颇香,十分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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