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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绯闻录 番外完结 (页里非刀)


  “你又喂我吃什么?”徐蓝怒意顿起,再不客气,一把撩起舜钰襕衫下摆,把她傲娇身骨儿猛得翻侧起,动手剥除系在腰间荼白的绸裤。
  舜钰心一横,牙一咬,趁其不备一脚踢在徐蓝的腰胯间,用尽了十二分气力。
  如受伤的野兽嘶哑低咆,徐蓝显见受创不轻,松开对舜钰的箍制,满脸痛苦的仰倒于榻上。
  舜钰连滚带爬的落下榻,不慎把脚踝扭了一下,顾不得许多,一拐一拐直朝篷门方向冲去。
  猛一拉开门,天地骤变,萋凉山风,杂着鸡豆大的雨点扑灌而来,浇得她满脸半身的潮湿,也彻底把屋内混淆难缠的燥热情动,卷地而空。
  回首朝榻上,一错不错的盯了半晌,那里凝黑暮重,无声无息,动静全无。
  舜钰心里“怦怦”乱跳个不住,方才不管不顾的,只知狠命朝那人踢去,现冷静下来,着实又有些后怕。
  咬了咬嘴唇,也不晓得踢得可严重!
  她经过人事,知晓那话儿紧崩时有多脆弱,若是踢坏了……可咋办?
  想上前看看,走两步又辄回,怕他春香的药劲还未过,去了会自投落网,这般踌躇半晌,终还是没那勇气,径去坐在门槛上,托着腮听外头急雨打篷,看远处,满池烟水泻波。
  脚边听得“吱吱”哀鸣,随望去,是那只雪白小貂,浑身毛发湿淋淋紧贴骨上,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舜钰瞧着怪可怜见的,伸递出掌心,小貂这次不再躲闪,乖巧的依偎低蹭。遂把它捧起放在胸口,也不忌那份湿凉冷寒,只用胸口的温热焐它。
  “你怎就一个啊!爹爹娘亲去了哪里?怎舍得把你一个丢下?这般大的雨,若没个躲处,会被浇死的!”舜钰自言自语的唠叨:“可惜我的爹爹娘亲不在了,他们要在的话……!”忽儿不想说了,心底空落落的,碾转两世,她都是孑然一身,也该习惯了。
  山里天气阴晴不定,这边乌云携雷带雨穿行过,明月浮出,雾气迷蒙,有蛙声呱呱,虫鸣蟋蟋,屋檐嘀嗒嘀嗒的朝下淌着水儿。
  舜钰站起身子,腿脚坐得酸麻,还带着些许刺痛,略站了站,这才捧紧小貂,转身慢慢朝徐蓝榻沿靠去。
  徐蓝睡得很沉,胸膛一起一伏十分平静,看面庞已没先前古怪的炽红,嘴唇紧抿,浓眉深蹙成一个川字。
  这样的贵门武将之后,素来顺风顺水的,何曾受过此般奇耻大辱。
  忽儿便想起前世里,他带着数万大军至京城逼宫,跨高头大马之上,身披银灰冷色铠甲,手握青铜宝剑,目光坚毅,面容桀骜冷洌,端得威风凛凛之势。
  一褪现今男儿的青涩。
  舜钰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自个真是有眼福哩,能见着他此时脆弱的模样。
  伸手去抚他额头,秦仲给的药丸颇见效,已然不见烧烫,遂放下心来,正欲缩回手,却被猛得一把抓住。
  舜钰吃了一惊,跌坐榻沿上,瞪目朝徐蓝瞅去,他依旧阖着双目,睡意很是深沉,可你去一根根掰他的手指,却是徒劳,怎么也挣脱不得。
  舜钰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怪自己实在太过心软。
  也无旁的办法,索性倚靠着榻沿,先还警惕着怕他会有什么妖蛾子,渐渐打个呵欠,小貂的长尾软软茸茸的,时不时扫过她的脸颊,困意袭上眼帘,看一眼窗外月色朦胧,终是身子一歪,睡了过去。
  ……
  窗户纸透进清光来,外头不晓得有多少雀儿,扑簇簇扇着羽翅,啾啾叫个不住。
  徐蓝平日里练武起得早,此时率先睁开眼来,却见小娘炮缩在榻沿边,蜷成一团,侧身面朝他睡着,披散着乌油长发,肤色白皙,眼底浮起淡淡青色,显见未曾睡的很好。
  昨夜里的事纷至踏来,皆在他脑中渐起清晰,最后定格于他压住小娘炮,朝她颈子吮去……
  伸手拂开一缕发丝,眼眸瞬间一黯,他已瞄到小娘炮颈处那抹红印。


第95章 错揣情
  舜钰睡得并不安稳,听得小貂吱吱轻叫,蓦得睁开眼,正对上徐蓝目光深邃的盯着自己,不知所想。
  忙坐起身来,脚踝昨崴了,那时心慌神乱的,倒顾不得许多,一晚过去,此时才察觉又酸又痛,忍不得萋楚眉眼,低喟了声。
  “你……!”徐蓝迟疑的想问,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满脸讪讪。
  倒是舜钰似想起什么,瞟他一眼,咬咬嘴唇,厚起脸皮问:“你没怎么样吧!那里痛不痛。”
  “痛个屁!”他侧头撇向锦屏,清俊的面庞暗晕着红,顺手把袍拉遮住腰下,那里湿浊污秽的很,自个第一次,竟是和小娘炮……,蹙起浓眉不语,怎对得起徐家的列祖列宗!
  “那就好!”还会骂人,说明没事!
  舜钰长舒口气,心情愉悦起来:“昨黄昏时你帮我解围,我说过会还你情的,晚间可是我救了你,否则你就是花逸少的人了!我俩两情勾销,谁也不欠谁啦。”说着便下了榻,一龇牙,一趔趄,这脚踝崴的不轻。
  徐蓝则看着她纤弱背影一瘸一拐,朝门外去,心底五味杂陈,暗扇颜面一个耳光,昨晚皆怪自个大意,落入花逸少的圈套,春香霸道,他定是没少把小娘炮折腾,平日里与同窗武生洗浴,晓得此物委实猛悍不一般,小娘炮哪里受得住,瞧,走路都艰难了……!
  如此一想,翻身下榻,五六步遂追跟上,粗着喉咙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哪里?他还中着迷香,脑子糊涂么!舜钰折了根碧绿的嫩柳条子,边甩边随口答:“我昨晚就在沈大人那里吃了几块素油果子,又累了一夜,得赶去馔堂吃早膳,阳明肯定替我留了高庄酱肘肉包子……!”
  又累了一夜……!徐蓝旁的话再听不进去,默了默,去拽舜钰的胳膊:“我昨可让你伤着了?”
  “嗯!痛死了。”舜钰指指自个的腿,就因为他,自个的脚踝肿得跟馒头似的。
  徐蓝却会错了意,神情愈发严肃,暗含愧疚,半晌正色道:“小娘炮,你放心,我总是会给你个交待的。”
  说着也不管舜钰同意否,一俯虎腰,双手有力将她托上肩头,语气更是不容置疑:“我背你下山,更快些。”
  舜钰微怔,随即惊喘口气,拍打他魁梧宽厚的肩背,吵吵嚷嚷着要下来。
  却见徐蓝执拗不肯,闹了半晌终莫可奈何,哪敢把上半身压上,只紧紧攥住他粗实的胳臂。
  一路无话。
  直到远已瞧见有寥寥监生踪迹,徐蓝这才把舜钰放下,见她当着自个面拂鬓绾巾,整衣理带,忽得心里生出一股子柔软,只觉眼前人又哪里不一样了。
  伸手替他把衣襟扯高些,遮住那抹鲜红印痕,低声嘱咐:“我不进国子监去,要回家一趟,去算花逸少的这笔帐。你自个小心些,那里如果实在痛得厉害……!”他顿了顿,有些不自然:“我替你去抓药。”
  “才不用!”舜钰笑睨他一眼:“我姨父可是太医院院使,他那里什么没有,还用得找你帮忙!”
  已能嗅到馔堂飘来的饭菜香味儿,她肚里咕咕乱叫,懒得再与徐蓝闲话,一瘸一拐朝前而去。
  徐蓝怔怔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怎的,高喊了一声:“冯舜钰!”
  却见小娘炮连头都不愿回,只伸长胳臂朝他摆摆,又瞄到傅衡不知从哪冒出来,两人有说有笑好不亲热。
  心底莫名的生出了独占,把唇抿出冷硬的弧度,忽而就介意他们能那般的好。
  傅衡觉得背脊阵阵发凉,颈处汗毛倒竖,回头去望,却不见人影。
  转而颇神秘的问舜钰:“你一夜未归,去了哪里?监吏昨晚来斋舍清点人数,我可是散钱帮你瞒过。”
  “家里来了表哥,看我在此好不好,昨晚陪他住店,忘记同你交待了。”舜钰面不改色的扯着谎。
  傅衡信以为真,遂笑说:“昨你不在,可错过一件大事。”
  也不待舜钰问,继续道:“花含香昨被随行小厮从后山背下,血流满面,哼吟不止,监里大夫瞧着不敢治,只简单止血包扎,监丞派了马车连夜送他回花家去。”
  “有这么厉害?”舜钰心虚的嘀咕,努力回想昨晚的情形,她不过就敲两棒子,那花家小少爷就受不住哩。
  “更诡异的还不止此,听小厮说后山可怖,亲眼见花含香的伤是厉鬼所致。”傅衡摇头叹气:“这后山,宋大人早就要封禁,不允监生上去,可巧今花含香出事,那处温泉恐是再不得去了。”
  舜钰忽得想起晨时才醒,那只陪自个一夜的小貂,“哧溜“窜出屋外没了踪影,下山一路她左顾右盼,也未曾见得追来,如今后山一封,怕是再也无缘见到。
  更烦恼的是,每月十五若回不去秦府,又该去哪里泡浴才好!
  ……
  武定胡同,钞库街,教坊司·富乐院。
  已是月上柳梢头,沈泽棠仅带徐泾、沈昭二人随行,但见前头有处院落,檐角悬挂鲜红灯笼,金漆篱门,立着十来个白衣仆从,笑脸招呼,专干迎来送往的生意。
  教坊司中专设有朝廷重臣精绘的画像,以防来时若不识,惹得各自皆无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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