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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绯闻录 番外完结 (页里非刀)


  他面朝身侧另一人,俯头垂目笑着说话,很亲密的样子。
  舜钰随望去,那华装夺目的年轻男子分外眼熟,蓦得心底暗沉,竟是陈瑞麟,头光面滑,着芝麻底织银丝牡丹团花貂皮袄,下穿柳青色棉裙,脚蹬大红鸳鸯缎子鞋,他立在廊下不走,稍倾,有个侍童手肘搭着衣物,从后头紧随来,替他罩上米白翻毛斗篷,系好带子,陈瑞麟这才小心翼翼踮着脚尖儿,任由萧荆远攥着手,齐朝马车方向走去。
  舜钰一瞟眼,竟见十步远处梅逊也在,虽被后头推搡的站立不稳,双目却一错不错紧盯着陈瑞麟。
  舜钰挤搡着朝他靠近,听得围观有人嗤笑:“穿得再华丽丽又如何,照旧趴着如狗儿般低贱,被人操屁股。”
  另一人道:“陈小官忒大胆,都这般时候,他还敢出来捞银子,不要命么。”
  有人掩嘴嘀咕:“听说没?前两日在城南乱坟岗子,又发现死了个优官,精条条的,被野狗啃得无块好肉……”
  “梅逊!”舜钰嘴里唤着,伸手去拽他的胳膊,指尖才触及衣面,哪想他忽然朝陈瑞麟狂奔而去。
  舜钰暗喊糟糕,紧跟着他后面追。
  离马车五六步远,梅逊即被五大三粗的侍从拦住,凶神恶煞的骂骂咧咧:“哪里来的冒失鬼,我家大爷岂是你能近身的,还不滚得远远去。”抬起一脚狠踢他膝盖处。
  梅逊腿一软崴倒半边身子,忽被人攥住手臂使劲拉起,他回眸看,却是舜钰。
  眼眶倏得微红,来不及说什么,只是扭头朝那人急看,陈瑞麟在马车门前顿了顿,听得动静也回望过来。
  萧荆远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陈瑞麟收回目光,门童已拉开舆门,他拉紧斗篷前襟,俯身欲踩脚踏,却听得隐约一声喊:“梦觉(jue)!”
  陈瑞麟顿了顿,脸色莫名的煞白,看着萧荆远,有些怔忡地笑:“瞧我听到什么?爷可有听到了?”
  萧荆远不置可否地摇头。
  陈瑞麟蹙眉凝神,“梦觉“又是一声喊,清晰异常。
  他转身欲走,却被萧荆远挡住去路:“时辰已不早,麟哥儿莫在多耽搁。”
  “爷若等不及,可自回罢,银子退你就是。”陈瑞麟冷道,满脸无所谓的态,与他擦肩而过。
  ……
  “你方才是在叫我么?”陈瑞麟瞟过舜钰,视线落在梅逊脸上,看着很熟悉,又不记得在哪里相见。
  梅逊眼睛有些模糊,哽着声道:“是……你有个谁都不知的名儿,唤梦觉。”
  “那你倒说说……”他突然顿了顿,盯着梅逊额上有朵烧花,面庞愈发苍白,嘴唇有些哆嗦起来:“这名儿来历。”
  梅逊含泪道:“有一年酷暑难当,你在房中热得坐不住,出院门过穿堂,一直走,有个海棠式的洞门,洞门里见四方小院,半院是满架的紫藤,绿叶幽幽,架下有两人宽的青石板,五弟喜躲在那里午睡,你便过去与他并肩躺着,觑眼能瞧见木芙蓉正开红花,引得蝴蝶翻墙来嬉,一阵夏风吹得人浑身通泰,你随口吟一句‘树阴满地日当午,梦觉流莺时一声’,很喜欢,遂对五弟说,私下里可以不用唤你大哥,唤梦觉就好……”
  梅逊说不下去了,吸口气又道:“你勿要同萧荆远纠缠,优童案他逃不了干系。”
  陈瑞麟身躯一震,双目通红盯着他,紧咬住唇瓣不言语。
  舜钰恰见萧荆远等的不耐烦,也朝这边走来,忙朝陈瑞麟低道:“此时此处说话不便,日后再叙罢。”
  陈瑞麟用指腹去抚梅逊额上的疤,五弟三岁那年冬天,不慎磕在火盆沿边烫的。
  他听得身后有脚步窸窣,留恋的把手收回,笑了笑,声音有些沙哑:“快走罢。”
  “我明日去享来苑寻你。”梅逊被舜钰拉着走几步,又回头补充一句。
  “那不是什么好去处……我会来寻你。”陈瑞麟温和的回他,又挥挥手,这才辄身,看了看近前的萧荆远,神情淡淡的,命侍童把一百两银子还他,遂头也不回的,朝自己的轿子一径去了。
  ……
  舜梅二人进得盛昌馆,恰秦兴兜头过来,见梅逊流着泪水,舜钰也是眼眶湿湿,诧异的待要问,却被舜钰打断,让他领梅逊去内房安静会儿,再给他炖碗百合枣仁汤安神。
  秦兴把块叠的四方丝物,递给舜钰,道:“沈尚书才出的门,这是他拉下的,我正要出门送还,只得烦请小爷去了。”
  他揽着梅逊的肩膀朝内房走,又命伙计去厨房炖汤。
  舜钰把那丝物摊开看,是一方白绫镶银线,边角垂着细穗儿,绣丽娘牡丹亭春困的汗巾子,一股子花香若有似无的散开,显然是女子用的物什。
  舜钰抿抿嘴儿,转身来到门外,恰瞧见沈泽棠的轿子,嘎吱嘎吱打面前过,沈桓随在侧。
  她忙朝沈桓招手,思忖着把汗巾子给他转交二爷就是。
  哪想那沈桓见是她,屁颠屁颠就禀了沈二爷。
  轿子随即沉稳落下,沈桓打起轿帘,舜钰再无办法,朝这马屁精狠瞪一眼,只得上前去给沈二爷作揖见礼。


第263章 汗巾子
  沈泽棠端坐轿中,戴六梁冠,穿蓝缎平金绣蟒袍,系碧玉带,虽唇边噙着温和笑意,那浑身威势却不掩不藏。
  舜钰把汗巾子捧上,靠得近了,能隐隐闻到他身间衣里,胭脂粉浓。
  “这是何物?你打算送我的?”
  檐前红笼被寒风吹得簇簇摇晃,轿里光影忽明又忽暗,沈二爷表情模糊,嗓音微低沉,听不出有几分认真,或几分戏谑。
  舜钰却觉得他是明知故问,也不能何为,只抿着嘴答:“是沈大人落在盛昌馆的汗巾子。”
  “这沿边串着细穗子,应是女子所揩之物,并不是我的。”沈泽棠扫了眼,依旧未伸手接过。
  今晚历了许多事,舜钰心情很糟糕,经不得谁把她取乐,默了少顷,面无表情道:“沈大人果然贵人多忘事,这才去教坊司会过王美儿,身上香味儿还未散哩,怎就把取来的汗巾子忘了?”
  说着把那绢绸一抖,指指侧边用金线刺得“王美儿”三字。
  沈泽棠怔了怔,观她眼波冷潋,眼眶却是红红的,略沉吟,并未多话,只把手伸过来。
  舜钰松口气,将汗巾子递他掌心里。
  谁能想沈二爷竟无赖,就让他一把攥住皓腕,舜钰猝不及防,趔趄着站不稳,啊呀惊呼,整个人往他怀里扑。
  那汗巾子被沈二爷指腹暗拨,便轻飘飘散在地上,又被她不慎一脚踩进了雪泥里。
  “二爷这是作甚,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快松手罢!”舜钰慌张地拿手抵住他胸膛,所触之处正随着呼吸贲起,精壮又厚实……
  她的脸颊顿时臊的发烫,又着了沈二爷的道,就是这样不长记性。
  她定不知自己叫他二爷时,嗓音有多娇!
  这莫名把沈泽棠取悦,将她鬓边碎发捋至耳后,慢慢问:“不是街道上就可以?!”
  “……”
  这说的是什么话?舜钰呆看他眼眸充满笑意,一时忘了挣扎。沈二爷也不指望她能说什么,继续道:“我即便是贵人再多忘事,可凤九的事却一件都不曾忘,若不信你考考我?”
  舜钰倏得连耳带腮的红,他说的话……好没廉耻……她也没吃熊心豹子胆。
  “大人汗巾子不要就不要罢,快放我出去。”舜钰稳定心神,撑着手欲朝后退,才察觉腰肢被他紧紧锢住,根本动弹不得。
  又听得他说:“我是去过教坊司,问王美儿些话,仅吃她一壶茶而已,不知晓怎揩了她的汗巾子。”
  谁信呢……那满身的香!舜钰撇撇嘴唇,前世里他即便得了她,还是会去教坊司寻欢作乐的。
  沈二爷笑意更深了,忽而右手朝她袖笼里一径摸去。
  还道她瘦弱,这胳膊骨儿纤细,却并不是没有肉的,指腹所经之处,滑腻柔软,水嫩的掐它不住。
  ……沈二爷这是在调戏她么?!
  舜钰简直不敢置信,恼怒的去拽他衣袖,咬着牙恨的不行:“礼记云,傲不可长,欲不可纵,志不可满,乐不可极,还望大人谨记。”
  好个欲不可纵!他即便纵了,她又能怎样!
  身为高官重臣,想要学坏,实在是很容易。
  沈泽棠缓缓抽回手,却取出她用的汗巾子,往自己衣襟里掖了,微笑道:“我不能白担了这恶名,就把你的汗巾子给我罢。”
  “汗巾子脏污了,可没香味儿。”那上头还沾染着眼泪呢!舜钰急了,不管不顾探手就往他衣襟里去,却被他攥住指尖,看她的眸瞳变得幽沉,慢慢道:“别随便乱摸男人的胸膛,后果你受不住。”
  舜钰前世经过人事,自然听得懂内里意思,本能把腰一抻,不知何时沈二爷已松开了手,她朝后连退两步出了轿。
  ……
  沈桓脑中有数不清的神兽奔腾而过。
  京城纨绔子弟众多,有喜猎渔色不分场合,一时兴起寻到桥门洞口,停了马车或轿子,即把风月舞弄,他便瞧到过几回,只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谁又能想到品性端方的沈二爷,朝廷堂堂二品大员,竟也猴急按捺不住,是个小娘子还算罢,竟抱个桃儿在轿里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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