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愣愣地说了实话:“不是,我表姐准备了涮锅,我急着回去吃。”
见宋宥钦看着她不说话,她觉得有些窘迫,干笑了两声,转身跑了。
宋宥钦在院子里呆了半响,小厮问道:“王爷,您晚膳想用些什么?”
宋宥钦想了想,回答:“涮锅。”
晚膳后吃饱喝足的周韵回去自己的房间歇着了,秦绵已经安排好让高胜带着人守在院里,并且还让冬枝她们在堂屋里守着。
确认没什么疏漏后,她才手里握着一把匕首躺在床上歇下了。
入夜后,高胜警惕地守在院门口,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传来,让他惊了一下,难道他们想错了,真有人敢带人硬闯进来?
高胜眼神戒备地盯着门口,无论来多少人,决不能让他们伤害夫人!
来人一把推开院门,高胜抽刀的手在看清那人脸的时候顿住,诧异道:“督主?”
孟长安示意他小声些,高胜立刻压低声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孟长安。
孟长安让身后的番役听高胜命令,便去了秦绵住的那间客房,堂屋里,冬枝几个看见他,都松了口气,觉得今夜定是没什么问题了。
秦绵此时突然惊醒,她从床上起身来到门口,听到有男子的脚步声,心里一惊。
有人偷偷进来了,而且连高胜也没能对付得了,她那几个婢女也不知道如何了。
秦绵手心里冒汗,抽出了匕首藏在门后,那人一推门,她就闭着眼睛手里匕首挥过去。
一只有力的手捏住她的手腕,匕首随之掉落在地。
孟长安顺手一扯,那小女子就乖乖入了怀。
“干什么?谋杀亲夫啊?”
秦绵睁眼,一见是他,捏起拳头捶过去,气恼道:“怎么是你呀,你吓我作甚,万一真伤着了怎么办?”
孟长安轻哂:“就你那小胳膊小腿的还想伤到本督?”
秦绵气呼呼地不说话,孟长安捏她的脸,沉声问道:“你猜本督为何深夜来此?”
秦绵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
孟长安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字条递给她,咬着牙道:“有人送信到东厂,让本督来捉奸的。”
秦绵一看那纸条就笑了,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她对孟长安眨了眨眼,问道:“那督主可得看仔细了,这里可有奸夫啊?”
孟长安一把抱起她朝床上走去,嫌弃床硬,让她伏在自己身上,秦绵不自在地挪了挪,他可比床硬多了。
他轻拍着她的背,“小没良心的,本督担心你着了道,一路急赶过来,你不止不领情还敢笑话我?”
他越说越气去挠她痒痒,秦绵一边笑一边躲,这时,冬枝敲了敲门,道:“督主,夫人,高百户抓了个贼,已经按夫人说的堵了嘴绑上了。”
秦绵回了声知道了,孟长安挑了挑眉,手还放在她腰上,他趁机往上,如愿地摸到了一处柔软。
秦绵脸红打开他的手,道:“别闹,一会儿就该有人来捉奸了,督主可得做好当奸夫的准备了。”
孟长安眸色一深,低头咬上她的唇,低喃道:“那这奸夫本督可不能白当,总得占到些便宜才是。”
屋内的人正在耳鬓厮磨,一群人便浩浩荡荡地进了院子,高胜已经命令东厂的人躲起来,顺便把抓到的尹家二公子也藏好了。
长公主深夜接到邵思岚的消息,便把皇庄里的女眷都叫过来壮声势了,她一进院子,就吩咐身边的丫鬟婆子进去搜查。
周韵气哼哼地出了屋,问道:“长公主这是干什么?”
长公主道蛮横道:“我丢了东西,各个地方都搜过了,就差你们这院子了。”她说完使了个眼色,两个婆子顿时冲进了秦绵那间屋子。
周韵假装拦了拦,她知道表姐都布置好了,里间是不可能有别人的。
然而进去搜查的婆子却跑出来大喊一声:“公主,奴婢看见里面有个男子,孟夫人她是在与人偷情呢!”
第76章
长公主闻言冷笑一声, 果然,她一看秦绵那狐媚样子, 就知道她是个不安分的。
邵思岚眼里的得意掩饰不住, 陈氏也幸灾乐祸等着看秦绵倒霉。
周韵看着众人的反应直接懵了, 怎么回事?表姐房里怎会有人?
长公主吩咐婆子:“去把里面那两个伤风败俗不知羞耻的人抓出来。”
婆子转身进屋,却被迎面一脚踹了出来,孟长安这一脚太重,让那婆子趴在地上,嘴角溢血,半天都起不来。
他在门里,长公主看不见, 还当是秦绵那奸夫耍威风,连忙命令守在院外的侍卫:“来人,把那腌臜东西给我绑了。”
不等侍卫上前,里面的人冷哼一声,声音阴寒无比:“长公主好大的威风,捉奸捉到本督头上来了?”
孟长安与秦绵相携着出来,两人俱是穿的整齐, 显然早有准备。
长公主满脸震惊, 邵思岚站在她身边, 心里不停地下沉, 孟长安怎么会来的这么快?她心里算计好的应该是他来的时候看见尹子超拿出来的信, 怀疑秦绵。
可现在一切都乱了, 尹子超也不见了, 她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孟长安手掌轻轻一合,啪的一声轻响,高胜带着番役把尹子超押了上来。
高胜在孟长安的示意下拿走他嘴里塞的粗布,尹子超惊恐地向长公主求救:“母亲,救我啊。”
长公主慌了神,勉强冷静下来,问道:“孟督主,这是何意?”
孟长安冷笑:“他深夜鬼鬼祟祟地在我夫人客居的院子门口晃荡,意欲图谋不轨,本督就让人先绑了,准备明日移交大理寺查办。”
长公主怒目而视:“不可能,你这是诬陷。”
邵思岚这时突然开口:“长公主,我看二公子也不可能是自己要来的,说不得是什么人引着他来。”
长公主眼神一眯,说道:“超儿,你别怕,告诉我你为何来此?”
尹子超哆哆嗦嗦的,见邵思岚恳求地看向他,心一横张口诬赖:“是孟夫人给我写了一封信,让我深夜来此,说,说爱慕于我。”
听了他的话,秦绵脸上非但不惊,还笑了笑:“信呢?拿出来看看吧。”
高胜听了吩咐从尹子超身上搜出一封信,想要递给孟长安时,秦绵忽然道:“还是让长公主先看吧。”
长公主接过信看完,面露鄙夷看着她:“无耻贱妇,你还有何话说?”
孟长安拿过信扫了一眼,嗤笑道:“这根本就不是我夫人的字迹。”
邵思岚这时急了,不管不顾道:“怎么不是,孟督主该不会为了自己的面子刻意遮掩吧?”
孟长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邵思岚不禁往后退了一步,狠狠抖了抖。
长公主已经恢复了镇定,嘲讽一笑:“梁少夫人说的有道理,我家超儿的品行我还是信得过的,定是有人存心勾引,他无奈之下才想来当面拒绝。”
她张口就颠倒黑白,秦绵忍不住笑起来:“我能证明这封信不是我写的。”
“冬枝,拿笔墨来。”
冬枝把笔墨和宣纸放在院中的石桌上,秦绵照着信上的内容又写了一遍,两张纸上的字迹完全不同。
邵思岚笑了一声:“这能证明什么?不过是怕露马脚临时改的。”
秦绵:“这么多人盯着,我仓促写完,若这封信是我写的,如何能顺畅地变换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字迹。”
“不过,这封信跟我小时候的笔迹的确很像,只是模仿的不到家,这写信之人有个小习惯,每次写捺的时候,收笔都喜欢微微上挑。”
在场有一位大学士之女,从小喜欢研究书法,接过去一看,道:“确实如此,这两封信断不可能是一个人写的。”
众人都愣了,那这信到底是谁写的。
秦绵:“若单论这笔迹和下笔的习惯,我倒是知道一个人,梁少夫人,你说呢?”
邵思岚慌乱反驳:“说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兴许,兴许是你让婢女写的呢。”
冬枝几个闻言挨个写了几个字,她们虽然识字,但写出来可就难了,不是歪歪扭扭,就是鬼画符一般。
周韵忍了半天,终于受不了了,站出来指着邵思岚道:“你还狡辩什么呀?我都看不下去了,今天傍晚我还见你与尹二公子私会密谋呢。”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震惊不已,许多人都用异样的眼光去看陈氏,陈氏惊叫:“不可能,你个死丫头瞎说什么?”
恰在这时,昭王听见动静,又得知是周韵住的院子出了事,被小厮推过来。
周韵看见他,对众人道:“我没瞎说,我有人证。”
邵思岚虽然心里发慌,但还是讽刺道:“你不会说是你吧?你可是孟夫人的亲表妹,做不了这个人证。”
周韵气鼓鼓地走到宋宥钦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问道:“王爷,你今日就在假山后,都看见了是不是?”
面对她倔强又耿直的目光,宋宥钦霎时心跳如擂鼓,他不关心世间一切人和事,这一刻却生出了不想让她失望的心思。
他轻轻点头:“嗯,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