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书!”钟离童也被晏觉书这个举动吓到了,三步当两步跨到晏觉书身旁,一把拉住他的肘部,指责道:“你太莽撞了!他毕竟二品重臣,岂是你可随意处置的?”
“这人不犯错怎会受惩呢?”晏觉书冷哼,颇有小孩子的模样,拂开钟离童的手。
“可是你连他犯什么罪都不知道,具体情况不明,你就不能动手!他的错也未必要交上他的腿啊?”
钟离童这话一抛出去,晏觉书摇头冷笑,“本王了解你们,能让向来礼待他人的钟离童和那奇怪的丫头气成这样,那这人可真是罪大恶极。”
“觉书,你的戾气怎么这般重!”钟离童不相信晏觉书是这样东西还没理清楚就直接下手的人,更何况手段还这么快恨,哪像两年前的男孩。
“戾气重?”晏觉书失神喃喃一下。
这句真的戳痛晏觉书了,他认为钟离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绝对信任他,不会质疑他的决定。
可是,现在知道了,没有切身体会就不懂他内心深处有多狂躁。
他的母妃遭人毒害,他的胞姐当着自己的面被几个歹人糟蹋致死,而发生这一切的时候他要么不在身旁,要么就被控制得无能为力,亲眼见着至亲被人折磨致死,自己还要带着阴影被要挟长大,要不是仇恨一直支撑意念,他早就崩溃掉了。
现在,他忍辱负重,终于有了自由身,却被告知他一直“恨”着的父亲被狗皇帝废了,任由一个仇人控制,就连母亲姐姐不在世上了都无法安宁,赤儿的墓被挖,父亲的命和母亲的墓拿来继续要挟他。
如今世上最在乎的亲人不理解他,他变成这样也不是他愿意的,若是能平静一生,谁又愿意做一个嗜血的怪兽。他若还是当年那不懂事的小子,恐怕现在连尸骨都不剩了。
更何况,他不觉得这人有冤。
心寒的是,钟离童啊钟离童,你是本王最亲的兄长,你竟是光为死有余辜的人报不平,没有想过你弟弟这个举止会有引来多大危险。
你的心里,明知道他的错,就因他是二品不能轻易惩罚,觉得本王下手重了吗?
晏觉书眼中的失望太过于明显,与刚回来时的热忱形成巨大落差,钟离童一时慌了,“觉书,我没那个意思?”
“啊?”晏觉书装不懂,露出个腼腆笑容,“你方才说什么?本王方才游神,没听清,你说什么没那个意思?”
钟离童狐疑地盯着晏觉书的面孔,确认无恙后才道:“没什么。”
这句话说完,钟离童连忙指使车夫,“还不送你们大人去医治!”
“啊!”车夫连忙点头,慌忙起身跑到早已昏晕在地上的龚数,见满地的血,两腿都在发颤。
“慢着!”晏觉书捏着车夫的下巴,脸上带霜,逼他吞了一粒药,“你听本王的话,不然本王就要了你的命。”
车夫瞪大眼珠子,药入腹的时候差点吓哭声,“晏王饶命!”
“阿书!”
钟离童这声唤得虚弱又无力。
“你家大人去了郊外,遭到毒物攻击,毒素蔓延太快来不及医治,本王就帮个忙截了腿救了命。”晏觉书残忍地颠倒了真相,“至于那条腿,为了防止误伤到人,就火烧了。”
车夫听得身体直发抖,就差眼珠子一翻晕过去了。
“本王问你听懂吗?”
车夫想着自己被喂了毒,只好含泪点头答应。
晏觉书满意地扬唇,“记住就好,快回去吧。”
得了允准,车夫一溜烟地窜起来,带着残掉了的龚数离开了钟离府的大门。
“阿书,你怎么颠倒是非?”钟离童有些气恼。
“你就知给侧妃娘娘身上加罪名就不是颠倒是非吗?”
晏觉书侧头轻描淡写道。
“她们作恶多端,怎能相比。”
“不过就事论事罢了,怎提前尘呢?若非提起过去,欠本王命的人都能从晏睨排到京城了。”
“阿书,你变得不可理喻了。”
晏觉书皱了皱眉,他不想再看向钟离童,“是你还在原地踏步。今日不扭该事实,定有无穷后患,那般人,早该治了。”
“你这可等于毁了龚大人一生啊,就不问他犯了什么罪,就这般草率处理了?”钟离童还是不相信晏觉书会做出这系列的事情。
“犯罪?”晏觉书眯眼,“本王不知道,但也会猜到……”
“猜到?你没看见就凭一个猜测?”不等晏觉书说完,钟离童就质疑了。
这下晏觉书恼了,是显露在外的恼,“难不成本王不知道就等于他没犯罪?鱼安之前有提过些许往事加上那个热忱的姑娘都能气成这样,本王还能猜不出来吗?”
“就凭她?”钟离童反讥后抿唇,不想和晏觉书吵起来。
晏觉书与钟离童隔着些许距离,就这么凝视他的脸,“她受委屈你不难受吗?”
“为何难受?”
“好吧。”晏觉书见对方如此不在乎,都替鱼安委屈了,没想到他背后其实一点都没放心上,可是相处这么久了,晏觉书还是把心理话说出来了,“兄长,每次唤你兄长的时候,都是本王以最真诚的心意去沟通的。而这次,本王也只是问问你,你待所有人都温和有礼,不曾惹谁不快,就是这样的你,为何对本王这般的亲人冷言相待,无法感同身受呢?”
晏觉书的话让钟离童一噎,是的,他的确对晏觉书的行为表现得太夸张,他是不想让晏觉书砍了龚数腿的,但心里并没有自己说的介意,包括颠倒是非,他也都明白是保命之策,不这样会出事。钟离童也知道他自己没有这样的善良,可是今天这事就想添堵晏觉书的心,就像方才晏觉书莫名堵了他的心。
甚至,钟离童是这么想的,此事本与晏觉书无关,但他却偏偏下手如此狠只为了某人解气,而那某人还是他的婚约对象,心里不大舒服吧。
真正冷静下来的钟离童,对方才说的话语,那简直悔到肠子青,他也知道这话多伤晏觉书的心,可还是冲动地说出口来气他,钟离童也明白呀,若是真伤到晏觉书的心,难以恢复呀。
“抱歉阿书,方才情绪有些激动了。”
见钟离童放软,晏觉书也不打算争辩这件事,只是软和着嗓音道:“义母已去,就不能再把自己锁在钟离王府了,钟离童你该入庙堂,该变得心狠一点了,为了自己,也为了报仇。”
钟离童点点头,他知道晏觉书这是没气自己的了。
第36章 谁为情困
回到宫中,鱼安心难安下,父皇并没有派人接她,更也没有觉得她回来晚,就别提猜疑什么了。
晏觉书为什么要骗她?
这个疑问压在鱼安胸口,想破头都不明白。
第二日,御花园偶然听闻刑部尚书被削了官职,理由是断了腿无法继续任职。
至于为何断腿,宫女说是龚数身边的车夫说他家大人腿中毒,路经钟离王府,晏王见状,不得不砍了腿保住命。
不少人还替龚数惋惜,这么好的官职,说丢就丢了。但更多的是赞扬晏王的勇气与智慧。
小余在一旁冷哼,低声骂道:“这种贼人,就是活该!”
“活该……”鱼安有些失神,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翻汤倒海,可是就不愿再想,只知道有人出手为她报了仇。
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但负面情绪过去后,今晚就是晏王的洗尘宴,虽然拖了好久,但是形式还是要走一遭的。
同样,这一晚还有很重要的事情。
傍晚时分,两排宫女捧着红灯笼游走在凝珀园,将灯笼高高挂起。夜幕降临时,火光正好,四周的湖水被照得波光粼粼,途经的人影被印在水面上,仿若另一个世界。
陆续有人进宫,妇人小姐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王孙公子也先坐下来从风月谈到国家政事。
唯有鱼安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不停地捕捉熟悉的影子。
没有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倒是被背后的脚步声吓到回头。
“你……晏王?”
先是皱眉,后见来人,展开了笑颜。
“怎就你一人坐在这边,小余呢?”晏觉书撩一下袍子坐在不远处。
今日他着黑袍,带着暗红色的边,肃穆又带着几分……妖娆?
不过,鱼安还是颇为惊讶,他怎就知她最喜欢带着小余呢?
“本宫这个时候突然喜静,晏王随意,不用管本宫。”鱼安正襟危坐,与晏觉书对视后忙瞥开目光,不太敢直视此人。
“鱼安,都有几分熟悉了,你大可直呼本王姓名的。”
鱼安皱了皱眉,“不合礼数。”
是了,她都没直呼钟离童的名字,谢宁甄都能喊他钟离哥哥,而她却一口一个世子唤着,好生疏啊。
就这么盯着鱼安失神,晏觉书知道她又想起了谁,难免苦涩。
“你方才满眼寻望,是在觅世子
吗?”
被晏觉书这么赤果果地问道,鱼安先是一愣,冲着晏觉书那张宛若天人的面孔,羞涩地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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