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客气了,这本就是本将军该做的,还请使者到厅中暂等一会儿,本将军去去就来。”
“将军请便。”
黎礼沉稳的朝着使者团行了个礼,便跟在安逸臣身后离去,直到走出那扇门,她心里依旧有点不得劲,好似有些东西已经不像她记忆中的在发展。
直到走进书房,她才将自己心里的疑惑与安逸臣说了。
“大哥哥,那个人有些眼熟,我怎么越看越觉得他像是……马睿。”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是,黎礼还有些迟疑,但是她相信自己的目光,绝不会因为几年的时间,而将一个人彻底忘之脑后。
安逸臣面色柔和,揉了揉黎礼的脑袋:“听说那个使者的名字确实是为马睿。”
那个人,曾经他亲自送那个人前往江湖报仇,现在他之所以出现在此地,肯定是大仇得报。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上辈子马睿的成就已然如此之高,但这辈子马睿爬得比上辈子还要快,年纪轻轻竟然已经成为使者团中的一员了。
“那我们是不是要装作不认识他?”
马睿能够有现在的成就,完全是因为他自己的努力,若是让别人知道他曾经与安家有此纠葛,恐怕会在别人心里留下走后门的印象,黎礼也不想毁了马睿的前途。
虽然心里有些无奈,可现在这也是最好的做法,所以听见黎礼的话之后,安逸臣点了点头,眸色温柔:“最好如此。”
得了准确的话,黎礼也不再纠结了,她只当从来没见过外面那人就好,这样也不会在别人眼中落下口实。
想好了一切,看着安逸臣从书房中拿了几张薄薄的纸离开,黎礼送他们走至门口处,这才转身回府。
使者团浩浩荡荡的从蔚州城出发,走进了早已城门大开,迎接他们的阿拉加城。
国师白檀亲自站在城门处迎接他们,面带笑意。
他的目光与安逸臣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接,传递着只有他二人懂的意思,不过短短几秒时间,他们又各自移开了目光,谁也没发现他们之间的奇怪之处。
因为此次议和是百部国先提出来的,所以大周国的使者团事情进行的很是顺利,他们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便签订的各种条约,相对于两国而言更是公平。
等送他们离开时,白檀似笑非笑的看着安逸臣,提醒他千万不要忘了承诺:“安大公子,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那么我的东西就落在你的身上了,还请安大公子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还请国师放心,你的东西,不日便会奉送到你的手上。”
两人各自打完哑谜,不再顾及双方人的脸色,直到安逸臣离开阿拉加城,白檀依旧恍如梦中,半天回不过神。
白青望着白檀的表情,便知道自家国师又不知神游何处,她叹了口气,默不作声的守在一旁,等国师自己回神。
“白青,找个机会,将参与此事的相关人员都处理了吧,也算是咱们给大周的一个交代,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离开蔚州城了。”
这话说的无厘头,可白青却听懂了,她点了点头,轻声的吩咐守在一旁的人员,让他们去处理这件事。
因为安逸臣他们不可能在蔚州城中久留,所以为了给这位大将军和大周一个交代,他不得不将所有参与这事的相关人员都进行处理。
当然,就算是不为了给这个交代,以白檀的性子,也不会留下这群只会拖后腿,有勇无谋的杂碎。
又是半个月过去了,使者团带着双方签订的议和书,八百里加急返回国都。
而在他们到达京都的第一时间,一道圣旨又送到了蔚州城将军府里,墨隐召安逸臣回京。
明眼人都知道墨隐此举是为了什么,因为蔚州城已经抵御了百部的进攻,而他们又与百部签订了和平条约。
所以身为皇帝,他是时候该收回在安逸臣手中的兵权了。
黎礼一边收拾东西,心里的气一分也没减少。
这位皇帝过河拆桥的本领日渐熟练,好不容易打了一场胜仗,立下如此大功,他不第一时间表达对安逸臣的嘉许也就罢了,竟还想着该怎么样才能名正言顺的拿回兵权。
也难怪他在这个位置上坐不久,如此小气狭隘,容不得人的肚量,实在是莫怪安家将他从龙椅上拉扯下来。
安逸臣进卧室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副场景,黎礼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时不时的嘟一下嘴,眉头从始至终都皱着,然后用小拳头捶一下床头,但手上却在收拾东西,半点也没耽搁。
当然,她没有放过他的那些孤本小话本。
黎礼将其中的一本还未看过的小孤本抱在怀里,脸上的表情很是可惜:“唉,我的小可爱,让你们来来回回跟着我奔波,实在是辛苦你们了,等这一次回去,我争取在路上将你们看完。”
她的这些东西都是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收集起来的,本来只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而已,可现在只要一相信当今陛下的行为,她就恨不得在这些虚无的世界里自我想象的虐他千百遍。
见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察觉自己的到来,安逸臣不得不踢了踢桌脚故意弄出响动。
黎礼就像是受惊的鸟儿一般,迅速的将怀里抱着的小话本扔进小箱子里,当作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转而拿出一件衣服整理。
她手上的动作不停,若无其事的望着安逸臣:“大哥哥,你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103回归
“嗯。”安逸臣点头,又问:“为何不将这些琐事交给茶香她们去做?要你亲自动手。”
上辈子黎礼绝对是一个享受派,能坐着她绝不站着,能躺着她绝不坐着,身边的一切事都是由几个丫鬟一手包办,她除了动动嘴皮子之外,再也没有任何需要她亲自动手的东西。
但是现在,她的动手能力似乎也在慢慢加强,至少不再事事依靠那两个丫鬟帮忙。
“反正我也没事,闲着也是闲着,就看看要带些什么东西,把该带的都带回去,说不定这辈子再也没有来的机会了。”
说着,黎礼心中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怨念又通通的冒了出来。
都说君无戏言,都说金口玉言,但是当今陛下已经深深的超出了她的想象,做事简直没有章程!
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依靠着那一个皇位,他可算是将下面的人捏圆捏扁了的折腾。
说封将军就封将军,说收兵权就收兵权,说赶出京就赶出京,说召回去就召回去。
仿佛看出了黎礼的不乐意,安逸臣眼中划过一抹笑意,冷淡矜持的走过去,随手将她手里的一件外衣接了过来放在一旁:“都放在这儿吧,若是日后你想来,那便再过来看看。”
既然他已经是长平将军,那么这座将军府至此一生都是属于他的,无论他何时过来,只要他身上还有长平将军的封号,那么,他的身份仍旧特殊,这座府宅依旧是他的。
黎礼撇了撇嘴:“谁下次要过来,这里一点儿都不好玩,来一次遭一次罪,我下一次绝对不来了。”
在京都,虽然整日不得闲,但是也没有性命整日受威胁的可能。
可是在这里……啧,战火滔天,想不死人都不可能。
“好,你不愿意来那便不来。”
安逸臣从来没有这么好说话过,可是黎礼不愿意深想他愿意顺着她的原因。
或许她明白,只是懒得想。
马车启程回京的当天,黎宁还是有些不放心,她不由的想到了壹字号里面的一僧大师,她望着一同坐在马车里神色淡淡的黎礼,问道:“我们就这样走了,你师父怎么办?把他一个人留在蔚州城吗?”
那和尚当初之所以来这里,就是因为他最小的宝贝徒弟在这里闯拼了一番事业,可是以一僧不愿意在一个地方多加停留的性子,他肯定不可能一直待在蔚州,说不定过两天,就会趁着他们不在而偷偷溜走。
黎礼轻笑着摇头:“姑姑,你也知道我师父的性子,他要是不愿意做某件事的话,你就算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没办法逼着他,他不愿意跟我一起回京,我也不好勉强。”
在这一方面,她只能说不愧一僧真是个得道高僧,不为世俗所停留,将一切看得比浮云还淡,但除了金钱之外。
只要不和一僧提到金钱,那么无论他做什么都是情理之中,但若是和他提到了金钱两个字,恐怕最后被怎么坑死的都不知道。
“也对,你那个师父做事方式很奇怪,就算是把他一个人扔在荒郊野外,他都能面不改色的生存下去,更何况是待在蔚州。”黎宁点点头,终于不在这件事上纠结下去了。
她明白,在之前一段时间里,壹字号作为后援主力,为蔚州做了不少的事情,而其中最德高望重的莫过于一僧,只要他在城中不作死,不杀人放火,那么这里的人会一直尊敬他。
相比于其他地方,这里更适合一僧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