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是暗中调查了这位杜三姑娘的吗?”
“当然没有!”谢怲一本正经的否认:“怎么能是我调查的,分明是泽清自己去打听的,与我没多大的关系。”
他眼睛眨也不眨,毫不犹豫将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卸到安泽清的身上。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原本就怀疑泽清与杜子衡两人之间关系的少数将士更是恍然大悟。
难怪他们总觉得公子爷和杜姑娘之间的气场不同,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所有人看他们的目光都不同了,之前对杜子衡产生兴趣的人更是紧紧闭上了嘴,只当做之前什么都没发生。
对于后面其余人的想法,安泽清一无所知,他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杜子衡的身上。
在外人眼中浓情蜜意的他们,实则一个比一个清醒。
“安兄,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能不能如实回答我?”
有些疑惑一直堆积在心头根本不是事儿,她忍了忍,到底没有忍住心里的疑惑,冲口而出的问了出来。
安泽清沉吟一会儿,确认没有任何不能说的后,温和的朝杜子衡点头:“你问。”
“你父亲,真的只是武将吗?”
杜子衡咽了口口水,望着他的目光极为复杂,至少她从未见过哪个武将的儿子有如此大的排场。
安泽清顿了顿,诚恳的答道:“我父亲真的是武将,但我的母亲身份极高。”
初始他只觉得复制比平常姑娘更加憨厚,可现在看来这姑娘不是憨厚,而是真的傻。
杜子衡在心里衡量了一下身份高能高到何种程度,最后不确定的再次询问道:“能有多高?”
“谢怲在她面前大气也不敢喘一声,连皇上也对她礼让三分。”
总的来说,若是他想在京都横着走,也没人敢站出来横插一脚说不让他走。
整个京都都是他的天下,上有皇贵妃坐镇,下有阿娘庇佑,再加上祖父与祖母在旁边时不时的打个秋风,他的生活是世上大半人求之而不得的。
杜子衡:“???”
她呆呆的睁大了眼,一副迷茫不已的模样,在她的印象中,见过最大的官儿也就是谢小侯爷了,实在衡量不出来一位能让皇上都礼让的人到底能位高权重到何种地步。
看着她一副仍旧不明所以的模样,安泽清默默的在心底叹了口气,斟酌着说道:“你可否听说过东郭的大长公主?她便是我的阿娘。”
“……”杜子衡:“安泽清,你这个大骗子!”
扑通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传来,多在后面看戏的众人到抽一口凉气,再也管不了其他的,纷纷跨步赶了出去,可当他们走到船头时,才发现落入海中的重物并不是他们心心念念的公子爷,而是隔在两人中间的木柱子。
众人:“???”
这又是啥意思?
听杜三姑娘的语气应该是气得不轻,但她居然没有拿公子爷消气,不过为什么她的手会放在那根木柱子断掉的地方?
杜子衡听到动静,本想在发怒质问几句,面色却猛地一僵,不自觉抬头向前面看去,却见对面的好几人用一种见了鬼的目光将她盯着。
顺着他们的视线,将目光落到自己手放着的地方,推荐整个人一顿,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当着许多人的面做了了不得的事情。
第353章事实
不得已,她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畏畏缩缩的将手收了回来。
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哪怕她动作细微,也在瞬间谋夺了众人的目光。
一时间,所有人心思各异。
安泽清倒是见怪不怪,甚至嘴角还带着消息。
但谢怲和其他人的心情就很奇怪了。
在他们眼里,杜三姑娘应该是被欺压的一方才对,毕竟泽清猛如虎,她还不如小白兔嘛!
结果现在的场景好像又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凭着杜三姑娘的力气,谁敢欺压她?那不是不要命了嘛!
杜子衡打着哈哈,既然被发现了,也不做隐藏,只将手背在身后,无辜的朝一脸震惊的他们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突然就断了,别是修船的时候偷工减料了,还是它年久失修,轻轻一碰都碰不得。”
背在后面的手不停的搓阿搓,杜子衡满脸淡定,心里差点翻了天了。
破手啊破手,为什么不能再忍忍?现在好了,不仅没有成功质问安兄,还把自己置身于风头浪尖上,简直让她头疼!
谢怲刚开始吃惊到走神,等后面回神后,看见杜子衡表面淡定,实则内心惴惴不安,胡言乱语的模样,就强忍着笑了,脸都快憋红了。
等她说完后,他才道:“三姑娘说笑了,这艘帆船是今年年初特意制作,集三百工师之力,上等的木材和手艺,又是泽清亲眼盯着完工,怎会出现姑娘口中的偷工减料?”
更别说是年久失修了。
杜子衡笑得很尴尬,干脆破罐子破摔道:“是、是吗?但也说不定啊,谁能保证刚修的船不会出问题?况且就算有安兄坐镇,该偷工减料的还是得偷工减料!”
反正,她是绝对不可能承认是自己把那根柱子一手拍断的!
谢怲吸了吸鼻子,虽然很想继续嘲笑她,但是不得不说,他认为她说的很有道理!
对于一个小姑娘,他还是要善良一些,不能再继续嘲讽,不然等会她恼羞成怒了,泽清恐怕要拿他们撒气。
如此一想,他笑的和蔼可亲,身边的人也不明所以的跟着一起笑。
安泽清看他们闹了一会儿,眼中划过一抹笑意,淡淡的说道:“别在这里围着了,都去做自己的事儿吧。”
一听他的话,众人就像得了特赦令,每个都迫不及待的离开这个鬼地方,半点也不敢耽搁。
说实话,他们还真不敢看未来的安少夫人的戏。
谁知道等以后安少夫人想起这个场景,会不会找他们报仇?
安家的爷们儿都有妻奴性,惹不起惹不起。
等他们离开后,杜子衡再也不敢做出任何过分的举动,只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满脸幽怨的道:“都怪你,让我被别人看了笑话。”
安泽清无奈举起一只手,恨不得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澄清道:“我什么都没做。”
“你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不仅如此,还在她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将这消息说与她听。
杜子衡感觉额头的青筋跳得很欢快,不过经此一遭胡闹,她心中的怒气却也不知不觉的消失了一大半,余下的只有深深的无助以及无奈。
见她终于平静,没有发怒的意思,安泽清收回眼神,望着开始泛出波澜海面,眼神略有些心虚的不敢看她,沉吟了一会儿后才道:“我从未隐瞒过,只是衡儿你也从未询问过,我一直找不到机会与你说。”
刚开始是他认为二人之间不熟,他也只是为了报小时候的仇才会刻意靠近他,可谁知后来的事情发展的如此戏剧化。
他总不能在路边随便拉个陌生人就大大咧咧的告诉他自己的身份,到时候别人不止不会信,并且还会以为他是疯子。
得不偿失。
况且他也并不算在找借口,刚开始是不想说,后来是不知该怎么说,今日之所以说出来,或许是正好到了那个时机。
她问了,他就说了。
可是这下就算杜子衡再蠢也已经看穿了安泽清的为人,她恨恨的磨了磨牙:“你就是故意的,不用解释,不用否认。”
直到现在她彻底冷静了下来,开始思考二人之间的可能性。
她木着脸,毫无表情,安泽清眼角余光发现她的面色,心底蓦地一沉,几乎已经想到她要说什么。
果不其然,接下来她说的话正巧验证了他的猜测。
“安兄,我左思右想,总觉得我们二人并不合适,你要是个寻常武将的儿子也就罢了,你我二人之间虽有差距,却也不至于不可弥补,偏偏你的母亲是东郭的大长公主殿下,富甲一方,坐拥一方势力。你就是天上的凤凰,我就是地上的野鸡,还是那种抬起头都不一定能看见凤凰的野鸡,这样的家族门槛太高,我嫁不过去。”
所谓门当户对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同阶层的两个人要是走在一起,连个共同话题也没有?
“与其日后相看两厌,不如现在利落分开,你不如再考虑考虑?”
她要是嫁了,说的些的会说她飞上枝头变凤凰,说的不好听的,任何不堪入耳的话都有。
她发誓,推荐说出这话绝对是发自内心的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可安泽清却回头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目光将她盯着,整个人忽然散发出一种极为忧郁的气息。
杜子衡:莫名其妙的,有种做错了事的感觉……
良久,在将她看得心里发毛,快要承受不住时,安泽清才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你答应我的事不可再后悔,我只说一遍,没人比我们更合适,所以关于我们不合适的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次。”